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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执刑鱼头八

第八回来报告完成执刑任务的是第四执刑小组。

该执刑小组是去燕西县执行地头蛇汉奸鱼头八的死刑。

该执刑小组有八个人,分别是陶克日、权广胜、严从军、韶华章、范上榜、叶万能、李洪高和无名。陶克日为组长,权广胜为副组长。他们中除无名不是燕西县人外,其余都是燕西县人,并且都曾是燕西武馆的弟子,有师兄弟之亲。

该小组的人在参加抗日武功团之前,都在燕西县任职。李洪高是燕西武馆的教头。陶克日是县侦察局的警探长兼狙击手。严从军是县警察局的副探长兼拆弹专家。韶华章是县警备队的小队长兼炮手。范上榜是县警备队的小队长兼司机。叶万能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学生,在县政府里当参事。权广胜是地下党员,公开身分是西燕木业公司的经理。日本人攻打燕西县的时侯,这些人都投入到保卫燕西县的战斗中,和中央军一同作战。后来央军撤走了,县里各部门的抗日队伍也被日本军打散了,他们倒走到一起来了,逃到了二郎山躲藏。

二郎山是个山深林密峰高岭险易藏难觅易守难攻的大山,山上有一股土匪,土匪头叫阎慎充,倒准允他们入伙。他们当时无处可去,也就暂时在山上落脚。隔几天县警备队副队长蒯荆巢带着二十多人到来了,其中就有权广胜、陶克日、严从军、韶华章、范上榜、叶万能和李洪高,阎慎充倒视他们为上宾。

蒯荆巢两年前曾来二郎山剿过阎慎充,抓了他审问他得知他并无劣迹血债就把他放了,阎慎充当然感谢蒯荆巢的救命之恩了。这次蒯荆巢上山来了,阎慎充就把第一把交椅让给了蒯荆巢,自己坐第二把交椅,陶克日则坐了第三把交椅。三个人歃血为盟,结拜为弟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但是权广胜、严从军、韶华章、范上榜、叶万能和李洪高不愿意在山上为匪,要下山回县城去抗日。权广胜就潜回县城去打探消息,却看到县城里到处都贴着抓捕他们的布告,权广胜就找到地下党支部书记付运峰,问怎么办?付运峰就叫他们到马甸子去参加抗日武功团。权广胜回到二郎山,把县城里的消息告诉了陶克日他们。他们听说全中大叔是抗日武功团的团长,倒一致同意去参加抗日武功团,当日就下山去了马甸子,蒯荆巢强意挽留他们也没有留住。

陶克日和权广胜带着执刑小组经过二郎山时,韶华章说:“不知蒯荆巢现在怎么样了?”

李洪高说:“不怎么样,我听连长说,蒯荆巢也没有积极抗日,在山上享清福呢。”

韶华章说:“那我们离开二郎山是离开对了,和土匪搅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范上榜说:“我们要不要到山上去看看他们,那里还有我们的几十个老同事呢。”

陶克日说:“看他们就免了吧,我们有任务在身,我们的任务是执行鱼头八的死刑,完成任务了再说吧。”

范上榜说:“一个地痞鱼头八有什么打紧的,有一两个人就足够解决了。”

叶万能说:“也不能这么轻看鱼头八,要不连长怎么给我们小组这么多人呢?”

严从军说:“这是连长看我们都是燕西县人,就便让我们回家来省省亲。”

韶华章说:“对,这话说得对,我正想回去看看我母亲呢,自从日寇来了,我就没见过我母亲了。”

范上榜说:“我也没见过我父母了,这次杀了鱼头八,我请假回去看我的父母。”

韶华章说:“还有你的那个美娘子吧,看父母是次要的,看那个才是主要的。”

范上榜说:“都要看,都是主要的。”

韶华章说:“你的那个漂亮吧?”

范上榜说:“漂亮,漂亮,我还没见过面呢。”

韶华章说:“说鬼话,没见过面怎知道漂亮啊?”

范上榜说:“听说的呗,听媒人说的呗。”

韶华章说:“媒人的话你莫要信,媒人嘴上两张皮,哄你骗你天花乱坠,能将耗子说成老鼠,能将死鬼说成活鬼,能将丑八怪说成赛七仙呢。”

范上榜说:“我看你就可以当媒人了,嘴巴这么快,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人家都信了。”

韶华章笑说:“我的不行,我的老婆就是我做的媒,聚回个丑八怪还是个母夜叉腿长脖子短还满口獠牙在我身上咬痒痒呢。”

说得大家都笑了。

权广胜也笑了,但他说:“大家别听他说瞎话了,他背地里和我说,他老婆是一朵花呢。”

李洪高也说:“是的是的,背地里和我说,他老婆像七仙女呢。”

韶华章说:“我何时说过像七仙女,我只说过像白骨精呢。”

说的大家又笑了。

陶克日也笑了,笑过后说:“我看大家就别笑了,燕西县城也快到了,我建议大家想想如何才能更快地完成这次任务,鱼头八不难杀,但是他极狡猾,只怕是难以找到他。”

无名也说:“组长说的是,大家先想想如何样才能找到鱼头八,你们在燕西县还有家属亲戚和朋友,也想想他们中是不是有人会知道鱼头八的藏身之所。”

大家听组长和排长都这样说,就答应,笑声顿时就没有了,只有沉默的想象了。

过了一会儿,李洪高说:“我建议大家也想想如何样才能枪毙了鱼头八,鱼头八是个地痞,他的地痞兄弟多,相对来说他的嗅觉灵、消息快,劈如我们找到他的住处时,他早已逃跑了,我们就是要让他跑不出我们的掌握圈才好。”

大家都答:“是。”于是又去想如何样才能让鱼头八自投罗网。

但是想了一路上,也是纸上谈兵,最终都没有想出最佳的办法来。

陶克日说:“那就先到地下党付运峰那里去了解情况,有了情况再想后面的主意吧。”

权广胜说:“这样也好,我们都好久不在燕西县,陌生了,付运峰久在燕西县,他对燕西县的情况熟悉着呢,还有其他的地下党帮忙,肯定能很快找到鱼头八的下落。”

一组人很快到了付运峰那里。付运峰现在的掩护职业是开一家远古瓷器店,店里陈列里很多古瓷器现瓷器,琳琅满目。付运峰见了权广胜,问:“你怎么回来了?”

权广胜说:“回来杀鱼头八。”

付运峰说:“怎么,你们也要杀鱼头八?”

权广胜说:“是的。”

付运峰说:“你们知道他的罪行了?”

权广胜说:“知道了,鱼头八告密抗日人士,还帮助日本人搜捕地下党,王团长都知道了,潇湘惩奸惩特特别审判庭判了鱼头八死刑,我们有一个小组特来执刑。”

付运峰立即说:“这太好了,我们地下党找鱼头八好几天了,还没有找到。”

权广胜说:“我们来还想依仗你们找到他呢。”

付运峰说:“别急,慢慢来,我再找地下党同志们全力打听。”

权广胜说:“有劳你们了,我们自己也会全力打听。”

付运峰说:“你的小组呢?”

权广胜说:“在街上隐蔽呢,怕来多了暴露你。”

付运峰立即说:“不会的,你们可装着看瓷器的进来,我后房宽着呢。”

权广胜说:“好,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办了。”

付运峰说:“我们是同志,这里就是你们落脚的地方,快把他们叫进来。”

权广胜就去门外招手陶克日他们进来。付运峰也不用介绍了,他认得这些人,连无名也是认得的。付运峰把大家引到后院,说:“你们先休息吧,我到前头招呼一下就来。”他是叫伙计冉桂冀去通知地下党打探鱼头八的消息去了。

权广胜对战友们说:“我们也要自行去打探鱼头八的下落了,地下党现在也不知道鱼头八的下落。”

陶克日说:“我建议我们大家都先到家里或亲戚朋友那里去打听鱼头八的消息,发动群众是最大的力量。”

李洪高说:“你是组长,你就不是建议了,而是决定了。”

陶克日说:“有班长排长在,我哪儿敢妄自决断啊。”

无名说:“就照陶组长说的办吧,只是我在这里不熟,还望组长分配任务。”

陶克日说:“那你就留守这里吧,谁先回来向你报告。”

无名说:“是。”

于是大家就分头行动去了。

傍晚前,大家都陆续回来了,一个个都很沮丧,他们没有打听到鱼头八的下落。家人中亲戚中朋友中说东的说西的说南的说北的都有,就是说不出鱼头八的确切所在。陶克日和严从军还到鱼头八的家里去问过,家里的仆嫂余媒良说鱼头八有八日没回过家来了。韶华章和范上榜也说:“我们到鱼头八的表兄侯油子家里去问过,侯油子说他也有七八日不见鱼头八的踪影了。”

地下党的陈室贵也把讯息传过来了,鱼头八这几日像空气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

鱼头八到哪里去了呢?大家都是一团雾水。

陶克日说:“鱼头八惯狡猾,肯定是藏起来了。”

范上榜说:“对对,鱼头八肯定是听到了邻县的执刑消息,害怕得藏起来了。”

严从军说:“燕西县县城就这么大,他能藏到哪儿去呢?”

韶华章说:“藏人容易找人难,燕西县县城虽小,但就是藏头大水牛你也找不出来啊。”

李洪高说:“那我们就把他逼出来。”

权广胜说:“怎么逼?”

众人也急问:“怎么逼?”

李洪高说:“我们手里不是有枪毙鱼头八的布告吗,我们把布告贴到鱼头八的家里和街上去,鱼头八的家人和地痞见了肯定去送信,鱼头八一看就会慌神了,吓得就会逃走,不就逼出来了吗。”

众人想了想,说:“这是个好办法。”

陶克日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鱼头八是个怕死鬼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一听到要枪毙他肯定会逃出城,我们就有办法找到他了。”

无名说:“那就这样办吧,天黑时把布告就贴出去,晚上布下各路眼线盯死鱼头八。”

陶克日答:“是。”

于是就安排大家行动了。

这一着果然奏效,晚上十点,韶华章的哥哥韶华勋来报告,他看见鱼头八和着七八个人朝东南方向出城去了。韶华勋说:“我叫我的伙计崔计得和骆济齐在继续跟踪他就回来报信了。”

陶克日说:“你看清楚了吗?”

韶华勋说:“看清楚了,他们都穿着乡下人的衣服,还有鱼头八的跟班地痞缪干罗和翟丙贾我都认得。”

陶克日说:“好,你立即带我们去吧。”一边叫严从军去通知其他人迅速向东南大道上来。

陶克日和韶华勋在出城八里的陡云坡会见了崔计得和骆济齐,他们报告说把鱼头八跟丢了。气得韶华勋破口大骂。崔计得说:“鱼头八很狡猾,他留下翟丙贾等三人在路上慢慢走等我们,其他人就不知去向了。”

陶克日说:“这怪不得你们,你们已经尽力了。”

韶华勋说:“尽力有什么用,没脑子。”

陶克日说:“你估计鱼头八会去哪里呢?”

韶华勋说:“估计是去东南了,具体我也说不出来。”

骆济齐说:“我估计是去鱼头镇了,那里是鱼头八的祖家,还有鱼头八的本家人在那里呢。”

崔计得也说:“我也估计鱼头八可能去了那里了,前几****本家还有人到他家里来过呢。”

韶华勋说:“这么说鱼头八是去了鱼头镇。”

这时权广胜领着其他的战士们来了。

陶克日说:“鱼头八可能是到鱼头镇去了。”

无名说:“那就到鱼头镇去吧。”

一行人就去了鱼头镇。

严从军的老家就在鱼头镇,他说:“鱼头八去了鱼头镇,他就是只鱼头难以逃脱了。”

陶克日心里还是没底,他怀疑鱼头八到了鱼头镇又是不是跑了。

果然,鱼头八到了鱼头镇又跑了。鱼头八在陡云坡看见后面有人跟踪,就怀疑是抗日武功团的人了,他叫翟丙贾带三人在路上磨磨蹭蹭地走,自己带着五个人飞也似地向前逃走了。到了鱼头镇他就藏到了堂叔鱼满塘的家。鱼满堂问他这么晚了来干什么,他就说来避死,是仇家要杀他。

鱼满塘说:“你怎么和人结仇呢,凡事要和为贵。”

鱼头八拿出一根金条给鱼满塘,说:“和不了啦,已经结仇了。”

鱼满塘看着那根黄灿灿的金条,说:“那你就藏在我家吧,我家有地窖。”

于是鱼头八就藏到地窖里去了。

但是藏了不到半小时,鱼头八就从地窖里爬出来了,说:“我还是走,地窖里无出路,被武功团抓死耗子。”

鱼满塘说:“你得罪了武功团?”

鱼头八说:“是啊,一不小心得罪了抗日武功团。”

鱼满塘说:“那你快走吧,我的心也是向着抗日武功团的,别让我后悔送你去抗日武功团。”

鱼头八听堂叔这么说,跳起来像耗子一样地逃走了。

鱼满塘在后面说:“走快点,永世也不要回来!”

陶克日小组即刻来到了鱼头镇,立即就包围了鱼满塘的家。

鱼满塘出来说:“你们是来抓鱼头八的吧,他刚才已经走了。”

严从军问:“真走了吧,窝藏汉奸可是死罪啊。”

鱼满塘说:“从军侄儿,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一家都是拥护抗日的。”

陶克日说:“向哪儿走了,走多久了?”

鱼满塘说:“走一袋烟久了,向后门走了,天黑,我也没看清。”

李洪高到后门去看,门外黑黢黢一片,不知东南西北。

韶华章还有点不相信鱼满塘的话,坚持要搜一下。

无名说:“别打扰老乡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就退出来。

严从军说:“先到我家去歇歇脚,再想办法。”

无名说:“好吧。”

大家就去了严从军的家。

严从军家里已没有人了,他的父母和妹妹在上次封人美子设计要抓抗日武功团官兵家属时就接到马甸子根据地去了,他妹妹严霜花有一手好枪法参加了巾帼连现在已当了班长,他父亲严教家有一身好武功参加了保安队现在当了二小队副队长,他母亲柯细微有一手好针线主动要求到服装厂去缝战士们的衣服。

严从军说:“我家里已经没有人在家了,只有伯父家在隔壁。”

陶克日说:“我们任务在身,也不会在你家里久住,问问你伯父知不知道鱼头八的去处就走。”

韶华章说:“他伯父怎么会知道呢,我看还是回去问鱼满塘,我总觉得他是知道鱼头八的去处的。”

陶克日说:“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说。”

韶华章说:“那我们就逼他说。”

权广胜说:“我们是抗日武功团,不能逼供讯。”

韶华章说:“他是窝藏汉奸啊。”

权广胜说:“我们没有证据啊。”

严从军说:“那就问我伯父吧,我伯父是鱼镇通,镇上谁的亲戚他都知道。”

李洪高说:“那好,问问鱼头八还有哪些亲戚也好,我估计鱼头八不敢回县城了,只能到亲戚家去躲藏了。”

不久,严从军就领着大家到了家,立即去隔壁把伯父严教朴请来了。严教朴问过战士们好后,问:“你们深夜到此何干?”

严从军就把追杀鱼头八的事说了一遍。

严教朴说:“鱼头八不可能在鱼满塘家里了,他和鱼满塘隔了好几代了并不亲。”

严从军问:“鱼头八可能会去哪里呢?”

严教朴说:“在这附近和鱼头八有亲的有四家,一是周塘村他舅父周拥章家,二是刘岭村他姨父刘知苗家,三是荷月村他堂姑鱼笼儿家,四是紫树村他的结义弟兄谭耀楚家,除这四家外,乡亲们都知道他是个地痞,没人会接洽他。”

陶克日说:“好,那我们就去这四家。”

这时隔壁走出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来,说:“我们给你们带路。”他们是严教朴的儿子严方正和女儿严方红。

陶克日说:“不用了,我们对这儿挺熟的。”

陶克日过去是当警察的,对这四个村都很熟悉。严从军是本地人,对这四个村当然熟悉了。其他人除无名外也都知道到这四个村怎么走。

严方正说:“我也知道你们熟悉路,但有我们带路总是利便些。”

严教朴也说:“就让他们给你们带路吧,都吵吵着要参加抗日武功团呢。”

陶克日说:“那好吧。”接着对战友们说:“现在我们知道鱼头八可能在这四个村了,我们就一个村一个村地去搜捕。”

权广胜说:“这样是不是太要时间了,我们可不可以分开行动。”

范上榜说:“我建议分成四组吧,反正一个鱼头八也不经杀。”

陶克日说:“这样是不是各组的力量就单薄了些,鱼头八也还有他的跟屁虫啊。”

无名说:“这样也行,省得鱼头八闻到消息又逃了,大家注意安全就是了。”

排长既然发话了,那就分成四组行动了。

陶克日说:“我有个小计策告诉大家,你们到了鱼头八的亲戚家没找到鱼头八也不要离开村,就在村外的路上埋伏,如果鱼头八在他亲戚那里,你们走后他一定就会出村,你们正好在村外伏击了他。”

众该认为这是条好计。无名也认为这个计策不错。

但是这一次也没有枪杀掉鱼头八。鱼头八从权广胜和韶华章的枪口下溜掉了。权广胜和韶华章两个人是到刘岭村来枪杀鱼头八的,正巧鱼头八就藏在他姨父刘知苗的家。鱼头八给了他姨父母两根金条,他姨父母就把他藏在猪栏下的地窖里,他的三个死党钱巴子、郭井罗和丁短足藏在牛栏的地窖里。猪栏和牛栏是隔壁,底下的地窖也是相通的,那原来设计是防土匪用的,如果发现了一个入口,人还可以从另一个出口逃生。权广胜和韶华章径直来到刘知苗的家,说明来意后问鱼头八来没有来。

刘知苗立即说:“没来没来,要不你们搜。”

韶华章就用眼睛搜索屋内,没有来的迹象。

权广胜说:“鱼头八是汉奸,犯的是卖国求荣的死罪,你们如果窝藏他,也是和汉奸同罪了,不是死罪也是重罪了。”

刘知苗的女人缪勤织吓得在被窝里握着两根金条出冷汗。刘知苗却沉着地说:“知道,知道,村长刘四防都说了,要积极抗日要积极除奸,发现日本特务和汉奸要报告,我们觉悟着呢。”

权广胜说:“那就好,发现鱼头八来了就要向村长报告。”

刘知苗连连说:“是,是。”

权广胜说:“那就打扰了。”

刘知苗说:“不打扰,不打扰。”

权广胜和韶华章就走了。

他们一走,刘知苗就到猪栏里打开地窖盖,唤鱼头八赶快出来逃走,说:“抗日武功团已经来过了,这儿绝不能再藏了。”

鱼头八在地窖里也隐约听到权广胜的话了,吓得是汗如雨冒。他立即叫出钱巴子、郭井罗和丁短足,叫他们一同保护他逃走。

但是刘知苗把他拦住了,在他耳边说了一通话。鱼头八点头称是,立即叫钱巴子和丁短足先从前门出村,他和郭井罗则后从后门出村。

钱巴子和丁短足一出前门就遇到了韶华章。韶华章伏在路边的石头后问:“来者何人?”

侯巴子答道:“本村的本村的。”

韶华章说:“报上名来。”

钱巴子哪敢报名,拔腿就跑。丁短足也跟着一同跑。

韶华章喊:“站住,站住,不站住就开枪啦。”

钱巴子和丁短足哪会站住,一个劲地向前跑,并掏出枪来向后边射击。

韶华章怕他们中有鱼头八,立即也开枪了。韶华章的枪法很准,向着他们的腿上打,打了四枪两个人就倒下了。

权广胜是在东路守着,一听西路有枪声,立即就奔过来了。鱼头八和郭井罗就乘这时跑了。

权广胜跑到钱巴子和丁短足跟前一看不是鱼头八,立即知道上当了,立即返回去追鱼头八,已经不见踪影了。

韶华章跑过来审问钱巴子和丁短足。

钱巴子说:“鱼头八叫我们先走一步,他随后就来,只怕是骗我们的了。”

韶华章说:“那你们还要跑?”

丁短足说:“我们怕被武功团抓住啊。”

韶华章问:“鱼头八去哪里了?”

钱巴子说:“他没说。”

韶华章把枪口一扬,说:“你们是找死了?”

吓得丁短足立即说:“别开枪,别开枪,估计是去二郎山了。”

韶华章把枪口又一扬,说:“说谎话我枪毙了你!”

丁短足立即说:“不敢,不敢,鱼头八前几天说要到二郎山去避风头呢。”

韶华章说:“你们在这儿呆着,我回来再审你们。”

钱巴子和丁短足答:“是。”

韶华章说:“可不能再跑了。”

钱巴子和丁短足说:“再跑也跑不动了,我们的腿都被你打断了。”

韶华章说:“那你们就跑吧,我也不管你们了,我要去追鱼头八了。”说罢就提腿去追鱼头八。

但是追了好久也没有追上鱼头八。只听到前面不断有狗叫声。韶华章循声一路追去,最后追上了权广胜。

权广胜说:“中了鱼头八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韶华章说:“我们合力去追。”

权广胜说:“追不上了,鱼头八上了二郎山了。”

韶华章说:“那我们到二郎山去要人。”

权广胜说:“缓,你去通知组长和排长到这儿来,我在这儿守着鱼头八。”

韶华章说声:“好。”就回头去叫组长和排长了。

组长陶克日和严从军是在周塘村寻找鱼头八。他们到过鱼头八的舅父周拥章的家,没问出结果就在村外埋伏。一听韶华章说鱼头八上了二郎山立即就撤退,并叫严从军迅速到荷月村去通知李洪高和范上榜赶往二郎山,叫韶华章迅速到紫树村去通知无名和叶万能赶往二郎山。

天亮时,全部人员都赶到了二郎山山脚下的二郎滩。严方正和严方红也随李洪高和无名跟来了,他们不想离开抗日武功团的人了。

陶克日说:“鱼头八上了二郎山,大家说怎么办?”

范上榜说:“你是组长,你说咋办就咋办。”

陶克日说:“还是大家商量着办。”

叶万能说:“二郎山是土匪窝,土匪头阎慎充和我们没有交往,不好办。”

韶华章说:“如今的土匪头不是蒯荆巢吗,他曾是县警备队的队长,还参加过县城保卫战,是个抗日的,他总不能包庇汉奸吧。”

范上榜说:“他不包庇鱼头八但阎慎充会包庇鱼头八,阎慎充和鱼头八还是远房表亲,当土匪时没少受鱼头八的接济。”

严方正说:“最近还得到过鱼头八的接济呢,我听何优山的儿子何君亲说,他父亲说鱼头八最近给阎慎充送了二十根金条,要替日本人收买他成为皇协军。”

这是个新情况,无名想,这可能也是何优山遭鱼头八陷害的主要原因。

严方红说:“这事是真的,龙岩庆的女儿龙云凤也对我说过,鱼头八给阎慎充送去过金条,我还问她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金条,龙云凤说是日本人给的。”

无名和陶克日这时都明白了,何优山和龙岩庆被日本人杀害,应当是因为他们知道了鱼头八替日本人收买二郎山的土匪的秘密,何优山和龙岩庆与蒯荆巢的关系非常好,鱼头八怕他的事被蒯荆巢知道,所以就叫日本人把他们杀了。

陶克日说:“鱼头八还在为日本人收买二郎山的土匪,这非常可恶,我们要尽快杀了他。”

权广胜说:“我到山上去走一遭,探探鱼头八是不是真在山上也探探阎慎充的口风还给蒯荆巢通通气。”

陶克日说:“要去也得我去,我曾当了几天这山上的三头目,又和蒯荆巢和阎慎充歃血为兄弟,他们不会难为我的。”

严从军说:“这不一定,阎慎充可是土匪,蒯荆巢现在也是土匪了,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与往日不一样了。”

李洪高说:“要不我们全都上山去,直接向蒯荆巢要人就是了。”

无名说:“这样有些不妥,据我所知,蒯荆巢还没有投敌的意向,阎慎充的真实意图我们也不知道,地下党还在争取这些土匪抗日呢,我们就以礼为先,派两个人先去拜拜山。”

陶克日说:“这自然是我和权广胜去了。”

无名说:“也好,就你们去吧,要注意政策,要注意团结,当然更要注意安全。”

权广胜说:“我们会的。”

陶克日说:“山下就交给排长了,山那边还有一条下山的小路,要派了人去埋伏,防止鱼头八逃跑。”

无名说:“我会的。”

陶克日和权广胜就匆匆上了二郎山。刚走到一堆峰时,石缝中传出严厉的声音:“来者何人?”

陶克日答:“陶克日。”

石缝中的人说:“是陶警探长啊,幸会,幸会。”这人是原县警备队的于时冲,他认得陶警探长。

陶克日也认得于时冲,说:“是时冲兄啊,好久不见了。”

于时冲说:“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在抗日武功团吗?”

陶克日说:“我是在抗日武功团,这次回家省亲,就便来看看弟兄们。”

于时冲说:“有情义,快随我上山。”跳出石缝来接陶克日。

权广胜说:“还有我呢。”

于时冲知道权广胜是**的人,说:“权兄也来了,有何贵干?”

权广胜说:“无贵干,也是想回家看父母,路过想兄弟。”

于时冲说:“有情义,有情义,请上山。”于是就招呼其他的人守峰,他领着陶克日和权广胜上山。

经过了五六道隘口的盘查,最终到了山上的聚义厅。门口的卫兵要陶克日和权广胜交出枪来。

陶克日说:“我们还要交枪吗?”

于时冲说:“这是规矩。”

陶克日和权广胜只得交出了枪,才进了聚义厅。

蒯荆巢和阎慎充端坐在聚义厅的第一、二把交椅上,第三把上则坐着鱼头八。

陶克日和权广胜一下子奇怪了。

但是还没等他们说话,阎慎充一声令下:“拿下!”旁边冲出一伙土匪来,立时就把陶克日和权广胜拿下了。

阎慎充说:“抗日武功团,图谋不轨,要夺我山头,你们有何话说?”

陶克日说:“误会误会,我们是来拜见故友的。”

蒯荆巢说:“谁和你是故友,自你们下山去参加抗日武功团,我们的交情就完了。”

陶克日和权广胜心想,这下完了,蒯荆巢也投了敌了。

只听鱼头八说:“拉出去,枪毙!”

陶克日和权广胜心想,这下真完了,没枪毙得了鱼头八,倒被鱼头八枪毙了。

这时就有一伙土匪兵走过来,拉了陶克日和权广胜朝外走。

陶克日回头骂鱼头八:“鱼头八,你这个汉奸,走狗,投敌叛国,不得好死!”

鱼头八大笑,说:“谁不得好死,我看你才不得好死呢,弟兄们,给我多打几个枪眼。”

权广胜则骂阎慎充,骂说:“阎慎充,你这个土匪,你也是个中国人,为了几根金条就投敌叛国,甘愿当日本人的走狗,你爹娘都为你害燥!”

陶克日又骂蒯荆巢,骂说:“蒯荆巢,你这个黑白不分的东西,鱼头八是地痞流氓,特务汉奸,抗日武功团已判了他死刑要枪毙他,你却相信他,接受日本人的收买当皇协军,枉我和你曾歃血为兄,抗日武功团也饶不了你!”

这时一个土匪踩了陶克日一脚,踩得陶克日哇哇叫,并骂:“你这个土匪,狗仗人势,看抗日武功团不宰了你!”

这个土匪向陶克日眨眼睛。陶克日见这个土匪是原警备队的何寿山。

何寿山继续向陶克日眨眼睛。陶克日知道有情由,也就不骂了。

只听蒯荆巢在后面问:“陶克日,怎么不骂了?”

陶克日说:“我骂你是骂贱我的口了,山下就有抗日武功团的人,他们会来消灭你的。”

蒯荆巢立即喊:“慢,把他们关到后牢去!”

鱼头八问:“为何不枪毙?”

蒯荆巢说:“你没听他说山下还有抗日武功团的人吗,等消灭了山下的抗日武功团的人再来枪毙他们。”

阎慎充说:“这样也好,消灭了抗日武功团的人后把他们送给皇军请功。”

鱼头八听说请赏也情愿,说:“这样也妙。”

陶克日和权广胜被关到山后的石头山洞里。门是铁门,门上有两把铁锁,有两个阎慎充的土匪看着。

一个时辰后,换了两个土匪来看门。这两个土匪倒是原县警备队的人,一个叫陶丁旺,是陶克日的本家人,另一个叫权正义,是权广胜的同族中人。

陶克日说:“本家,阎慎充要投日吗?”

陶丁旺说:“正要投日。”

陶克日说:“蒯荆巢不阻止吗?”

陶丁旺说:“蒯荆巢的人少,怕反被其害。”

陶克日说:“投日可是死罪啊,将来你们成了汉奸了,那可就死定了。”

陶丁旺说:“我们也不想投日啊,只是没办法啊。”

陶克日说:“你把我们放出去,我们助蒯荆巢灭了阎慎充。”

陶丁旺说:“好,我们正是来放你们的。”

权广胜说:“那就快,别让阎慎充的人知道了。”

权正义说:“快不得,阎慎充的人还在那边没走呢。”

过了好一会,权正义到那边去看了看,回来就掏钥匙把洞门打开了。陶丁旺说:“你们不能从正路下山了,我带你们从险路下山。”领着陶克日和权广胜到了一个险窝子,何寿山在那里等着。

何寿山说:“把他们带到石峰后去吧。”

石峰后有蒯荆巢在那里。

陶克日说:“蒯队长,感谢你了。”

蒯荆巢说:“谢我干什么,我把你们抓了。”

陶克日说:“你也把我们放了。”

蒯荆巢说:“还没有下山呢,还不安全。”

陶克日说:“你也不安全啊。”

蒯荆巢说:“是不太安全,阎慎充要投日,受了日本人的几十根金条,还接受日本人的委任状为燕西县城防司令,我劝也劝不住,还视我为伴脚石。”

权广胜说:“那你就有危险了。”

蒯荆巢说:“是有危险了,听阎慎充的干将说,他们要除掉我。”

权 广胜说:“你不能除掉他吗,他投日叛国,就是汉奸了。”

蒯荆巢说:“阎慎充最近自警很严,他的人又多,我毫无胜算。”

陶克日说:“我们来了,你就有胜算了,我们合作起来除掉他。”

蒯荆巢说:“我正有此意,特在这里等你们。”

陶克日马上说:“你说要我们怎么办?”

蒯荆巢说:“我要你们杀了阎慎充。”

陶克日说:“怎么杀?”

蒯荆巢说:“这就不要问我了,阎慎充今日可能会送鱼头八下山,他们一向走后山的拐脚坳。”

陶克日说:“我知道了。”

蒯荆巢说:“我们也会到拐脚岭去接应阎慎充。”

陶克日说:“好,就让阎慎充和鱼头八死在拐脚谷。”

蒯荆巢说:“祝君一切顺利。”

陶克日说:“抗日武功团没有不顺利的。”

蒯荆巢说:“那就谢了。”

陶克日说:“我也谢了。”说罢就和权广胜攀藤附树下山了,连何寿山给他们准备的下山钩绳也没有用。

陶克日和权广胜下山后就直奔二郎滩,把山上的情况报告给大家。

韶华章说:“鱼头八果然在山上,也不枉我们守了一夜了。”

严从军说:“阎慎充果然要投敌,那他就死到头了。”

李洪高说:“那我们就到拐脚坳去伏击阎慎充和鱼头八。”

韶华章说:“消息准不准噢,莫不又中了鱼头八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无名说:“这一步也要怀疑,下山就两条路,这儿也要有人埋伏。”

陶克日说:“那我们的人就不够了。”

无名说:“这儿离嵇载村不远,嵇载村有自卫连,连长嵇宝三是我的师弟,我去叫他们来帮忙。”

陶克日说:“排长不能去,我派人去就是了。”

无名说:“还是我去吧,我去了他们来得快。”

陶克日说:“那你快去快回。”

无名说:“我会的,你留一个人在这里监视,万一鱼头八走这边也好报信。”

严方正说:“我在这边监视就是了,旁边的景滩村还有我的两个朋友景飞云景飞虹,我叫他们来帮忙他们一定来。”

无名说:“这样甚好。”说完就走了。

陶克日也带着全组到拐脚坳埋伏去了。

鱼头八是傍晚时下的山。阎慎充带着三十多人护送他。下山前郭井罗带着土匪熊舒金、屈麻田到拐脚坳来侦探过,没发现有抗日武功团的人就回去了。其实陶克日他们就隐蔽在附近的山缝里,郭井罗只看路不看山缝就没有发现。

熊舒金对郭井罗说:“你的主子也太胆小了,两个抗日武功团的人就吓得他如临大敌。”

郭井罗说:“抗日武功团的人厉害啊,从县城一直追到二郎山如狼似犬。”

屈麻田说:“抗日武功团的人不是被抓住了吗?”

郭井罗说:“被蒯荆巢放了。”

屈麻田说:“怎么放了呢,不是说送到皇军那里去请赏吗?”

郭井罗说:“蒯荆巢跟你们不是一条心,他和抗日武功团一条心呢。”

屈麻田说:“那怎么行呢,两个头领不同心我们怎进县城去享福呢。”

熊舒金说:“这个你就不要管了,阎头领自有打算。”

屈麻田说:“什么打算?”

熊舒金用手在脖子上一抹,说:“这个。”

屈麻田惊得不说话了。

郭井罗说:“我们鱼东家一回去就会叫日本人来,到时二郎山就热闹了,蒯荆巢就活不长了,你们就可以进县城享清福去了。”

郭井罗的这些话陶克日都听见了。

郭井罗回去后,陶克日说:“好才我们来了,要不蒯荆巢和警备队的弟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洪高说:“如此二郎山的土匪也死无葬身之地了,地下党还想收编他们,都被鱼头八和阎慎充搅黄了。”

无名说:“那些土匪有无辜的,等下鱼头八和阎慎充来了,我们只盯着他们打,把他们打死了,其他人就可以喊降。”无名早已回来了,嵇载村的自卫连也来了,有两个排就伏在左右,有一个排到二郎滩去了。

陶克日说:“就照排长说的办。”

战士们答:“是。”

过了一刻钟,鱼头八和阎慎充来了。他们不知道有埋伏,大摇大摆地下了拐脚岭,进入拐脚谷。阎慎充招呼土匪们走快点,前面就是拐脚坳了,下了坳就出了二郎山了,那时天也黑了,鱼头八就可以在黑夜中回县城了。

这个时间是鱼头八决定的,鱼头八在白天不敢走,怕抗日武功团狙击手狙击他,夜晚他就不怕了,万一有抗日武功团跟踪也容易逃跑。

但是这一次鱼头八逃不了啦,抗日武功团的人和嵇载村自卫连的人已经三面埋伏包围了他。他要跑也只有向回跑,但那要上拐脚岭也是跑不快的。

鱼头八现在也走不快,他夹在土匪队伍中向前走。鱼头八觉得走在队伍中间要安全些,所以就走在队伍的中间。阎慎充觉得在这二郎山就是他的天下,他也经常走这条路安全得很,所以就走在队伍的前面。

但是这一次不比前次了,前面的枪声突然响了,阎慎充臂上中了一枪。阎慎充也反映也很快,立即就趴下了,子弹从他的背上飞过。土匪们反映也很快,听到枪响就全都趴下了。

鱼头八则是倒下了,胸口上中了两弹。这两弹是陶克日和李洪高打的,他们是盯着鱼头八打的,一开枪就枪毙了鱼头八。战士们各打了一枪就没有打第二枪了,因排长无名说过要先喊降。

韶华章张开喉咙大喊:“谷里的土匪听着,我们是抗日武功团,是来枪毙鱼头八这个汉奸的,鱼头八当汉奸出卖同胞,已被抗日武功团惩奸惩特特别审判庭判了死刑,我们是来执行他的死刑的,现在鱼头八已被枪毙了,我们不想杀伤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就可免你们不死!”

阎慎充则在地下喊:“一派胡说,别听他们的,向他们开枪,开枪啊!”

于是就有土匪向坳上开枪。

陶克日立即喊:“把开枪的枪毙掉!”

战士们就盯着开枪的土匪打,有四五个即时就被打死了。其他的土匪就不敢开枪了。

阎慎充则还在大喊:“开枪啊,开枪啊!”但是没有土匪听他的了。

熊舒金爬到阎慎充身边说:“地形不好,只有向回撤了。”

阎慎充说:“那就向回撤。”

熊舒金是阎慎充的心腹,也鬼得很,他想到向回撤万一抗日武功团的人从背后开枪,他们是要全部死在谷里的,就喊道:“抗日武功团兄弟们,我们也没有当汉奸,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放我们回山吧,我们回山后叫弟兄们都投降。”

陶克日听了熊舒金的喊声,一时还不好回答。

只听熊舒金又大喊:“弟兄们,撤啊!”

土匪们立即爬起来撤向拐脚岭。

陶克日问无名:“打不打?”

无名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陶克日就没有叫战士们开枪了。

但是拐脚岭上边却开起枪来了。何寿山在岭上大喊:“抗日武功团来了,抗日武功团来攻山了,打啊,打啊,快打啊!”

岭上的人就向岭下开枪。

熊舒金在岭下大喊:“何寿山,是我们啊,别开枪,别开枪!”

何寿山喊:“你是谁啊,引抗日武功团来啊,开枪,开枪,快开枪!”

熊舒金放开喉咙大喊:“何寿山,我是熊舒金啊,别开枪,别开枪!”

何寿山大喊:“你是狗屁精啊,你怎么还没死啊,开枪,开枪,快开枪!”

阎慎充听了大怒,大喊:“何寿山,我枪毙了你!”

何寿山大喊:“迟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汉奸,勾接鱼头八投日,还阴谋要杀了我们蒯大哥,要杀了我们警备队的所有人,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阎慎充听了何寿山的喊话知道阴谋败露了,不垂死挣扎就要魂归西天了,就大喊:“二郎山的弟兄们,蒯荆巢叛变了,县警备队要置我们于死地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土匪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了,他们都是阎慎充的死党,如果蒯荆巢成功了,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就拼命地向岭上开枪,向岭上冲。

何寿山人少,又碰上这些亡命之徒,倒有点抵敌不住了。

陶克日说:“该我们出手了。”

无名说:“好。”

陶克日就喊:“打,消灭这股土匪汉奸!”

战士们和自卫连就向土匪开枪了。

一会儿就把这伙土匪打干净了。阎慎充也死在乱枪之中。

这时山上也响起枪声来。

何寿山说:“是蒯队长和阎慎冲打起来了。”

原来是蒯荆巢带着十多个人预防着山上的土匪。

山上的土匪头子是阎慎充的弟弟阎慎冲。阎慎冲凶悍勇猛诡计多端,是阎慎充的得力干将,他经常派了许多眼线跟踪蒯荆巢和何寿山。当何寿山占据拐脚岭时,他的眼线就回去报告了阎慎冲。阎慎冲立即就带着五十多人向拐脚岭来。蒯荆巢当然不能让他来了,在路上就干了起来。蒯荆巢的人少,一会儿就被阎慎冲打下山来了。

何寿山听到到山上的枪声,大喊:“大家快,快回去支援蒯队长!”一行人就向山上冲。

陶克日对无名说:“排长,我们也去帮蒯荆巢一把。”

无名说:“全力帮!”

嵇宝三说:“我们有机枪,我们打头阵。”

无名说:“要全力打败阎慎冲!”

李洪高说:“我们小组从侧面攀上去,两面夹攻阎慎冲。”

无名说:“好!”身先士卒向侧面山岭攀去了。战士们也跟着如豹似虎地攀上去了。

到了山上,看见阎慎冲的土匪依靠居高临下的地形把蒯荆巢的人和自卫连压制着。无名大喊一声:“打!”八个人从背后向阎慎冲的土匪开了枪。

岭下的蒯荆巢和嵇宝三听到了无名的大喊和随即的枪声,知道武功团的人已到了山上居高临下了,也立即大喊:“向山上冲!”

这时阎慎冲两面受敌,一下子就抵敌不住了,一会儿就溃不成军了。嵇宝三和自卫连的人大喊:“缴枪不杀,缴枪不杀!”用机枪打头阵向山上猛攻来。有许多土匪就交枪,也有些土匪弃枪逃命了。这时天也大黑了。阎慎冲也带着五六个人死党剌斜里冲出去了。

但是阎慎冲和他的五六个死党也没有冲出二郎滩。严方正、严方红和嵇载村自卫连三排早已布好口袋阵等在那里。阎慎冲和他的五六个死党一冲进口袋里就被四面八方包围,三四十条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阎慎冲还想冲出去,伏在地上打了一阵枪子弹没有了就被全部活捉了。

这是嵇载村自卫连三排排长嵇岱岳定下的计策,要包围着阎慎冲的人打消耗阎慎冲他们的子弹。果然,最后阎慎冲的人就没有子弹了就被全部活捉了。

何寿山带人正好追到二郎滩,就把阎慎冲六人绑着解上山来。

在半山上遇到何君亲和龙云凤,他们为了报杀父之仇把阎慎冲六人全部杀了。也是何寿山不想要这些活口,没阻拦。

陶克日和战士们被蒯荆巢邀请到二郎山聚义厅饱吃了一顿。

蒯荆巢说:“感谢抗日武功团的相助剿灭了二郎山的汉奸,我没有什么礼物相送,就把二郎山送给抗日武功团,从此二郎山的弟兄就是抗日武功团的了。”

大家听了这个礼物都非常惊讶。

陶克日说:“这个礼物可大了去了,我可作不了主收不收了。”他看着排长无名,说:“还是让我们排长来收。”

无名说:“抗日是大家的事,抗日也不怕人多,我回去后请示王团长,我叫王团长来请你们。”

何寿山说:“叫王团长来请就不敢了,只要王团长同意我们参加抗日武功团,我们自己来就是了。”

蒯荆巢的众人说:“王团长何许人也,我们哪敢劳他来请,我们自己去就是了。”

蒯荆巢说:“我们也向往王团长很久了,向往抗日很久了,还望无名排长在王团长那里早点进言,我们也早点进入抗日的队伍。”

无名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早点告诉王团长。”

蒯荆巢说:“也不迟这一晚上,我们可以畅饮通宵。”

无名说:“你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喝酒今后有的是时间。”

陶克日说:“我们也出来许久了,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也要回去复命了。”

蒯荆巢说:“那恭敬不如从命,回去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陶克日说:“我们歃过血的,不会忘的。”

无名说:“那我们就走了。”

蒯荆巢说:“恕不送。”

陶克日就带着执刑小组下山了。

嵇载村自卫连也同时下山。蒯荆巢给了嵇宝三五根金条,说是给全村过年用。嵇宝三不肯受。蒯荆巢说:“反正也是鱼头八送的,可受。”嵇宝三才受了。

何寿山、陶丁旺和权正义来送他们。

大家到了山下,迎面碰到了一排人。他们是严方正、严方红、何君亲、龙云凤、景飞云、景飞虹,还有两个小伙子叫景壮牛、景群牛,是景滩村的人,他们都是来参加抗日武功团的。

陶克日说:“你们都要去参加抗日武功团?”

严方正等人齐声回答:“都去!”

陶克日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过完年再去吧。”

大家齐声回答:“我们到抗日武功团去过年!”

陶克日问无名:“排长同意吗?”

无名说:“不同意也不行了,他们的决心十足呢。”

陶克日说:“那好吧,你们就跟我们走,不过到了马甸子,能不能参加抗日武功团,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严方正说:“我哥哥都在抗日武功团,抗日武功团还不要我吗?”

严方红说:“我哥哥也在抗日武功团,抗日武功团能不要我吗?”

严从军说:“抗日武功团可不看亲戚看武功。”

景飞云说:“我的武功能飞上云,抗日武功团能不要我吗?”

景飞虹说:“我的武功能摘下虹,抗日武功团能不要我吗?”

韶华章说:“要,要,要。”

景壮牛说:“我的武功能打死牛,抗日武功团要不要我?”

景群牛说:“我的武功能打死一群牛,抗日武功团要不要我?”

韶华章开玩笑说:“不要,不要,抗日武功团可不要打死牛的。”一句话说得景壮牛和景群牛哇哇叫:“妈啊,抗日武功团要打死什么的呢?”

范上榜立即说:“抗日武功团要打死日本鬼子的。”

景壮牛和景群牛直打嘴巴,说:“妈啊,妈啊,我的嘴巴怎么这么笨啊,不打死日本鬼子偏打死牛啊!”

大家见他们的笨样和说的笨话,都笑了。

景壮牛和景群牛却哭了。

权广胜说:“哭啥,他们逗你们玩呢。”

景壮牛和景群牛又笑了。

一群人笑着跟着抗日武功团的战士们回马甸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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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