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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情思难断

回到自己的小院,柳溪澜只觉得天青草绿,秋高气爽心情舒畅,连锦思也看着可爱了几分。

“要我说,小姐干嘛去看她,她三番两次的陷害小姐,”锦思嘟着嘴,为柳溪澜抱不平,“若不是小姐聪敏,此刻名节都毁了!就该把他送到乡下,老爷就是太心软。”

柳溪澜笑笑说,“这不是爹爹心软,爹爹顾念着死去的姑母呢。”

确实,柳靖的妹妹妹夫死得早,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孤女。柳靖从小也是把柳梦岚当做自己的女儿养大的,一直关怀照顾,有的时候甚至比对亲生女儿柳溪澜更哈。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会变成这样。

柳靖只觉得自己没有教好孩子,对不起死去的妹妹。

可是人光靠教,真不一定教的好,这事儿不是柳靖的错,柳梦岚非要往邪路走,谁也拉不住。

柳溪澜想着,只要柳梦岚不再生事,自己便既往不咎,以后便好好的当她是妹妹,反正过段时间也要放出来的,以后只要家里家宅安宁,日后当然会给柳梦岚也配一门好亲事。

这就看柳梦岚能不能领情了。

柳溪澜办完了事儿,这几番风波,她都折腾的觉得饿了,便吩咐锦思去取小米粥和小菜来做早饭。

锦思的小米粥还未取来,苏逸轩和欧阳辰逸便来了。

也是,柳靖上朝去了,不在家,老祖母刘氏年事已高不管事,这个家就柳溪澜说了算了。

他们在柳家做客,想要离去总不能不辞而别,必然要跟主人说一声的。

柳溪澜留了二人用早膳,一起吃了小米粥,苏逸轩说,想要去查查二王爷。

柳溪澜点点头。这二王爷可能黄雀在后,指使秀才写打油诗推动查案,必然有所原因,是要查查的,这是自己提出的设想。

“吃完饭,我与你们同去衙门吧。”毕竟柳溪澜现在是圣上任命的监察,当然要负责案子的。

欧阳辰逸不像苏逸轩那么精神,明显是晚上没有休息好,有些恍惚。听到柳溪澜说要去,清醒了些,有些高兴。

“那你表妹呢?她可还好啊?”欧阳辰逸问道。

柳溪澜笑笑,“她?我早上去看过她了,她可是对苏兄一往情深呢!不过经此一事,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下文了。”

欧阳辰逸摇摇头,探案他不知道,一往情深还是知道的,他深深的望着柳溪澜,“这可不一定。情丝难断。”

可能是这眼神包含的内容信息量太大,柳溪澜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想起昨天晚上欧阳辰逸在自己颈间的鼻息,柳溪澜心里一阵乱。她选择低头不答,安心的吃小米粥!

欧阳辰逸见柳溪澜没有回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心下失落,也不再胡说八道,苏逸轩更是食不言寝不语,一顿早饭吃的沉默清淡。

三人来到京兆尹衙门,却发现有一个模样十分清秀的小子等在门口。年纪不过十五六岁。

这一看便是女扮男装的。比当时花灯节那天,柳溪澜和思言公主扮的还不像。一眼便能识破。

那瘦削的肩膀,小小的手脚,吹弹可破的皮肤,以及大大的眼睛,更是那小鹿一般好奇四下张望的神情。怎么会有男人长这样!

“欧阳公子,”那女扮男装的姑娘见到欧阳辰逸便迎了上来。仿佛是要做万福礼,可是突然想起自己是女扮男装,一双手慌乱的不知往何处放!

柳溪澜觉得好笑,真实可爱极了,这欧阳辰逸怎么动不动就惹桃花?

欧阳辰逸看到她这样,也不卖关子,“小姐是何人?找在下何事?”

看到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暴露了。那人便将欧阳辰逸拉到角落,苏以轩和柳溪澜也顺势围了上来。仿佛是知道他们三个是一起的,行了万福礼,却并不和苏逸轩和柳溪澜说话,只是对着欧阳辰逸。“欧阳公子。奴婢是思言公主身边的桃儿,那日花灯节,公主带了也桃儿来的,只不过欧阳公子可能没有印象了。”

欧阳辰逸确实没有印象,思言公主手下的宫女长得都差不多,个个都是这个风格,漂漂亮亮的。

“可是思言公主有事吩咐?”苏逸轩出言问道。

“公主说牵心之事,她已经着手查办,叫欧阳公子放心。不过让我出宫,是想告诉欧阳公子,甘总管死了。”桃儿自己都不知道甘总管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欧阳公子,她只是按照公主的吩咐说话而已。

“甘总管是哪位?”欧阳辰逸摸不着头脑。

欧阳辰逸不知道甘总管的事儿倒也情有可原,毕竟甘总管是内务府总管,那日他们进宫查案,希望找到些线索,当日因为时间不充裕,是兵分两路的,欧阳辰逸跟着思言公主去了太医院,什么也没有查到,而苏逸轩和柳溪澜,跟着李顺德到内务府,这甘总管便是内务府的总管了。

便是甘总管给了苏逸轩写着“三二”的纸条。

“怎会死了?”柳溪澜十分惊讶。

“是这样的,是甘总管奉旨亲自送了成贵妃的首饰去贵妃殿里,可是这首饰却不知怎么,被甘总管弄坏了。陈贵妃便叫人打了甘总管,可能是打的有些重,甘总管当晚便死了。”桃儿觉得甘总管死的正常,被打的重了些呗。

欧阳辰逸一听便知这是思言公主讨好自己呢。

“公主是觉得有什么疑点吗?”欧阳辰逸问。思言公主大约是觉得想帮助自己,所以内宫有什么事儿,尽量都帮忙留心,这事儿公主想必不会觉得有什么疑点,只是他们刚刚查过内务府,甘总管就死了,这有些蹊跷,这所以才叫桃儿往外递消息。

内宫太监宫女,做错事惹了主子不快,挨打是常事。除非是杖毙,怎么会死了?柳溪澜心里觉得惊讶。

桃儿说,“甘总管送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半夜却便死了。“

宫里死个太监,并不是什么大事。内务府总管的差事自然也有人顶上,这尸身大约是会直接扔到乱葬岗埋了,根本不会有人去查,也不会有人觉得这事儿跟之前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可是甘总管认识苏逸轩的父亲老太傅。而且还私下给苏逸轩递了纸条,这递纸条的事也许被人知道了也未可知。

所以甘总管是因为给他们递了消息,行了方便,才被灭了口。

而且还是成贵妃打的,联想到之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三王爷,就连思言公主也觉得此事不简单,匆匆忙忙的派桃儿出来报信。

“多谢桃儿姑娘,你先去吧。别被人盯上。”欧阳辰逸作揖道。

苏逸轩本来还想着甘总管是自己养父的故人,自己养父当年死的蹊跷,自己做捕快也是为了彻查当年养父之死,如果能够跟甘总管聊一聊,或许能够有些线索,可这线索生生便断了。

“甘总管的尸体听桃儿姑娘说是扔到乱葬岗埋掉的。”欧阳辰逸道。“你们觉得可要查一查?”

“当然要查,”柳溪澜说。“这死因至少得查清。我觉得必然不简单。”这是她作为刑警多年的直觉。怎么好好的太监总管平日不出事,接待了他和苏逸轩之后,便被生生打死了呢?

柳溪澜心里想,这位甘总管必然不是打死的!死因,肯定另有原因。

可是甘总管已经死了,不可能为了查一个太监之死又进宫一趟。苏逸轩皱眉。看来得从尸体入手了。

“那便去把尸体找来验验便知。”柳溪澜挑挑眉,看向欧阳辰逸。“欧阳大神医,这事儿可要靠你了?”

欧阳辰逸最受不了柳溪澜这样看自己,他觉得这是一种肯定,也是一种挑战。“那便去找找尸体吧,尸体会告诉我们死因。”

欧阳辰逸虽然不擅长断案,可是术业有专攻,他也不是草包。

说起验尸治病医术毒药,欧阳辰逸比谁都有发言权,在自己专精的领域也就更加的自信,这自信是一层光辉,柳溪澜只觉得这时候的欧阳辰逸比平时有魅力多了。

“不过,”欧阳辰逸眨眨眼,看着柳溪澜,“我虽然负责找尸体的死因,可是我不负责找尸体啊!”

柳溪澜笑了,欧阳辰逸对自己也算是十分了解,他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找尸体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他擅长的,他根本不知道甘总管的尸体要去哪里找。

“哈哈,别急,有我呢!”柳溪澜拍了拍欧阳辰逸的肩膀。

欧阳辰逸享受柳溪澜的手拍在自己肩上的感觉,如此看来,柳溪澜跟自己关系确实比跟苏逸轩更加近,可是转眼那丫头就回头去问苏逸轩,“苏兄如何看?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去乱葬岗一趟!”

其实柳溪澜只是跟欧阳辰逸没大没小,没有男女之分而已,她更加依赖的还是苏逸轩。

苏逸轩点点头,“走吧。”这家伙话少。

乱葬岗凄凉,周围都是枯树乱石寒鸦。动不动有乌鸦鸣叫两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地方凄凉破败,一般是没人会来。只有他们三个一寸一寸的细细的低头找着什么。

“我看,就是这里了。”苏逸轩踩了踩脚下的土地,有些松软。

“哎,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能和尸体有感应?”欧阳辰逸凑过来,他找了半天也没觉得这地面有什么特别。

“你看,这地面是新翻过的,其他的地方都是实实在在的地面,而这里翻出来的都是新土。”苏逸轩虽然话少,但是耐心解释。

是了,所以说宫里奴才不值钱,但是也不是随意就可以拉出去打死的,毕竟死个人也挺麻烦,估计最近宫中应该也就甘总管新丧。这土看起来十分新,还没有干透,毕竟是埋的。

甘总管死了没多久,桃儿就出来通知消息,那这八成是肝总管的埋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