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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微雨燕双飞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顿饭下来,夜色深沉,华灯初上。我送上官婉儿回寝室。天气已是深秋,颇有凉意。婉儿穿的很是单薄,我不由脱下我的外套,轻轻地给她披上。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眼神恬静安详,白生生的脸颊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是一条通往女生寝室的幽径,刚刚开通,人迹罕至。暧昧的霓虹灯将我俩的身影拉得很长。我驻足,大胆的凝视着她,刚才在酒桌上我喝了几瓶“奥古斯都”易拉罐,虽然没醉,脑袋瓜却是晕乎乎的。上官婉儿在酒席上只是喝了一点茶水,很控制自己,还一直劝我少喝。借着酒劲,我忽然一把拉她入怀,轻轻的吻住了她的樱唇。婉儿战栗起来,象征性的挣扎之后,就紧紧抱住了我的腰。她的唇是冰凉的,她的身体是发抖的,她的表情是复杂而微妙的。我贪婪的吮吸着,撬开她的牙齿,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她猛地推开我,嘤嘤啜泣起来。我看着“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她,茫然不解。我伸出衣袖,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

上官婉儿抬起头,柔柔地问:“喜欢我吗?”

“嗯,喜欢。”我大着舌头说,虽然嘴巴有点不听使唤,可是大脑异常清醒。我咕哝道:“漂亮,有气质,独立,有主见——怎会不喜欢?”

“剑客,我也喜欢你。老天既公平又不公平,为什么让我们早早相遇却没有互相珍惜?等到失去时却又无比缅怀?”婉儿凄哀地说着,眼眶里泪光闪现。

“也许造化弄人吧。”我把她轻轻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叹道:“婉儿,不要想那么多了。世间有许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力实在渺小,我们能支配什么呢?未来太遥远,把握现在,乐活当下吧。”

婉儿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我也定定的凝视着她。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我,我想,在我的眼睛里,定然也有一个她。据说,情人间的互相凝视,能使双方互相明了对方的心思,我和上官婉儿,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们相顾无言,是的,任谁都明白,现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与其寄希望于未来,不如把握现在,给自己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的过往。俄而,她叹了一口气,挽着我的胳膊,轻声说:“送我回去吧。”

“好。”我点了点头。

回到305寝室后,将自己往床上一丢,就要呼呼大睡。一阵刺耳的铃声传来,我翻个身,继续睡。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我大怒:“谁的破手机打扰我老人家休息?”

一个憨厚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剑客,是你自己的手机!”

我一骨碌爬起来。红嫂憨憨的对我笑着。我尴尬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林风,我是柳如烟。明天下午一点,你务必到18号楼一楼排练大厅来一趟,不见不散。BYE!”我晕,现在的女生个个跟山姆大叔似的,强势得很!

我关掉手机,酣然入梦。从此得了一个教训,即便再困再累,也得先关掉手机!不睡个好觉能行吗?明天上午就要比赛了。

翌日上午,文学院卡拉OK大赛在南区电影院举行。

果然不出我所料,各路选手或独唱,或合唱,或对唱,唯独冯潇潇的独唱有我老人家伴奏,万众瞩目下,我和冯潇潇联袂出场,我们一起向观众鞠躬致意。随后,我抱着吉他,面带笑容,轻轻弹拨,叮叮咚咚的响声犹如清澈的山泉在观众们的心间汩汩流淌。冯潇潇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朱唇轻启:

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降央卓玛的这首《西海情歌》是翻唱刀郎的歌曲,唱得悲怆凄美,我百听不厌。现在由一个娇滴滴的少女真情演绎,一个“故作深沉状”的少男深情伴奏,竟是娇媚婉转,别具韵味,平时排练,冯潇潇就唱得很专心,今天更是投入忘我。

曲终歌罢,全场起立,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冯潇潇大方的牵着我的手,弯腰向观众鞠躬致谢。我猛然间瞥到几张熟悉的脸孔,心里不由喜忧参半。唐采薇向我伸出大拇指,上官婉儿却是神色淡然,云淡风轻。小青岛朝我挤眉弄眼。

冯潇潇不负重望夺得NO、1,获得5张老人头的“巨额”奖金。冯潇潇眉开眼笑,说这老人头里有我的一半,要分给我一半。我连连摆手,别,别,250,我敢要吗?冯潇潇大笑。我接着说:“这样好了,既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就不要分了。干脆我们用这500元去烟台海边玩玩吧。”

冯潇潇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拍手叫好:“好呀,好呀。我们去月亮湾好吗?——明天是周末,明天去吧?”

我含笑点头。

叶小开余子衿蹦跳着凑上来,大叫请客请客。冯潇潇粉脸一寒,怒道:“滚开,滚开,我们要吃情侣餐,你们两个来搅合什么?当电灯泡吗?”

“好你个冯潇潇,枉我们俩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地给你打饭拎水,现在得奖了就一脚把我们踢开,你这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呀。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二女悲愤欲绝,像白毛女一样抢天呼地,大声呼号。

“呵呵,你们想多了,本小姐今日要和情郎独享二人世界,容不得别人插足,改日一定请两位美女搓一顿,二位意下如何?”

二女这才阴转晴,不无嫉妒地说:“好了,我们就不掺和了,你们小两口去甜蜜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