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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私定终身

第二天一大早,樊杰洗漱完毕,想起师傅的嘱咐朝着池塘走去。

大老远的,他就看见黄河正站在池塘边上,手拿什么东西。看个不停。

樊杰走近一看,只见黄河手里正抓着一只蛤蟆,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怔怔出神。

蛤蟆心道,这小子抓着我,却不喂我,他想干嘛?

“师傅!”樊杰躬身行礼。闻言,黄河回过神来。脸上一红,随手把蛤蟆扔回了池塘。

“呃,咳,你来了。今天我叫你来是有一件要事和你商量,两个月后走镖我打算带上青尘……”

“一切全凭师傅做主,不必问过弟子。”

黄河摇了摇头:“这一次,不单是走镖这么简单,我打算从今往后,由你来指导青尘练功。目标是满月式和影牢。不知你意下如何?”

樊杰大摇其头:“我不同意!”

“理由?”

“这两门绝技任何一门练习起来都是相当的艰苦,更何况是两门功夫一起。他承受不住的……”樊杰极力反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青尘他身子骨清瘦,拳术已是难有建树,再加上他刀术平平,实在没有你和樊宏这般天赋以及经验。

自然只能多吃些苦。而且也只有掌握了这两门绝技,来年才有可能在大较之中有一搏之力。

如果他实在坚持不下来,再放弃也不迟。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黄河叹道。

沉吟半响,樊杰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青尘师弟他生性懒散,胸无大志,这几年之所以坚持了下来,那是因为有老三一直督促这他,以他的性格……我认为他坚持不下来。”

“暂定这样吧!”黄河摆了摆手,走回了房间。

看着师傅离去的背影,樊杰却眉头紧皱,习武之人讲究稳扎稳打,根基牢固。

此时的叶青尘修炼这两门绝技,显而易见,是极为的不合适,师傅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但看样子,师傅竟全然不顾循序渐进的原则,执意想要培养青尘师弟。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

两个月后,知府衙门内。

只见临城大大小小十数个镖局的镖头全部聚集于此。

不一会王知府风尘仆仆的赶来,一拱手:“各位镖头久等了!”

当下他匆忙灌下几口凉茶,便迫不及待的说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乃是有一件极重要镖要各位保上一趟。”

“喔?不知什么镖这么重要,竟然要我临城所有的镖局全部出动?”

“今年是皇上的七十寿辰,而这趟镖正是送往京城的贡品,你说重要不重要?”王知府面色十分严肃。

闻言,众人心中一凛,这趟镖走好了可是油水肥的很,但若是没走好,脑袋恐怕不保啊。

“那不知知府大人有何打算?难不成我大大小小十余个镖局一同前往?声势会不会过于浩大了?有道是树大招风……”

“田镖头所言甚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这次我打算镖分五路前往京城进发,每两个镖局一路。

而这五路人马之中,只有一路人马所运送的才是真正的珍品,在你们每个人右手都有一个信封,里边写着你们的搭档还有路线,以及珍品究竟在谁的队伍之中。各位镖头还请阅后即焚,且不可互相透漏半点信息。否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言必大有深意的环视一周。

众人闻言,纷纷拿起右手的信封。

片刻之后,黄河低头沉吟道:“想不到这次珍品竟然在我这里,合作的镖局是巨力镖局。巨力镖局陈镖头,武艺高强,为人光明磊落,倒是可靠之人……”

于此同时巨力镖局人称‘剃鬼头’的陈镖头也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二人也是生怕泄露了半点信息,甚至没有一点眼神上的交流。而其余个镖头也是表情各异,有的是一脸的轻松,有的是凝眉思索,各不相同。

当天晚上,黄河就把镖局大大小小一众人等全部聚集了起来。

“这次,我们镖局接了一个大差事,预计三天后出发,现在我宣布一下这次走镖的名单,樊杰,樊宏,叶青尘,李瑞……”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青尘心头一跳,走镖?听起来很好玩诶,到处游山玩水一定很有意思。

当下眼睛就亮了起来。这孩子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干什么首先想到的就只有好玩,却不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更不要说提着脑袋刀头舔血的滋味了……

三日后镖局门口。

师娘等一行人前来送行,看着即将离去的众人在门口不停地装卸着辎重。

而黄颖则悄悄把叶青尘叫到了一旁。

“……”

“……”

“青尘师兄,这次走镖要小心些啊。”

“好的,师妹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恩……那个……还有……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我答应你了!”黄颖面红耳热却是欲言又止。

“啊!?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你背后中刀,房间中醒来……”

叶青尘眉头一皱苦苦思索起来,背后中刀?什么事情?良久之后,他才突然想到,自己那天自己一时兴起叫了黄颖一声娘子……

当下叶青尘恍然大悟,顿时心花怒放,喜出望外。不由得大声问道:“真的?真的吗?”

说话间扼腕抵掌,激动不已。

一众学徒不由好奇地看了过来,这俩人是怎么了?

而黄颖则是羞的脸红耳赤连忙制止道:“小声点,大家都听到了。”

叶青尘闻言赶忙压低了音量:“好……好的,是我,我太激动了,嘿嘿。”但是心中却乐开了花。

接着,黄颖转过了身去:“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爹和我娘却是执意要我嫁给樊宏师兄。还严令禁止我和你接触……”

闻言叶青尘心里咯噔一下,心情瞬间跌至谷底,怪不得这半年来,黄颖师妹对自己一直避而不见,原来……想到这里他牙床咬的咯咯作响,论家境自己是怎么都比不过四师兄的,到底怎样才能让师傅师娘对自己另眼相看?

而这时,黄颖的声音继续响起:“所以,要等你拿到了武较第一名的时候,我才能和爹娘求情,我才会……我才会……”

说道这,这后半句却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若叶青尘能看到她的脸色定然会吓一大跳。此时黄颖的脸就好像烧红了的火炭,红的发紫……

“好!我叶青尘不夺头魁,誓不为人!”

“还有,上次的事……谢谢你!”

“保护小师妹……你,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叶青尘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听着叶青尘的温柔誓言,黄颖心中是白糖加蜂蜜,甜的没边了。

当下她轻点其头,快步离开了此地。

两人不知道的是,这里的发生的每一幕,都被黄河夫妻二人看在了眼里,刘氏更是眉头高高皱起。

半个时辰后,黄河带着大队人马,终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耿峰和于超带领一众学徒,目送师傅等人渐渐消失在远处……

“啧啧,这下小师弟可惨了……”

“是啊,大师兄亲自训练他。”

“你说他能坚持下来吗?”

“够呛!”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

某个夜晚,临城外北二百里开外。只见到处篝火冉冉,烤肉香味,四下弥漫。两家镖局的人见天色晚了,便停下了脚,饮炊煮米,打些野味,在此过夜。

“青尘,你过来。”

“是,师傅。”

“想不想武较拿第一?”

闻言叶青尘眼睛一亮想起了和黄颖的约定:“当然想!”

“想拿第一,就要学会满月式和影牢。所以,明日开始让大师兄亲自指导你学习这两门绝技。”

“好啊,好啊!”叶青尘激动莫名。

“恩,所以从明天起,每日戌时(晚七点)吃完饭后,你立刻去睡觉。直到第二天寅时(凌晨三点)起床,练习两个时辰,直到辰时(早七点)”

“啊!这么早!”

“嫌早?其它时间都在马背上怎么练习?再无其它合适时间。”

“这……”

闻言,叶青尘沉吟起来。这样一来基本上除了走镖就是练习了。哪有时间玩耍?

看到他为难的样子,樊杰上前一步:“师傅,我还是觉得……”

叶青尘则一蹦三丈高:“别,别!我学!我学!”

他生性懒散,胸无大志,若在平时肯定会断然拒绝。可是现在不同于往日做乞丐之时,在他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相比和黄颖的约定那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樊杰闻言眉头一皱,依这小子的性格怎会如此积极……

黄河则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你要答应为师,既然决定学,就要坚持到最后,堂堂七尺,呃……不,六尺男儿,不可半途放弃!”

“是!师傅!徒儿一定坚持到最后!”

看着眼中仿佛有火光燃烧的小徒弟。黄河心中也是十分忐忑,显然叶青尘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与此同时,流风镖局之中。

刘氏抚摸着黄颖的头发,二人正月下信步。

“颖儿,一眨眼你都快十五岁了。都是出嫁的年纪了。”

“娘说什么呢?好端端的说什么出嫁……颖儿才不舍得离开您。”闻言黄颖娇羞到。

“这还不简单,你嫁给樊宏师兄,不就把你留住了?说起来,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婚事?”刘氏微微一笑。

“讨厌……讨厌!讨厌!”黄颖一头扎进了刘氏的怀中。

“娘认真问你呢!”

“必须说吗?”

“必须!”

“我有点讨厌樊宏师兄了……”

刘氏眉头轻皱:“你樊宏师兄他家境殷实,和我们又是门当户对……”

“娘!”黄颖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

刘氏知道,女儿这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当下话锋一转急道:“为什么是青尘呢?樊宏不也挺好吗?”

“原本……樊宏师兄对我也很好的,可是后来他总欺负青尘师兄,我就不喜欢他了。”

“原来是这样……”

看着月下的浮云,刘氏不由得轻叹一声,暗暗心道,该来的……当真是挡它不住,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打叶青尘来到镖局,因为黄颖的缘故,樊宏对这个曾经的乞丐是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打脚踢。

三令五申禁止他接近黄颖。

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份情缘却恰恰断在了自己的拳头上。正可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不过呢,黄河夫妇二人,此时却依旧想要将女儿嫁给樊宏。

这番博弈,结果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