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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武昌首功

曾国藩接到塔其布的报捷,得知岳州已被夺回,曾天养被杀,长毛已经逃往武昌,不由大喜。他率领湘勇中军连同手下幕僚赶到岳州,筹划布置支援武昌。忽然接到消息,武昌已被太平军攻破。曾国藩大惊,急忙召集大伙儿开会商量对策,还派人去召李旭参加会议。

李旭正在营中听取杨三的汇报,杨三向他详细报告了目前太平军在湖北等地,尤其是占领武昌后的情况。李旭让连日奔波的杨三先去休息,自己还在思索杨三的情报。此时接到曾国藩的传召,急忙赶赴主帅行辕。

来到议事大堂,李旭拜见各位大人,见曾国藩身边坐着一人,方头大耳,眉清目秀,一身道员官服。曾国藩对李旭介绍那道员道:“续之,这位是老夫好友,胡林翼胡大人!”

哦,原来是胡林翼啊!晚清中兴四名臣,现在已经见了三个,就剩那位李鸿章没见过了。李旭一面暗想,一面急忙上前向胡林翼行礼请安。

胡林翼原本见曾国藩特别给眼前这个年轻人介绍自己,正在诧异这小伙子是谁啊?如此得曾涤生看中!待到曾国藩说这年轻人就是李旭,不禁恍然大悟。“呵呵,原来是长沙击毙萧朝贵的李续之啊…幸会幸会!”胡林翼笑盈盈道,对李旭好感顿生。

“呵呵,润芝兄还不知道吧?那长毛悍匪曾天养也是被续之手下所杀!”曾国藩笑呵呵地对胡林翼说道:“说来也是一桩奇功,塔副将尚在排阵布兵,曾天养忽然杀至,若非李旭已经整队完毕,只怕我军要被打个措手不及。幸赖李旭施放排枪,反将长毛击溃,阵斩曾天养---此仗也就大获全胜,顺利占领城陵矶了,呵呵…”

塔其布也笑道:“塔某也算打仗无数了,不过要论怪仗还就真是城陵矶这一仗怪---忽然敌至,忽然敌败,前后也就一顿饭的工夫,仗打完了…哈哈,真怪,也真快!”众人闻言,都是大笑。

众人说笑一阵,曾国藩咳嗽一声,开始计议军事议题。他说武昌已经被长毛攻占,各位可有何建议?众人纷纷献计献策。

胡林翼见李旭缩在大伙儿背后没有吭声,便问道,续之可有良策破敌?众人都安静下来,都想听听这屡立战功的年轻人有什么主意。

李旭起身拱手道:“各位大人,属下有个想法,望各位大人斟酌。”他说着,来到大堂上悬挂的地图前,指点道:“诸位大人请看,武昌三镇皆靠长江水路沟通,故此战我湘勇当以水师先灭长毛战船,有效封锁三镇长毛的联系,使敌彼此不能相顾---如此一来,则便于我军对长毛分而击之。”然后,他又指着地图上一点,说道:“另外,属下接到消息,长毛虽然已经攻占武昌,但是其粮草大部还在通城存放。若我军遣一支奇兵突袭通城,毁其粮草,武昌的长毛必然大乱,我军或可不战而胜!”

胡林翼大喜,两眼放光道:“此乃昔日曹孟德乌巢断粮之计也!”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塔其布严肃说道:“续之老弟这断粮之计甚好!只是通城距岳州近百里,长途奔袭恐被长毛发现。一旦走漏消息,这奔袭之军难免被敌围攻甚至有全军覆灭之虞!”

罗泽南也点头说道:“长毛既在通城存放大批粮草,想必也有重兵把守。我军百里奔袭,人少了不行,人多了又容易暴露啊。”

刘蓉叹道:“续之之计确是一招险棋!如能成功,当使湖北长毛军心动摇,于我收复武昌乃至湖北诸地的大局极为有利---可是何人能担此重任?”

李旭慨然说道:“各位大人,属下不才,愿当此任!属下就带本部人马奔袭通城,定然毁掉长毛粮草!”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这小子胆子真不小,区区部属百人就敢百里奔袭?

曾国藩盯着李旭看了一会儿,那双三角眼里目光复杂,有欣慰,有希望,也有担忧。他温言说道:“续之,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说说你的打算,也好令老夫和各位大人放心!”

“回大人,学生以为奔袭可成的理由有三。其一,长毛绝料想不到我军敢百里奔袭通城,所以防备必然不严。其二,我军虽只是百人奔袭,但兵贵精不贵多,且人少便于隐蔽,突袭而至,敌必乱!其三,我可假冒长毛旗号,不与敌强攻硬打,只要毁其粮草便大功告成。”李旭说完,拱手再拜道:“大人,学生愿立军令状,如不能毁敌粮草,提头来见!请大人准许!”

曾国藩和胡林翼对视一眼,胡林翼含笑颌首。曾国藩一拍案几,大声说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旭听令,本部堂命你率部奔袭通城,烧毁长毛所囤粮草,不得有误!如能成功,当为首功,本部堂必向朝廷报捷请功!”李旭大声接令。

曾国藩又问道:“续之,你此番重任在肩,多加小心!你准备何时出发?”

李旭道:“回大人,兵贵神速,学生今夜就率部出发,连夜渡过长江。”

胡林翼问道:“续之,你手下只有一百人,是不是太少了点?我看还是再带点人吧。”曾国藩点点头。

塔其布也道:“李老弟,不妨从老哥的营中挑选一些精兵。”

李旭谢过后,沉吟了一下,决定从塔其布营中挑选一百丁勇随队奔袭通城。李旭对曾国藩说人多反而不便,就此二百人马,足够袭击通城了。其实李旭藏了个心眼,杨三的情报里通城只有太平军数百人把守,以李旭所部之精锐,又是攻敌不备---击败敌人绰绰有余。

曾国藩又和众人商定进攻武昌的计划,为配合李旭的奔袭通城,他决定明日即由水师先行,陆师随后出发,以便吸引太平军的注意力,方便李旭部队的行动。

李旭回到营中,命众人做好长途奔袭准备。黄昏时分,一百多人包括后勤队在内全部整装待发。赵向东也从塔其布军中挑选了一百名悍勇的兵卒,全部集合完毕。

李旭站在队列前,沉声说道:“弟兄们!此次咱们两百多位兄弟接到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们要长驱直入,深入长毛腹地---曾大人和湘勇全体弟兄们都在看着我们!我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众人一起回答有。

“我听不见!大声一点---有没有信心?”李旭提高声音喊到。众人齐声大喊有!李旭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出发。

李旭命杨三在队伍前五里左右引路,侦察队放出尖兵沿途侦查动静。自己率领部队一路疾行,赶到长江边上,和早已等候在此的水师联系上。水师营官彭玉麟亲自指挥战船,连夜将李旭的人马悄悄送过长江,没有碰到太平军的船只。

拂晓时分,李旭已经率领两百多湘勇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湖北境内,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彭玉麟在船上目送李旭他们消失的身影,对身边亲兵感慨道,李续之有胆有谋,怎能不出类拔萃啊!

一路急行军,天亮时分,李旭命部队在一片树林里休息一下,喝水进食。李旭带着钱五巡查部队情况,本哨丁勇都不错,奔波一夜,依旧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互相之间挑脚上水泡、整理行装、小声说话,不时低低地笑。但那帮来助战的塔其布手下就不行了,个个东倒西歪,抱怨不已。

李旭一皱眉,钱五小声道,大人,这样不行啊!这帮家伙从来没象咱们那样训练,肯定跟不上咱们的动作,反而会误事!李旭点点头。

重新出发的时候,李旭让塔其布手下的哨长带领他的一百名部下随后跟来。军情紧急,自己带领本部人马先行一步。李旭率队出发,很快就远远地将那帮塔其布的手下甩得没影了。那哨长叹道,难怪人家李旭能打能杀,就是跑路也比咱们强啊!

经过一天的行军,李旭人马已经距离通城只有十里了。这一路行来十分顺利,未曾见到一个太平军。李旭看看天色,下令部队隐蔽休息,养精蓄锐,凌晨时分突袭通城,务必一战成功。

休息了大半夜,部队重新出发。李旭带领大家沿着武昌通往通城的官道前进,打出太平军的旗号,闷声不响的疾行。凌晨到达通城城下。杨三来报,通城内外一切正常。

李旭喝令出击,赵向东率领侦察队大摇大摆走近城门。城楼上亮起一盏风灯,一个广西口音大声喝问来者是谁?赵向东也操着广西话回答是奉命来拉粮草的。城楼上那人又问道是韦将军的人吗?赵向东回答是。

很快城门缓缓打开,牛大勇一马当先挤了进去。开门的太平军士卒嚷道,急啥子?你这汉子怎不晓事哩!

牛大勇两眼一瞪喝骂道,奶奶个熊!去你x的…举手就是一棒。李旭大喊一声冲,大股湘勇一拥而上,撞开城门,发声喊大开杀戒。

根据杨三的情报,李旭带着火枪队和刀牌队直扑太平军在城中的大营,赵向东则带着其他人马直扑粮草仓库。一时间,城里杀声四起,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