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上,三人在街边随意走了一会,然后各自回了住所。
羽焱从冥戒中取出一件事物,递给了夜晨曦。
夜晨曦双眼一亮,笑着接过,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那是一条吊坠,绳索的末端,挂着一颗打磨得通亮的赤红晶石,就和她的眼睛一样。
羽焱理所当然的说道:“刚刚在街上,看你眼睛都快盯直了,所以就悄悄买了下来,为什么不说?”
先前二人闲逛的时候,街边有不少卖小挂饰、小玩物的摊贩,夜晨曦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很久,明显表现得很喜欢,却又不说出来,也没有前去挑选的意思。
羽焱只得根据她视线停留的时间长短,随意买了一件。
夜晨曦开心的将吊坠捧在手中,如获珍宝的说道:“你似乎还是第一次送我东西?如果……曾今那双鞋不算的话。”
羽焱想了想,说道:“当然不算。”
“那你帮我戴上。”
“好。”
……
一夜悄然而过,很是平静。
第二日,大比如期举行。
今天要进行的,是将夜陵(皇家学院)对战紫冥院的比赛,也是最受期待和瞩目的一场战斗。
昨日的战斗虽然也十分精彩,但杨破晓与黄小云,比之宁寒璇与血冶封尘,肯定是差了不少,少了些悬念,看点也就没那么明显。
不过,今日比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紫冥只有羽焱一人,其余人都相形见绌。
众人便忍不住幻想,若是夜晨曦能替紫冥院上场,那该是怎样一番情景?
因为个人赛最后的那段小插曲,让得很多学子,不由自主的将“羽焱和夜晨曦”与“血冶封尘和宁寒璇”对比了起来,在他们心中,这两对男女,无疑都是可比将夜的存在,那么他们到底孰强孰弱呢?
真是,可惜了……
也有小部分的学子突发奇想,把羽焱和宁寒璇放在了一起……
紫冥的区域上,有一部分学员在谈论着昨日的战斗,羽焱随意听了几句后,将目光投向了邻近的地渊区域。
杨破晓和黄小云都没有来,据说是伤势太重,而陈平、张华、杜断三人,也是面色惨白,明显还没完全恢复。
看来,将夜陵昨日,似乎是有意的下重手啊!
在无数人的等待中,正午终于是到了,邪皇带领着一众文武从凌邪殿出,让人们觉得奇怪的是,血冶封尘没有来,宁寒璇也没有来。
这是怎么回事?须知,今天二人可是要上场的。
羽焱的心底,莫名的涌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无数或疑惑、或惊愕的视线中,邪天恒走上了擂台,展开了手中的玉轴,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在昨日的战斗中,将夜陵与皇家学院的学子伤势严重,无力参加今日的大比,所以直接选择弃权认输,紫冥院获得胜利。”
话音落下,场中死寂一片,学子和富商望族们,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仿佛石雕。
谁能想到,如此隆重的四院大比,最后居然会以这样滑稽的方式,宣告结束。
邪天恒身为一代强者,没有功夫去理会人们过多的情绪,宣读完毕后,他便与邪皇重新携着一众文武,离开了观战台。
随后,四院的区域上,彻底沸腾了起来,讨论声、质疑声、惋惜声,不绝于耳。
没有人相信将夜陵会真正认输,血冶封尘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他是在避战。
因为,一但这一场比赛他输给了羽焱,那么属于他的所有光辉和荣耀,都会完全不复存在。
一邪龙学子说道:“不战先败,在我看来啊,这血冶封尘,光是在气势上就输了,如何还能与羽焱比较?徒有虚名罢了。”
另一人反驳道:“也不用急着这样妄下定论,你忘了,之后还有登高比试?”
“学长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若是想将决一胜负的机会,留到登高的时候,也未可知吧?”
“可是这样的话,将夜陵和皇家学院,就败了啊!魁首要归紫冥啊!”
“你觉得,他们第一次参加大比,便夺了榜眼,还会有什么不满足吗?”
“原来如此……”
登高只是邪皇为了某些目的,新增的一个项目,并不计入大比之中,也就是说,十年一度的盛事,直到此时,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了。
团体赛虽然不受重视,但首名和次名,分别可以获得五十和三十的积分。
至于第三与第四,则不获得积分,所以邪龙与地渊,自然也没有比下去的需要,一切就此敲定。
第一名紫冥院,以二百二十七的绝佳成绩,以及从未出现过的五十连胜,力压其余众院,豪夺魁首!
第二名则是将夜陵与皇家学院,积分二百零五,位居其后。
第三名地渊,积分九十七。
第四名邪龙,积分八十五。
雪魁位于最末,个人赛即被淘汰,三日前已离开了邪都。
最开始,将夜陵与紫冥其实只有两分之差,完全可以凭借今天的这场比赛扳回局势,但他们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认输。
这也是学子们之所以疑惑,之所以不解的原因。
到底是为什么呢?将夜陵为何如此轻易的选择放弃?
猜测纷纭,却始终没有一个确信的答案。
羽焱思忖了许久,回过神来后,对身边的二女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的。”夜晨曦答应一声,温柔的挽住他的手。
洛初还在生气,皱眉看了他一眼,但也跟着起身。
三院的学子们仍旧还在议论,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羽焱向关岩一等人道了别后,便走出了紫冥的区域。
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最后方的民众们,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来,却遇到这样的情况,免不了又是一番抱怨。
出皇宫的路上,夜晨曦看着羽焱,问道:“将夜陵如此低调的认输,你怎么看?”
羽焱抬起头嘲讽一笑,说道:“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他不是怕输,正相反,将夜陵的胜算,比紫冥大得多。他是不想给我接触到寒璇的机会,他害怕我会将其记忆唤醒。”
昨日大比上的匆匆一瞥,是二人五年来唯一的一次碰面。
“他很喜欢她?”夜晨曦问道。
“谁知到呢?据说二人一起长大。”
这句话有些酸楚。
夜晨曦说道:“我们要不要主动去找她?我帮你写拜帖,以你现在的声望,见邪族公主应该不是难事。”
羽焱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确实不是难事,但他不会让我们相见的。”
早在个人赛结束后的三天中,他便想着去见见宁寒璇,但这里是皇都,而皇室一直有意于交好将夜陵,考虑到各种因素,他只得将这件事情暂缓。
“真的不用去试试?”夜晨曦确认性的又问了一句。
“那就去见见吧,快五年没说话了,还真挺怀恋的,不过拜帖就不用写了,直接去便好。”
“果然,这才是你。”
羽焱拉着夜晨曦,转身走向了凌邪殿。
在殿前,他们遇到了一位面貌慈和的老公公,说明了来意。
老公公虽然年迈,但目光很是锐利,一眼就认出了羽焱,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和善了,说话的语气十分恭敬。
“羽公子请稍等,老奴这就去帮您通报。”
说完,他转身弓着腰去了。
老公公穿过了几道回廊,走过绿树成荫的后*庭,最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敲响了房门。
得到房间内人的应允后,他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
房内,血冶封尘静坐在桌案前,望向来人,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说。”
“有人想要见公主。”
“那人可是羽焱?”
“正是他。”
得到回答,血冶封尘的表情变了变,向来淡然的眸中,突然涌上了些许怒意。
他冷哼一声,说道:“就说公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老公公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据说他与恒尊有旧,我能帮您推辞一次两次,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他找恒尊帮忙的话……还请公子早做打算。”
血冶封尘说道:“放心吧,恒尊近日忙于外务,应该无暇见他,只要拖到登高之后,便一切都尘埃落定,倒时即便是恒尊,又能如何?”
老公公不再说话,应了一声,恭敬的行了一礼后,推门而出。
他按照来时的路,走到了羽焱身前,脸上带着歉意,拱手说道:“公主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望羽公子见谅。”
羽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公了,我改日再来,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您。”
“不烦不烦,如今天下人谁不知羽公子名声?老奴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只可惜公主玉体欠佳,确实有所不便。”
羽焱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道了声谢后,离开了凌邪殿。
老公公看着二人走远的背影,轻呼了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你准备怎么办?”归途中,夜晨曦问了一句。
羽焱回答道:“登高是最后的机会,我必须竭尽全力试试,倘若不行,就只能……。”
说完最后四个字,他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眼中有冷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