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红吗？”
“不知道。”
卫叔重新蹲下来，静静的看着平静水面。
夏晨也跟着蹲了下来，也看着池塘。
“这里曾是一片乱葬岗，埋了很多人，很多很多。”
卫叔的声音比池塘的水面平静，但这两种平静之下都藏着令人心惊的暗涌，他指着脚下，又指了指周围，说：“随便一铲子挖下去就能挖出死人骨头。”
哗啦！
鱼尾翻动，鱼身也浮出水面。
这次靠得近了，夏晨清楚看见这条乌鳢到底有多大。
水桶粗细，身长至少超过两米，一双蚕豆大小的乌青色眼睛冷冷的盯着岸边。
卫叔扔块石头砸中鱼身，但那大鱼根本一动不动。
卫叔冷冷一笑，问：“你猜它吃什么长这么大？”
夏晨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卫叔突然说：“你觉得不觉得它在看你。”
在夏晨移开目光之前，卫叔低声提醒道：“不用怕，盯着它的眼睛看！”
“这畜生吃了太多死人骨肉，一身的死气。”
卫叔缓缓站起来，俯视着这条悬浮在水面之上的大家伙，说道：“你的眼睛有些特殊，只要感觉到死气就会变红。死气越多，红色越重。”
他望向夏晨背后，说：“其实，你身上的火还没有完全亮起。”
不远处的大雷听到卫叔的话，立即看向夏晨身后，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卫叔不答，只是回头看了看旁边几座老坟头。
“去那边呆着！”
卫叔指着老坟头前面对大雷说。
大雷看了看卫叔，又看了看夏晨，一边摇着头嘀咕着什么，一边不大情愿的走开。
“放轻松！”
卫叔的左手放在夏晨肩膀上，轻声重复道：“放轻松。”
夏晨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冰凉无比。他不知道是害怕池塘里的那双眼睛，还是怕站在身边的这个人。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水面上的乌青色眼睛，心脏始终不安的狂跳着。
不确定是不是错觉，好像卫叔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之后，池塘里的眼睛就开始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越来越亮，到最后几乎刺眼，让他本能的想要闭眼躲开。
“不要闭眼！”
卫叔突然出声提醒，放在夏晨肩膀上的那只手越发用力。
哗啦！
哗啦啦！
浮在水面上的大鱼变得狂躁起来，巨大的身体不断疯狂搅动水面。但那双乌青色的眼睛，不知为何始终不动，依旧越来越亮。
眼见大鱼就要下沉，卫叔一脚踩住地上的绳。
这时，夏晨感觉到两道温热液体流出眼眶，沿着连连缓缓流下。
他以为是睁眼时间太长，流的眼泪。
卫叔的手突然扣住他的肩膀，像是一只锋利的爪子一下子抓进了他的肉里。
“嘶！”
夏晨没敢叫，只敢倒吸冷气。
几乎就在他倒吸冷气时，池塘里男双乌青色眼睛猛地亮起，像是两道强光刺入他的眼睛。
“闭眼！”
卫叔大声提醒之时，扣住夏晨肩膀的手立即松开。
哗啦！
水面轰然炸开，是那条大黑鱼不知为何疯了一样冲向岸边。
卫叔顺势抄起绳子，猛地一拽。
那条跳出水面的大鱼直接被拽到岸上来。
“过来！”
卫叔转头对大雷吼道。
“带回去放到后院的水池里。”
卫叔指着岸上的大鱼对大雷说，又对夏晨道：“在我回去之前，不许睁开眼！”
“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卫叔说完，再一次一头扎进水里。
大雷一手拉住夏晨的胳膊，另一只手提着不动弹的大鱼，快步离开。
凭着守墓人的特殊知觉，大雷清楚感觉到池塘之下有个东西在快速冲上来，他这才意识到卫叔今晚的猎物根本就不是这条大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