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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追杀令

既然猪头的哥哥是偷牛贼,傅茂生自然是无比痛恨,但此时他不仅仅是个失踪的贼,也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傅茂生说要考虑后再答复大猪头,让他先回去,于是召集朱大常和王兵商量这事。

“三人组”再次聚齐,石板寨傅茂生的房间里静悄悄的,落根针都听得见。三人都在思考,这伙强盗居然集体失踪了,背后会是什么原因。

“我看这些烂贼是偷了牛之后,一来有钱了,二来怕东窗事发,跑到大城市躲起来逍遥快活去了。”大嘴首先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傅茂生摇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那几头牛值多少钱,够他们快活半年?再说他们虽然是土贼,但也有家有父母。他们偷牛的事不会告诉家人,但若要出门躲半年之久,没有给家人一个理由说不过去。事实恰好是那几位家里人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失踪了很久之后,只好分别在他们的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大嘴道:“哦,那为什么单是猪头的哥失踪了没报警呢?”

“他妈是个瘸子,又是妇道人家,家里没有主心骨,没有直接去报案,而是向猪头哥的那些朋友家里打听,向方屠夫求助。那几个贼的家属中,只有方屠夫知道他的儿子是偷牛贼,并且可能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前妻,所以这家一直没报警。”

傅茂生这一分析,入情入理,两人只得又考虑其他可能性。朱大常似乎找到一点灵感,不太确定的道:

“或许,这伙偷牛贼跟我们要查的那股势力本来就是一伙的,这次大规模的行动之后,都龟缩起来,或者说他们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全部隐藏起来了?”

傅茂生道:“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不过疑点也很多。偷牛这是图财,盗窃罪判得也不重,动机很明显。可把那么多人弄失踪又是为什么?不可能是为了掩盖偷牛的事实吧?这两件事扯不到一起,更不可能是互相掩护的行为,这不等于留下更多的尾巴让人抓吗?”

“那你觉得是什么情况?”大嘴觉得傅茂生想多了。

“我不是说你们分析的情况不可能,只是提出疑点。我也觉得还有一种情况,这偷牛的和偷人的不是同谋,只是恰好在那两天行动,并且行动中相遇了,识破了对方。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势力强大的那一方干掉了偷牛贼。这样一来……”傅茂生一边说,额头渗出了细汗,因为如果是他说的这种情况,傅俊山和王家荣只怕也被灭口了,他不愿意说出这一层。

“三人组”再三权衡,决定带大猪头去报案,不过信不过黑所长欧宇,只说失踪,隐瞒了方应才偷牛的事。傅茂生下午又去了趟县城,单独向刑警队长武平初报告此事。武平初没有让傅茂生失望,没有贪功冒进草草的将偷牛案告破的打算,而是重新布置,准备埋下这条线,继续深挖。

棍子这几天心里很乱,一直没有等到鬼哥的出现。“洪荒之力”不但不透露鬼哥是谁,干脆好几天没有上线了。今天好不容易等到“洪荒之力”回信息,却只有一句话:

“告诉傅茂生,他已被下追杀令,速逃离石板河!”

棍子再回复,却弹出提示:“请加对方为好友再进行会话……”棍子点击添加好友,情况更糟糕——找不到一切跟“洪荒之力”有关的记录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最后,干脆自己的QQ号也被人改了密码,自己也登录不了。

棍子回想,初次申请QQ号学聊天,是一个小学生教自己的,就连设置密码也是在那个熊孩子的指导下,自己从来没有修改过那个密码。看来自己不懂科学,只会骑摩托,简直太落伍了。

棍子本想挖出鬼哥再向傅茂生邀功,这下完了。考虑到最后“洪荒之力”发来的信息事关重大,他只好去找傅茂生报告这件事。

棍子说完整个过程,耷拉着脑袋等着挨训。傅茂生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并没有问“洪荒之力”是谁。难道他就不好奇?反正棍子自己很想知道那货是人还是鬼。

傅茂生没有训棍子,也没有质疑消息来源的可靠性,他选择了相信。这“洪荒之力”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能收到他的信息,说明他没有死。傅茂生早就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他没有被“追杀令”吓到,倒是很欣慰自己有这样的朋友。

这件事证明傅茂生的判断有很大的可能性,他细细的在头脑中将跟“追杀令”可能有关的事都过滤了一遍:

关于鬼哥这人,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些传闻,而有关于他的一条规律确实是存在的——“但凡见过鬼哥的人,必然消失!”——这是鬼哥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句话,现在看来并不是江湖混混妖言惑众,扬鞭立威的把戏,因为确实有那么多人失踪了。

且不说黑龙潭里的白骨和公安近几十年未破的失踪案,光自己熟知的因与鬼哥、六洞天、二道河等等一切有关而失踪的人已经不下十人。其中,拉嘎苗寨四名小孩失踪目前找不到原因,而父亲和王叔以及四名偷牛贼的失踪可以猜测为防止事情败露被灭口,至于那位“洪荒之力”,显然是主动“失踪”了。

再对比自己的处境,被下“追杀令”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洪荒之力”能猜出鬼哥是谁,因此只好逃亡,而自己呢?难道自己见过“鬼哥”。

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疤脸猴,不过细想不可能呀,那猴子再诡异,毕竟只是一只猴子,要知道傅茂生是从来不信鬼神的。

他又想到二傻他妈,因为这个河妖一样的女人经常出现在自己的幻觉里。虽说她是女人,但现在美女称“某哥”、“某爷”的多了去,说不定这位就是女鬼哥。但细想也没道理,这女人从大街上一走过,见者千千万,难道那些人都得“消失”?

至于二道河的二傻,虽然有一股怪力,自己也曾怀疑过他装傻,但此人并没有让傅茂生感觉到不适过,反而让他觉得傻得可爱,即使是装的也装的可爱。

会是杜开?张二拐?摆渡人?又或者是卢凌云?傅茂生越想越没头绪,不过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死,迟早能抓住“鬼哥”的狐狸尾巴。

要想保住性命,最好的方法是像“洪荒之力”一样溜之大吉,让鬼哥的人找不着。但傅茂生不仅不信鬼神不信邪,也不信世间有无所不能的人,包括鬼哥,他倒要看看,是谁有什么手段能让自己消失。

他的自信是来源于深思熟虑,他想过,这些失踪的人,没有一个是被光天化日之下杀掉的,这说明“鬼哥”——假设这件事的终极主谋就是他——是有所忌惮的,他害怕被抓住,害怕受到法律的惩处。

但傅茂生也是正常人,面对死亡,还是会感觉到恐惧。接下来的数天里,他总是感觉到那双眼睛无处不在,他终于理解这几十年朱大常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生活是什么感觉,他能正常吃饭睡觉,已实属不易。

有一天,傅茂生从书房窗户往街上望,忽然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在打量自己,再细看又只有人来人往。这个人明明就是二傻他妈,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傅茂生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难道是上次中毒还没有痊愈?可这种感觉明明那么真实。

有时候他会发现不明身份的人在打量自己的手机店,仔细看却又像是自己过于敏感。傅茂生坚信,敏感不是坏事情,可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灾难的降临。

他首先想到,万一真的有人盯上自己,那么张若兰也不安全。于是他干脆跟张若兰说清楚自己的处境,让他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可张若兰不肯,说什么也要保护他。这让傅茂生哭笑不得,俏生生的一大姑娘,让人提心吊胆的怕她有个闪失,她却大言不惭的要保护自己。

不过张若兰不是光说不练,通过这段时间的经营,她在石板河街上俨然是一姐了,很多小混混小商贩都是她的亲信。张若兰当天下午打了几个电话,就展开了反制措施。在手机店周围,在傅茂生去的每个地方,都有些熟悉的人在外围有意无意的跟着,在人群中间盯着。这确实让傅茂生感觉到放心不少,毕竟对方的人若隐藏在人群中来踩点,一旦露出马脚被张若兰的人发现,那自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傅茂生又考虑到自己小书房里有很多关键的东西不能暴露,虽说对方是针对他这个人,但一旦有人潜入书房,发现他的监控系统,发现他掌握的那些视频,那就不好了。于是他把这些东西全部备份,藏匿起来,为了防止自己有个闪失这些东西没人找得到,他暗地里告诉了王兵自己藏东西的地方。

王兵听说傅茂生被人下了追杀令,劝傅茂生离开石板河,傅茂生不肯,他又非得要做保镖。傅茂生说:

“啊嘴,你跟我在一起只会暴露我们的组织,如果你想保护我,就派几个罗汉暗中跟着我,不要跟我接触,不要跟我讲话,让他们随身带着武器和摄像设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