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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露锋芒

时光荏苒,天不由人,昔年豪杰壮士英雄不再,往日忠臣孝子也华发满头。

?这一年是宋理宗淳祐十一年,往日繁荣无比的南宋王朝已日簿西山,端平入洛已经过去十七年矣,南宋王朝也见识了北方新起之秀,蒙古铁骑之利害。各地守将虽奋勇抗击,然也无力回天,只渐渐看得昔年故土,北国辽阔大地,尽落蒙古之手。

是时正当早春二月,江南西路洪州,鄱阳湖南部一处水乡中的一家小酒店,里面二三十人围围绕绕的坐着,在这乱世之景中,这干人桌上菜肴倒也丰盛,鸡肉俱有。众人喝着白酒,大声说着笑话。当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黑衣青年,名唤王振。在这几十人中,只他默不作声,喝着酒水,若有所思。这青年脸上棱角分明,剑眉虎眼,炯炯有神,气度不凡;一袭黑袍,显得气宇轩昂、翩翩少年。他眼见天色将暗,酒店中灯火已开,周围虽然十分热闹,却也无心去往,心中默默寻思着:“父亲从小教我许多道理,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为国之人民、丈夫,当保家卫国兴邦。如今我身为绿林中人,卫国兴邦就不说了,只听闻北方鞑子凶悍,欺凌百姓,最近几日来逃难的百姓日益增加。估摸着鞑子过不了多久必得再犯大宋江山!鞑子凶狠异常,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到时候若是朝廷兵马抵挡不住,江山沦亡,面临蒙古铁骑,又如何保住家庭?……”

王振反复想着,始终想不出好的对策,思绪混乱,看着外面渐暗的天空,无奈叹了口气,就手中碗酒一饮而下,放下酒碗,两眼微闭。

“哥哥,在这乱想什么?快来跟兄弟们喝酒。”一个身材雄伟的大汉端着碗酒走了过来,拍了拍王振的肩膀,笑道。

王振还在沉吟中,一时未反应过来,吃了一惊,急睁看眼看,原来是自己打小玩到大的把兄弟苏烈。反应过来,笑了笑,道:“行啊!反正今天一天没什么收获,不如痛饮一场,痛快痛快。”

“嗨!俺还当哥哥你有什么事呢!害我白操心一场,来,喝酒。”苏烈大笑,拉着王振便往人群中走去。

那二三十人围绕成一圈,看着王振和苏烈走来,急忙让旁边开条空隙,众人纷纷笑着打招呼。“小爷好!”“小爷来了!”……

“好好好!来,弟兄们,咱们干一杯!”王振笑着举起碗来,大笑道。

“好!干杯!”众人跟着响应。

“碰…咯…”一连串陶碗相碰的声音响起,众人大小一阵,各自端起酒一饮而下。

“一碗酒下肚,好不痛快!”王振举手擦了擦嘴角,朗声道。

“兄长好酒量!再续几碗。”一旁的苏烈哈哈大笑道。其余一众喽啰,也要跟着起哄,话未出口。酒店却闯进一人来。

“咦?”王振疑惑的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家的探路喽啰。“怎么了?急匆匆的?可是有客商路过?我说过了,若是逃难的,便放他去。”

“这次不是!”那喽啰喘了几口粗气,道:“小爷,小子探得今晚那朝廷钦使连夜过湖。这次说什么以保得江山太平为名,一路搜刮。要去给蒙古送岁币。”

“什么?”王振、苏烈等人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王振定一定神,道:“可恨呐!这大宋朝廷忒地无能,我大宋百姓数千万,精兵强将极多,何惧这蒙古铁骑。而今北国之地尽落其手,眼见其野心勃勃,难道还会放过我大宋江山不成?不图强兵御敌,竟只想这委曲求全。唉!有多少财物?”

那喽啰禀道:“那钦差于沿路每一州县搜刮财物,麾下兵卒甚至还在乡间劫掠,我见钦差上船时,随后抬着十大箱财物,四五人抬一箱,看来很沉重。”

王振心中一动,一拍桌子,叫道:“好!那狗官带了多少兵马?”

喽啰道:“随行马军一千,步兵八百,因船只不够,马军另走别处,上船的约莫是六百名步兵左右。”

王振双手抱怀,冷笑道:“各位弟兄,这些贪官污吏一路搜刮民脂民膏,乃是不义之财,既然从鄱阳湖过,我们岂有不取之理?咱们尽数夺了,一半散给逃难来的难民和附近的贫苦百姓,另一半咱们弟兄分了。”

众人轰然叫好,“自愿听小爷号令。”

王振正要发布号令,这时一人拦在王振面前。王振看时,原来是自己另一发小李勇民,“干嘛?拦我做甚?”王振疑惑的问道。

“兄长,此番船上来者六百余人,又是朝廷钦差,咱们这寨中喽啰不过四百多,恐怕难以一击制胜,万一失败,引起官兵来攻,恐怕寨主责罚。不如一边派人跟着官船,一边派人去禀报寨主,看他意见,如何?”李勇民提议道。

王振虽知这是极好的计策,但心下等不及,推开他道:“父亲主寨里我们这七十多里远,要等他意见,官船说不定临时更改路线,上岸了我们又去哪里寻?机不可失,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手,就算父亲怪罪下来,我顶着。再者,我们虽人数不多,但还有父亲特意给我们的一百多条火药枪,怕他们做甚?就问你一句话,去是不去?”

李勇民面露为难之色,顿了顿,咬牙道:“好罢!”

王振微微一笑,吩咐旁边三个喽啰道:“你们且去盯着官船。”三个喽啰接令出店。王振接着说道:“此番我作接应,苏烈兄弟你打先锋。勇民兄弟你率领一些水性好的,去钻破官船船底,其他的,待官船船底一破,听我号令,即刻出手围杀,擒拿。”

“好!”众人都大喜,接到命令便去召集人来,李勇民虽面露难色,但还是听令去了。王振吩咐已毕,绰了立在墙上的丈八点金蛇矛枪,带着喽啰既往官船所处之地而去。

王振带着若干喽啰,出了酒店,行不到百步,上得一艘快船,喽啰点开了船,便开出水泊,直往鄱阳湖里去,摇出十余里许,遥遥望见四艘官船,四艘船上立着四杆大旗,明明白白的写着“宋”字,船上灯火通明,守卫、巡逻的士兵看得清清楚楚。

王振一喜,等了一时,见到左边二十多艘船开出,正是苏烈带领的前锋,王振作了个手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即便从腰间拿出一个中号海螺来,运气一口,吹起海螺。一道呜呜传出,苏烈那边也传出一道呜呜声。随后四处也传来海螺声,此起彼伏。这夜晚人静之时,更是显得响亮。

那船上的人听得四处海螺声响起,也是一惊,一时间一阵骚动。只听到一艘官船船头一人大喊道:“哪里来的刁民,钦差大臣官船,不知道回避么?”

苏烈当即大喝一声:“别说钦差大臣,便是赵官家来了也休要爷爷回避。”随后苏烈呼喝众喽啰,群船即便扯起风帆。其时方当早春,风也正大,群船风帆饱张,即便向官船疾驶而去。

官船上一阵骚动,眼见得是盗匪来袭,钦差急忙呼喝官兵反击,四艘官船即便抛锚停住,船上弓箭手、持枪手即便要组织反击。

等那官兵准备反击之时,苏烈率领的二十艘船已经到了官船不远处,只见苏烈拿着一条火药枪,对着船头一名士兵,“砰”的一声响,枪口火光四射,船头那人应声而倒。苏烈周围几十人也纷纷举枪射击,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官船上火花四溅,落水声、惨叫声接连响起。

这时苏烈等人的小船已至官船旁边,众人各打完一发火枪,因火枪要填装弹药,需要一些时间,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便即刻将枪放入船中,各自提刀,纷纷跳上官船,与官兵厮杀在一起。

此时王振远远见得官船旁的自家一艘小船上跳上一人,向王振挥手。正是李勇民,王振见得信号,大喝一声:“扬帆,杀啊!”

“冲啊!杀啊!”随着王振一声呼喝起,周围二十多个喽啰也跟着叫喊,紧接着李勇民带领的“水鬼队”和苏烈的先锋队也跟着大声叫喊,这时周围几处芦苇荡中冲出几十个小船,船上满满都是喽啰。

李勇民见得如此,嘿嘿一笑,爬上最大的一艘官船船头,若干“水鬼”也纷纷爬上船,与官兵厮杀到一块,李勇民立即大喊道:“船底漏了!快跑啊!”

苏烈及一众喽啰,也跟着叫喊:“船底漏了,还不快跑!”钦差部下众士兵正与苏烈等人厮杀,混乱不堪,这时听得叫喊,也不免一惊,有的便停下来感受,这一停,便有三十多士兵或被擒被杀。一些士兵感受到船正在下沉,胆战心惊,霎时间便有百十个人跳入水中逃命。

这时已经停在官船附近的两百号喽啰,即便跳下水抓跳水的士兵。本来按理说,南宋地处,官兵也都会水,但这时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颤,突然被人往下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水性跟丢了一般。

王振并未上前厮杀,只停在原地,神定气闲,看有一时,见那混乱之中冲出一艘小船,那船上有一人官帽华服,不是钦差又是谁?王振当即呼喝摇船的喽啰道:“快,追上那艘船,莫让那钦差跑了!”

钦差那船上只有三名士兵,其他的都是官员,这混乱之中,哪里会摇船?不一刻便被王振所乘船只追上,王振提丈八蛇矛飞身一跃,跳上小船,立时刺死二人,馀众官员胆战心惊,都要弃船跳水逃命。王振看准那钦差,横扫一枪将其打下船,钦差掉入水中,却要挣扎,早被两个喽啰拿住绑起,王振提起那钦差,丢到船上,朗声喝道:“钦差已死,休要再行抵抗!快快束手就缚,可保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