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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魔剑流光星落斩

所谓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十年时间在这幽深的兽域森林中根本没留下太多的痕迹,飞瀑还是那座飞瀑,花鸟还是那些花鸟,垂柳还是那些垂柳,山谷依然。那简陋茅屋旁仍端坐着仙风道骨,茶香四溢,举杯轻泯,一旁的鸟叫虫鸣却是从未打扰。

是日正直两兄弟十四岁的生日,神博文不曾忘记。还是老规矩,早饭吃顿好的。此时再看两兄弟身高已然超过五尺,身材壮硕匀称,气度非凡。神夜依旧是在文雅的吃着果蔬,今日竟有果酒,举杯小酌嘴角除了溢出的少许酒液还有那温婉的笑意,由于吸纳月华,皮肤竟是出奇的白皙细腻。而与之碰杯的神久华同样出彩的容貌下气度更加沉稳,举止得当,只是由于整日爆嗮烘烤皮肤倒是黝黑了许多,不过这正能与之气质相形得益。饭后两兄弟正要起身各自修炼,只听三叔的声音难得响起:

“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们道法武技。一会小夜先随我来,久华继续修习内力,太阳下山再轮到你。”

两兄弟闻言喜出望外,以他们被磨砺的沉稳性格也激动的不能自已。是啊,可是十年了呢,十年如一日的枯燥重复同一件事谁都会觉得烦。但高手也正是能耐得住寂寞的方才能成为高手。

博文将神夜带到远处一片空地上道:“你的丹田气海因这长久的极限吸纳与释放已经扩张的初具规模了,真气容量已经达到剑气消耗的初阶标准了。”

神夜一听剑气心下暗道一声果然。最近自己总是感到真气过多可以脱手释放出来,但苦于没有法门,这临门一脚却总也踢不出。

神博文接着道:“今日我便把我派绝学之一【流光斩】传授与你!”

“【流光斩】?”神夜大睁着双眼紧盯着神博文。

“不错,相信你也发觉,你的月华内力就算是一天到晚始终流走于体表也是消耗不完的,因为那内力根本就不是这样用的,而是远程释放出去,像这样。”博文边说边左右各拿自己的配剑急速的还是重复着那四个动作,横劈,竖劈,上挑,直刺,但和以往不同的是每次劈砍时手腕处都有一股紫色气流融入剑中,随着长剑所向,挥洒而出,一时间漫天紫光,剑气纵横。

“这招看起来简单,因为只要达到一定的内力修为水平,谁都能够释放的出一两道剑气,但难就难在源源不断持续的施放。一剑与持续可是天差地别的,修行者大都辟出一道剑气后,后力难续,从而断了打斗节奏,所以他们不会什么相应术法的大多也不会去放出一两道没什么意义的剑气。这就要说一个对真气和剑意的掌控力了。”博文停下手来顿了顿继续道:“我让你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挥剑的基本动作,不光是练习你的臂力和出剑速度,更为重要的是让你更为彻底的加强对剑道的理解,你现在已对用剑理解的很是深刻了,当然能最快最省力的挥出,再辅以独特控制真气的绝技,便可持续释放出剑气。这便是此技艺的原理,对剑道的理解,对真气的控制,二者缺一不可。”

“那我要怎样精准的控制真气呢。”神夜急切道。

“要做到每一剑都精准等同消耗,单纯人为的控制是做不到的,这就需要这个了。”博文亮出双手手腕继续道:“魔印。”神夜向三叔手腕看去,只见他双手手腕处各自一个紫色剑型纹饰,煞是精致好看。

“只要有了它,再加上你自己对剑道的掌握就可以每次都能做到精准的施放相同的剑气了。”博文解释道。

“那要如何才能修炼出这个魔印呢。”神夜追问。

“这个魔印不是修炼出来的,它的唯一获取方法是——传承!”博文叹道:

“现在我就把此魔印送给你,孩子。”

“那怎么可以,你给我了你怎么办,我宁愿不要。”神夜连忙道。

博文微笑道:“呵呵,没关系的,你别忘了我的主修功法是【紫炎罡】,况且这本来就是不是我的,而我本是不会这门功法的,这是你父亲让我转赠给你的。”

“父亲?他...?”神夜刚要追问他父亲的事就被博文打断:

“至于你父亲以及家人的事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太多,等你有能力知道了以后自然会得知的,不要再问了,我只能告诉你,这魔印珍贵无比切记不要在人前透露,因为它太过珍稀,这个大陆上也已不多,我派之中更是一脉单传,由于你哥哥修炼镇派绝学【紫炎罡】和与之搭配的一系列术法,所以这个只能是交给你,并且他也更加适合你的【月华功】。现在把手腕伸过来搭在我的手腕上。”

神夜知道这位三叔的性格,能给自己解释这么多已然是不错了,当下也不再追问,依言把手腕搭了过去。当即博文便开始运行内力于手腕处,这是魔印随着真气的涌入越来越亮,直至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从神博文的手腕中掠出并融入神夜的手腕中。神夜只感觉手腕猛然一阵刺痛几欲喊叫出来,过了一会光芒退散,露出了自己手腕处的魔印,竟不是刚才那紫色小剑,而是如月色般的白色小剑。

“魔印会因个人的身体属性而改变属性,我挥出的剑气是紫色的火焰属性的,你快试试你剑气的属性,我估计应该属于阴寒属性的。”博文虽然一阵虚弱但见状也是十分激动。

“好的,三叔。”说完神夜接过三叔的长剑,如以往千百万次那样自然挥出的同时催发体内的真气涌向手腕处,但大量真气并没有一股脑的涌出,而是被魔印过滤般只放出一小部分到达剑身,在经剑身释放出去。只听“呼”的一声,一道三尺长的白亮月牙飞向空中,随即两道,三道,四道,源源不断的月牙从长剑中飞出,飞进树林,飞跃溪流,飞入大地,飞向空中,漫天飞舞的三尺月牙到处飞散着,他们自由的驰骋于空中,就像久入笼中的鸟雀,展翅怒飞,他们自由了,长大了,他们洁白如雪,他们斗志昂扬,仿佛要与高高的太阳比肩。

博文微笑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神夜肆意的挥洒着,释放着。压抑了许久的雏鹰终将高飞,是时候让他们出去寻找自己的道路了!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也感受着孩子那内心的愉悦。

良久,直到神夜真气耗尽力竭,才意犹未尽的躺倒在地,嘴边那笑容依旧,只是此刻格外的灿烂。

博文低头看着他,道:“以后你白天的功课依旧,晚上待真气填满丹田时,就快速的施放剑气,有多快挥多快,直到真气耗尽为止。以你此时的内力,应该支撑数百道剑气,而以你左右两手急速施展,半柱香内即可消耗一空,之后便继续修习内力补充满之,周而复始,这是两柄精钢长剑,你左右手同时释放便可。三叔这两柄钢剑只是凡品目前还能勉强受得住你那并不是很强的真气,以后修为高了要尽快找两柄好剑才是。”

说罢博文放地上两柄剑后便扭身回去,突然脚步一顿道:“对了,你拥有了魔印后战斗方式就不和普通剑修一样了,也并不属于一般剑修了,而是--魔剑!”

一轮皓月高挂于天际,洁白的月光洒在山头对坐的一大一小两人身上,微风吹过,两人衣衫长发随风飘动。“三叔,为什么你传我弟弟道法武技,却不传与我呢。”当得知神博文不教自己时,神久华再也不能淡定了,急切的问。

“久华,我不传授你与【紫炎罡】相配套的道法武技是为了你的安全,因为就拿我所习的【炎之刃】来说,只要你也习得,他日你行走三界时在人前使出,必定会有人认出,因为我派之人都会,这样你会有生命危险,而传给小夜的功法武技是我派冷门,修习的人少,知道的也就更少了。而我传你【紫炎罡】小成时与一般火属性功法外表看来无太大差别,等练至紫火大成你也有了一定自保能力,并且此功法有着极强的自身修复功用,我要你做你弟弟的盾牌,永远保护你弟弟于身后,而他亦是你的长剑,从你身侧帮你斩杀敌人。这样你们弟兄两个一主功一主防,他日即使我不在你们身边,一样也可安心。你没有问题把?”博文解释后并反问道。

“一切都听三叔安排。”久华这才了然。

“不过只靠一个【紫炎罡】还不行,毕竟只是受伤后能自我修复,若是你的身体不抗打也是无济于事的。虽然你受过长期的酷热烘烤,锻出了一身钢筋铁骨,但还是不够。你出山以后要尽快收集妖王五部!”

“什么是妖王五部?”久华不禁问道。

“这是一套五个部位的铠甲分为龙王盔、熊王凯、狼王臂、狮王腿以及虎王靴。除狼王臂之外,其他各部分散在大陆各势力手中,也可能在兽域也可能在人界甚至是魔界。”博文答道。

“那狼王臂在哪里?”久华奇道。

“在我这里,这是我派一直传承至今的一部,现在给你吧。”神博文说完拿出一对护臂递给久华。

久华被这突出其来的狼王臂惊的一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过护臂,仔细端详起来。

不知什么金属材料打造的黑色护臂上刻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纹路,纹路不但密集又让人感觉玄妙异常,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护手处精致的狼头,面上五官皆在,栩栩如生,尤其那对狼目生动传神,不细看还以为是活物。久华穿戴好后,发现上臂一直护到肩膀处,而手掌从狼嘴中穿出,锋利的獠牙可随意念伸长当做匕首短剑使用,手肘处是柔软的皮质不影响灵活,但小臂处有一锋利倒刃越过手肘向上延伸至大臂中段,既美观又可作为肘击武器使用,可以说这狼王臂及防御与攻击为一体了,久华越看越欣喜,让他爱不释手,连眼睛都不想从护臂上挪开。

“好了久华,这护臂关系重大,不要轻易在人前显露。你现在滴血认主把,此套铠甲在认主以后可以隐藏于体表,当战斗之时便可以召唤而出。”博文道。

久华听完便咬破手指滴在这护臂之上,突然间红芒大胜,不过这光芒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眨眼功法就消失了,跟着一同消失的还有护臂。久华大为惊奇并撸起袖子,发现左右两臂各有一个袖珍狼头纹身,想必这就是那狼王臂了。意念一动护臂又现形而出,如此消失又现形,他居然玩的不亦乐乎。

博文见状摇摇头无奈道:“好了,现在我就仅传你一部术法,这术法非本派所有,而是早年先祖游历大陆时偶有所得,名唤【星落斩】。此招需从高空发动,劈向地面目标。”

久华一听有术法要学激动不止,但又听三叔解释此招如此简单就高兴不起来了,道:“三叔,这个谁不会,不就是跳斩吗。”

博文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这可是上古武技,哪能这么简单。此招发动高度最低乃是百米高空,而且劈向目标时候会牢牢锁定目标,使之不能移动只能硬接你这招,这才是此招的可怕之处。伤害恐怖的同时,必中!”博文说道这眼中也露出几分神往又道:

“此招最低要求是百米,不是说百米以内不可以施展,而是没什么伤害,所以发动高度越高,伤害也就越足。传闻此招施展的极限是从万米高空跃下杀敌,有毁天灭地之威能,如同陨石坠地,称作星陨!”

“这么厉害,三叔快教我!”久华听完又变的急不可耐了。

“不急,此功法学习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有些人会了也无法施展,因为此招对施法之人的身体要求极为苛刻。首先,从高空向地面冲击,过程中与空气摩擦会产生大量的热能,非修习火属性内功的人不能抵挡。其次,坠落时与地面产生的冲击力,非擅长防御之人不能承受。虽然对施法之人要求极为苛刻,但威力也是十分巨大的。此招的威力无关于施法之人的修行阶别,而只有关于施法之人的施展高度。”博文正色道。

“那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能承受的住反噬的伤害,在一定高度上我也能击杀几年前那个犀妖?”久华期待的问。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你也别得意,虽然你的功法比较合适,但是如果错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不是在高空被焚成飞灰,便是坠落时摔成碎渣。”博文不忘警告久华要量力而行。久华瞬间就如霜打的茄子,意兴阑珊了。

“好了虽说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尽量少用,但这也是你的一个保命绝招。功法比较简单,拿回去参悟吧。”说完,博文便交给久华一个册子,又道:“对了回去也要告诉夜儿,最近这些时日,要优先练习我所传的这些功法,其他可以停一停了。”

“是,三叔。”久华说完便恭敬的退开了。

只留神博文独自在山头上负手而立。夜风吹动他的衣衫,也滑动着他的心弦,此时的他是显得那么的落寞,孤寂又惆怅,该不该让孩子们背负宗门仇恨?该不该告诉他们实情?是让他们以身犯险,还是让他们快乐生活?博文知道他们未来的路途可能就取决于自己的一念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