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成功，人家这名字起的就带着学问。
郑大志进了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笔挺的公安服，跟这胡同里的散兵游勇到底是不一样。
“你好，是郑大志郑同志吧？”
“哦，是是是，叫我小郑就行。”
打头的那个老资历刑警笑言，“怎么能叫小郑呢，怎么着也得是老郑。”
屋里一片笑声。
成功招呼挥手，“来来来，都坐都坐，咱们坐下说话。”
新来的两个市公安局的警察依旧坐在沙发上，郑大志和成功坐在对面，四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新来的民警小王本来是要进来的，走到门口看到这一阵仗，只感到后辈发凉，直接转身走了。
最后还是身为所长的成功说话了，“老郑啊，这次市公安局的两位同志来就是为了了解一下的1.1的案件，这件案子是你最先接手的，而且我也是因为开会昨天才回来的。所以，还是你先来跟二位同志说一下吧。”
老狐狸，先把自己撇开，也不嫌丢人。
郑大志心里暗骂成功不仗义，同时脸上也笑意盈盈，没办法，既然局子里来了人，肯定是有人已经把这件事给捅了上去，成功包不住，他更包不住。反正人也来了，干脆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反正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也不怕他查。强龙不压地头蛇，胡同不大，可这里边的水，深着呢。
“事情是这样的。受害人陈丽娟是二号公路支线上的一家名叫欣欣发廊的洗头妹，她的化名有丽丽、兰花、甜妞儿等。她有一个……”
“大志同志，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啊。”
“您请说。”郑大志心里有些恼火。
“我想问一下，这次的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就在欣欣发廊？”
“谁报的案？”
“是陈丽娟的一个相好，叫周小刚。两个人是通过皮肉生意认识的。期间，陈丽娟用的名字就是甜妞儿。”
那个警察点了点头，转身跟另一个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什么发现，顺便在自己的文件夹上勾勾画画了几下，“哦，您请继续。”
郑大志接着说，“前些天，周小刚来报案，说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杀了……”
“前些天？几月几号几点？”
郑大志顿了顿，然后看了看成功，“到底是人家比较专业啊。”
成功点了点头，但是郑大志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眼神只有在他无法自保的时候才会有的，难道，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了？
心情开始忐忑起来。
“那是一月十一号，不然也不会叫‘1.11’惨案不是？”
“几点？”
“上午九点？”
那个警察把眼睛从摊开在膝盖上的文件夹移开，“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叫周小刚的人是在寒冬腊月的一大早就在发廊里发现了死者？”
“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周小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郑大志笑了笑，“那是他的女相好，见个面也不奇怪啊。”
被对面的警察盯着有些不自在，郑大志嘴角动了动，但也只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周小刚现在在哪儿？”
“做完口供之后，他就走了。”
“去哪儿了？”
“回家吧。或者去别的地方也不一定。”
警察盯着郑大志看了一会儿，又埋头在文件夹上写写画画，旁边的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警察笑了笑，“老郑啊，你别介意，年轻小伙子，刚接触案子，都这样，想立功，想升职，呵呵，你理解理解。”
“一定一定，我也是从这个年纪上过来的嘛。”
“那就好。那案情的介绍就继续吧。关于现在被扣押的犯罪嫌疑人的问题你还没有说呢。”
“犯罪嫌疑人叫何子轩，知道他的人都叫他何扁担……”
“何扁担？这个名字倒是听奇怪的。能解释一下吗？”
又是那个小警察，郑大志心里已经开始有几分火气了，而看另外两个人分明就是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郑大志也只得乖乖配合，“他是给附近的住户送水的，也是自来水公司的外帮人员。因为习惯用两只扁担挑水，所以都叫他何扁担。”
“他在哪家送水公司工作？”
郑大志看了小警察一眼，却只看到他低着头在那里写写画画。
“是天山水公司的。附近的桶装水都是由这个公司负责的。桶子上面都贴着这个公司的标志。”
“嗯。继续说。”
“小马啊，跟人说话要客气。”
“是，首长。”
郑大志看了笑眯眯的老警察一眼，接着说道，“何扁担曾经给陈丽娟送过水，周小刚当时也在场，但是后来发生了冲突，然后何扁担说‘弄死你’之类的话。哦，这是周小刚后来说的。”
“所以你们就凭这些抓的人？”
郑大志皱了皱眉，听这话的语气，难道是来打抱不平的。他摇了摇头，“片面之词不足为证。我们在案发现场进行取证，有何扁担的指纹和脚印，并且凶器上也有他的指纹，所有的证据都直接指向了他。而且那天晚上还有一个洗头房小姐看到他走进了屋里，因为何扁担穿着老土，所以她特意留心了这个人，当我们拿着照片进行比对的时候，那个洗头房小姐指认了他。”
“何子轩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其他人就没有了。”
“带我去他家，”小警察收拾东西就要走，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郑大志说道，“你为什么不把案件上报。你认为一个基层派出所能办理刑事案件吗？”
郑大志一愣，然后那个老资历的警察说话了，“小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是一条战线上的同志，什么基层不基层的，你这话要是让局长听到了，非给你拍桌子不可。”
小警察收拾着东西也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两位首长的谈话了，成功打着呵呵，非要说中午这顿饭他请，老警察就推辞，说不了不了，中午还要拜访一下老首长，顺便还要整理一下案情，推过来推过去，打着哈哈，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