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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乱臣贼子

众将领命,两个全身铠甲的统领闪出,一人驾着萧玉的一边肩膀,将萧玉拖上龙撵。萧玉面如死灰,任由摆布。

独孤烈带走萧玉,自有一对甲兵收拾尸体,清洗街道,不多时就将一条街道清扫得干干净净,一眼看去,好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空气中还弥漫郁积的浓浓的血腥气,提醒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杀戮。

萧玉被带回皇宫,关在正阳宫内,一身血污,无人理会。萧玉呆呆的坐在正阳宫大殿的地上,目光呆滞,动也不动。就这样过了两日,有一个小太监看不过去,来伺候萧玉梳洗更衣。萧玉也只是呆呆的任凭摆布。

独孤烈囚禁萧玉后,即刻派了一队禁军到蔡全府上,蔡全府上的丫鬟仆役早散了,蔡全独子蔡启亦不知所踪。孤独烈命封闭城门,搜捕蔡全儿子蔡启,一时之间,天之之城长安人仰马翻,那些没来得及出城远走的蔡府丫鬟仆役尽皆被抓,严刑拷打之下,却都不知蔡启的行踪。

独孤烈命将抓获的蔡府丫鬟仆役共计三十七口全部当街斩首示众,后将头颅挂在几根木棍之上,架在一架马车上,由京畿道衙门的差人门牵着马车游街三天,震慑立威。

却说那老仆人在京城歌楼妓馆四处寻找蔡启不到,又闻蔡全兵败被杀,只得将蔡全给的金银细软托付给城内相熟之人,希望熟人若见到蔡启之后转交蔡启,希望蔡启闻之后立刻逃命。老仆人托付完毕,也立刻出城逃命去了。

蔡启那日正在一个相好的优伶家鬼混,待得知自己父亲被杀,皇帝被囚。独孤烈早已关闭了城门,正在四处捉拿他。

蔡启惊慌之下,想出城逃命,却也不能。正踌躇焦躁间,忽然想起花公公来,那花公公入宫多年,如今是那皇宫大内的总管太监,人脉颇多,和独孤烈素来交好。蔡启曾因舞技偶得那花公公赏识,看来如今去只有去求花公公,或许能保住一条性命。

蔡启打定注意,便问那相好的优伶,将自己当日送给那优伶的一颗夜明珠借来,趁夜深人静偷偷去到花公公府上。那花公公深夜还在宴饮,见蔡启来找他,又献上夜明珠,便屏退左右,问道:"蔡公子深夜登门,却有何贵干那?"

蔡启跪伏在花公公脚边,哭道:"公公,我那糊涂父亲得罪了国师,国师现今四处捉拿我呢。我想普天之下,能救我的,也只有公公您了。我愿拜公公为义父,以后鞍前马后,伺候您老,还望公公救我一救。"

花公公贼咪咪的伸手捏住蔡启的脸蛋,细声细气的道:"要我救你,却也不难,不如你就净了身,改了姓名,跟在我身边做个干儿子,我想就算那独孤烈知晓了,也必不为难于你。"

蔡启闻言,如今别无他计。就依了花公公之言,净了身,拜花公公做了义父。改名叫做花星儿。

初一。紫薇暗淡,太阴主位,主帝阳衰微,大凶。

时间过去了两个多月,长安城早又平静了下来,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独孤烈自鲁地迎回萧桓,那萧桓乃是先皇帝的第九子,被封为鲁王,如今刚满六岁。

寅时刚过,午门鼓响,文武百官列队。卯时正,百官过金水桥,至正阳门,跪拜,三呼万岁。独孤烈站在正阳宫大殿门前,手持太后懿旨,宣道:"钦奉太后懿旨:古君天下者无不体恤万民,任用忠良,克己躬亲。然今帝玉,不思体恤民生艰辛,荒淫无道,亲近佞臣,远离德行,实难当帝任。今有鲁王桓,贤良温淑,聪敏好学,仁德爱民。故废去玉之帝位,贬为庶人。立桓为新帝,改年号同德。钦此。"

文武百官闻听太后懿旨,面面相觑,却是敢怒不敢言。鱼贯进殿,参拜新帝。

萧玉此刻已被移到庆安殿安置,闻雷鼓九声,又闻雅乐隐约之声。知是新帝登基,自己恐怕死期将至了。

登基仪式结束,独孤烈来到庆安殿。只见萧玉仰头望着窗外的阳光,目光中似是有一丝留恋,又有一丝解脱,却没有了恐惧。

萧玉听闻大殿被推开,头也不回,平静的道:"是不是朕的大限到了。"

独孤烈依旧是冰冷的声音,道:"臣闻皇上龙体欠安,特来探望,不知皇上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萧玉道:"愿来生,生生世世勿要生在帝王家。"

萧玉言毕。早有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紫金漆的托盘,托盘内放着一个碧玉酒樽,走到萧玉面前,躬身跪下,双手举起。萧玉看着那碧玉酒樽,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缓缓拿过酒樽,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掷在地上。

不过片刻,萧玉就气绝身亡。独孤烈挥了挥手,那小太监慌忙退出,关上殿门。独孤烈冰冷的道:"本该让你就此死去,可是你身为皇家血脉,若不将你炼化,且不可惜,你也算死得其所了,皇上——"

独孤烈言毕,伸开双手,交叉在胸前,缓缓移至两边,只见两股灵力跟随独孤烈的双手涌动,独孤烈的身体慢慢升腾而起,悬在庆安殿大殿之中。

独孤烈将双手合并,在身前结了个莲花结印,缓缓推向萧玉的肉身。一股碧绿灵气奔涌而出,冲向萧玉肉身,那股碧绿灵气缓缓将萧玉肉身包裹。独孤烈闭目凝神,抬起双手,萧玉在那股灵力的包裹下亦升腾到庆安殿上空。

只见那股碧绿灵力缓缓围绕萧玉的肉身旋转,先是旋转的很是缓慢,后来越旋越快,在萧玉肉身外似乎形成了一股绿光。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那股绿光散去,只见萧玉的肉身竟消失不见,只见一颗碧绿的珠子悬在半空。

独孤烈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自半空降下,伸开手,那碧绿珠子径直飞向独孤烈的手掌之上。

独孤烈自语道:"果然是帝王血脉,一颗碧灵珠,胜过凡人百颗。"

独孤烈说罢,一口将那碧灵珠吞下。那独孤烈吞下碧灵珠口,神情似乎很是享受,张开双臂,嘴唇微微张开,只见那独孤烈喉咙深处渗出一道绿幽幽的光,继而独孤烈整个身体都泛着绿光。良久那绿光才散去,似乎独孤烈已经完全消化了那碧灵珠。

独孤烈恢复原状后,捻起手指,用指甲轻轻一划,自手指间弹出一滴碧绿的血液。那血液落在庆安殿大殿之上。独孤烈左手结印,移道胸前,念了一句法咒,道声:"幻!"

只见那滴在庆安殿大殿之上的那点碧绿血液,慢慢膨胀,裂变,最后竟变作了萧玉的肉身模样。

独孤烈很满意的看了看那具肉身。转身走出庆安殿,对门口守着的小太监道:"先皇忽染恶疾,已经龙驭宾天了,传太后懿旨,先帝虽无德,既然已经突染恶疾宾天,按皇家丧事规格办理后事,准许葬归皇陵。"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谨遵国师法旨,奴才这就去办。"

萧玉死后,独孤烈昭告天下,举行国丧,全国守孝三年。婚丧嫁娶,一律不允,不得宴饮歌舞,不得丝竹管弦,不得屠宰牲畜。

文武百官均知萧玉死得蹊跷,然却对独孤烈是敢怒不敢言,私下宴饮歌舞不绝。

正所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林惊鸿那日和秦芳菲自锦水边分别后,无日不思念那个宛如天人的姑姑。每日依照秦芳菲所授太乙归元法修习不辍,加之秦芳菲当日引天地灵气汇聚自身灵力帮助林惊鸿初成太乙之行,修行起来竟事半功倍。

不多日,林惊鸿就惊喜的发现修行汇聚的灵力再不被散去,慢慢的凝结成内丹。甚至连移形换影的功法都可以使用了,心底不觉大喜。

时光飞快的就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林惊鸿和彩旗,柳含烟,宫青青四人在这芙蓉城都住了将近一年,林惊鸿还在这芙蓉城过了他十三岁的生日。

然而那日柳含烟,林惊鸿四人自观音禅院回来后,在这芙蓉城明察暗访,却再也不见那太阴聚魂阵的踪影。

柳含烟不时用自己的宝物玄黄昆仑镜查探这芙蓉城的灵力,怨力,阴气的变化。却依旧是一无所获。这芙蓉城虽然热闹非凡,但百姓艰辛,官僚惰政,但是却好像就是一个普通的城池一般,好像那太阴聚魂阵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宫青青一如往常的怀疑二人被杏娘和宋玉迷惑,以至四人早就勾搭成奸。不时和柳含烟斗嘴,和彩旗争论,不过柳含烟和彩旗基本都是只有听宫青青说话的份。

不过宫青青近来和林惊鸿相处却是甚好。林惊鸿长大一岁,个子却长高了不少,几乎都要高出宫青青半个头了,端滴生的是眉眼如画,鼻如玉胆倒悬,唇如点朱,一张俊脸晶莹剔透,宛如白玉无暇。

宫青青近来一看见林惊鸿,假若有柳含烟在,必定要上前和林惊鸿亲密一番。林惊鸿少年初长成,却也渐通人事,每每宫青青如此,不由得是羞得面红耳赤,心跳不止。

柳含烟,彩旗,宫青青三人因林惊鸿十三岁的生日,想他孤身一人在外,热热闹闹的给他过了一个生日,前后忙活了大半个月,也就放松了对芙蓉城的查访。

四人商议决定,如果林惊鸿生日之后,这芙蓉城还是毫无线索,就先启程送宫青青去敦煌,然后再做打算。

宫青青却不想回去,道自己出来甚久,何况已传讯给父母。彩旗虽表面冰冷,却内心明镜一般,知她是不舍师兄柳含烟。

柳含烟不是不明白宫青青对他的情感,一来他在姑山通天教时,邀月真人和水月真人门下女弟子对他多有垂涎,故他有些心气高傲。二者在柳含烟的眼里,宫青青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姑娘,虽娇俏可爱,却不及那杏娘风情万种,只在心底当他是个小孩子而已。

林惊鸿十三岁生日过去已有一月之余。柳含烟决定不再留在芙蓉城,和彩旗商议决定采办些必需品,就上路送宫青青回敦煌,宫青青知道后甚是闷闷不乐。

四人这日到芙蓉城中采购必需物品,行至一处民居。只见那民居外有一颗偌大的红杏树,此时那杏树上正结满青梅,一树苍翠,甚是可爱。

忽然那民居大门从内往外被闯开,一个男子衣冠不整的跑了出来,只见那男子约莫三十多岁,也还算五官端正。后面跟了一个弱质书生,手里提着一根木棍,面色铁青,一脸怒容的追了出来。

那男子刚冲出们来,慌不择路,一下撞在林惊鸿身上,那男子被林惊鸿一撞之下,一下摔倒在地。后面追出来的那书生举起木棍对着那男子就是一通乱打。

那衣冠不整的男子被打的吃疼,竟不再逃跑,反而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那弱质书生的棍子,一下夺过,怒气冲冲的丢在地上,嚣张的骂道:"张生,你他妈的别得寸进尺。我见你是个读书人,本不和你计较。你竟敢打大爷我,放眼这芙蓉城,大爷我想玩谁家娘们,谁敢说半个不字。"

那张生气极,吼道:"无耻,可恨!"说罢竟一头撞向那男子,正撞在那男子肚子上,那男子肚子被撞了一下,显然很是疼痛。不禁怒从中来,拔出腰刀,揪住那张生的衣领,狰狞道:"爷爷我这就送你上西天,然后娶了你那骚娘们做我十七房小妾。"说罢一刀捅在那张生腹部,那张生面容扭曲,鲜血直溅,竟一命呜呼了。

那张生死后倒地,双眼圆瞪,一脸怒容,显然死不瞑目。那男子杀人之后,竟扬长而去。

林惊鸿大怒,竟然有人当街杀人,而四周百姓竟然丝毫不敢管。便欲追上去和他理论理论,旁边一个老奶奶赶忙拉住林惊鸿,劝道:"小伙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看你生的眉清目秀的,定也是个读书人。我劝你不要管这闲事了。那杀人的是我们这芙蓉城城主三夫人的哥哥,叫做丁有财。那丁有财看见谁家有个娇俏的媳妇,一定想方设法弄到手。得手之后有喜欢的,就给几两银钱,不喜欢的还一通痛打。别说是杀个人了,就是他一怒之下把这条街都烧了,也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那老奶奶说罢,摇头叹息着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