连续四个月，卫秦都会去一次香楼。
听老纪说，第一位服侍自己的那位姑娘，已经离开分楼，去了其他地方。
卫秦只是听的时候愣了愣神，便没有再留心。
也许，她会发生某些变化，也许，她只是一时热血，也许，她真得能做到过去想不到的成就。
不过，这与卫秦又有什么关系呢？
除了去香楼的当天，卫秦都一个人呆在书楼中修行。
又有二十名弟子被驱逐下山，他们本来是元力四层，或者元力五层。
宗门从他们过往的表现分析，觉得他们还可堪造就。
可是，可能是资质，可能是努力还不够，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迈过元力六层的大关。
便是宗门觉得惋惜，也只能将他们驱逐。
因为，他们已经不值得宗门再在他们的身上投入资源。
这种惋惜，从来都一直存在。
真正有感情的并不是宗门，而是那些弟子的师傅。
这些弟子将来会做什么，无人知晓，可是，他们心中一定有一个大疙瘩。
卫秦顾不了他人，他只在乎自己。
便是其他外门弟子全部破境，只有他一人失败，意义又何在？
在卫秦第二次离开香楼的时候，老纪便交给他一个布袋。
布袋中有一块石牌，上面正反两面写着‘香楼’二字。
其实，某个不起眼的划痕处，代表着一个数字。
这种计数方式，只有香楼的人才知晓。
如老纪所愿，卫秦将自己一路来赵郡之后剩余的银钱，全部送给了他。
不过，老纪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知足。
如果他真得知足，他也不会至今仍要做些跑腿的活计。
每去一次香楼，一次交合，提气时遇着的阻力便越小。
功法的运作已经不成大问题，可是提气还会微微疼痛，卫秦却不得不在意这一点。
山道上，就是卫秦曾经一路过来的那条漫长的山道，正有一队女子攀行。
领头的是三位妙龄少女，两人身穿黑衣，中间的那位，最是靓丽，一身白色长裙，头上挂着一道斜着的面纱，遮住娇好的面容。
山路很长，她们攀行的速度也很快，却没有一个人落队。
行到一处转角，那位白裙女子手一挥，后面跟着的女子全都停下，各自寻找地方休息。
两旁的黑衣女子一人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铺上一块布料，另一个拿出水壶，递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喝了一口，丢回给那人。
转身，白衣女子眺望着远处的山色。
明明是夏日，女子头上不见半滴汗珠，脸色更是清冷，没有丝毫燥意。
看了许久，女子似是自言自语，‘这天下的男人，有没有哪一个，让我看着不倒胃口？’
一位黑衣女子走上前，恭敬道：以香主的姿容，除了第三境的大修行者，哪个男子不动心？
被称为香主的女子没有承认，却也不否认，似乎对她的容颜，有着绝对的信心。
另一位黑衣女子眉头紧锁，皱眉道：香主！
‘若是这太岳门中也没有香主中意的，莫非——’
‘我们真要回总楼，听楼主安排吗？’
谈到这件事，白裙女子脸上挂上一丝愁容，淡然道：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那些休息的女子中，走过来一人，‘雪倩大人，现在要不要立即上路？’
雪倩儿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早！再休息一阵！’
那人恭敬回应，走回队伍，传达了雪倩儿的意思。
雪倩儿转身，看着从小侍奉她的小楼，小雨，有些赌气嗔道：落候那人，便是死我也不会把身子给他！
小楼，便是铺布料的女人，苦笑道：大人，您就不要赌气了！
雪倩儿脸上挂着冷笑，‘赌气？’
‘太岳门第三峰的两个弟子，你们听说没有？’
小雨回道：是怔缺，智浪峰两人吗？
‘听说，他们已经修到第二境。’
‘只是不知真假？’
雪倩儿望着太岳方向的山峰，‘若真是不得已，我便光明正大找上他们两人。’
小楼有些担忧地道：怕只怕，他们未必会答应？
雪倩儿眼中闪过迷蒙之色，‘他们当然不会答应。’
‘否则，他们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瞻望第三境。’
小雨小心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雪倩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太岳山那个方向的眼神有些痴迷。
队伍再次行进，只不过这一次，雪倩儿主仆三人走得快些，后面的队伍自发地留出一定的距离。
雪倩儿表情有些气恼，恨恨道：寒潭出产寒玉，这是众所周知。
‘甚至很多第三境的大修行者，都舍得下本钱去开采。’
‘炎阳玉这种与寒玉相对立的玉石，怎么就没有记载？’
‘真是气死我了！’
‘那些白痴们！怎么不好好寻查寻查！’
小楼，小雨知道这是她们的小姐自己气不顺，迁怒到了古人身上，微笑不语。
似乎知道两个丫头在偷笑，‘你们别偷笑！’
‘告诉你们！’
‘要是我被逼着嫁给落候，你们也别想逃！’
小楼，小雨都吐着舌头，眼中闪过苦色。
显然，那位落候的名声十分恶劣，连她们两个侍女都有些不齿。
走到那处平台，再往前便是通往香楼的小径。
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来，吓了她们三人一跳。
小楼，小雨立即上前，挡在雪倩儿身前，同时，手摸向腿上绑着的匕首。
卫秦奔出小径，便看到三个陌生人，后面还跟着一队人，当即做出防卫动作。
双方一时都没有动作，只是凝重地盯着对方。
雪倩儿的眼中，没有刚刚的气恼，只有淡淡的清冷。
卫秦略加思索，看她们似乎没有恶意，指了指太岳山顶的方向，‘在下是太岳门弟子！’
‘如果没什么事，在下就告辞了！’
她们只有一开始惊讶，警惕，后来便从卫秦的服饰上判断出他的身份。
此时，只是走远了些，让开去往山顶的路。
卫秦拱手行礼，走到幻阵前。
摘下头顶的斗笠，卫秦回头扫了一眼，步入山径。
雪倩儿扫了一眼小径的方向，又扫过卫秦的背影，露出一丝鄙夷。
队伍浩浩荡荡开往香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