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想想在什么情况下你的印章会出现在你完全没有见过的合同上面，何况那已经被证实不是伪造的。”
谢婉莹接着问道，她边说着同时一边眼神认真地盯着谢震天。
“或许有人盗窃我门公司的印章拿去用了？”谢震天忽然说道。
大概他也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缘由，这件事真的很让人伤脑筋。
“不可能。”谢婉莹说道，“因为这上面还有你的签名。”
谢震天尖锐的眼眸看向别处。
“对，我差点忽略了这一点。”谢震天沉思片刻说道。
“你在什么情况下没人引诱着签了字？”谢婉莹问道。
“这些合同我当然都是看了才会签字的！但是我对于那个合同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谢震天语气坚定道，他怎么可能在不知道合同内容的情况下就签了字呢？这完全不可能！
谢婉莹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真的不可能吗？”她的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失落。
“不可能！”谢震天依旧坚持道。
“那么你将最近合作的项目给我看一下吧。”谢婉莹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其实她真的没有任何头绪，所以对于这场官司，她真的很不确定。
楼禹城不败的记录会不会在这一次被打破呢？他说话的样子那么自信，只是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吗？
谢婉莹在心中不自觉地想道。
而那边，在楼禹城的律师事务所内……
“情况怎么样？”
楼禹城森冷的声音响起，无疑给这个原本带着一丝寒意的冬日更添上了一丝凛冽。
他对面站着的依旧是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厚的格子围巾，围巾往上翻着几乎能将整张嘴巴给遮住。
他穿着一身略显老旧的衣服，但是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让人难以察觉的精光，大概是因为长期从事这种工作的缘故吧。
他曾经是一个私家侦探的助手，所以他的侦察能力是很明显的。
只是后来因为某些缘故进了监狱，从监狱里面放出来以后便遇见了楼禹城，楼禹城雇佣了他，给了他很高的薪水，并且承诺要帮他重新调查当年他被人陷害而入狱的事情。
对此，他一直心怀感激，同时，他帮助到楼禹城的地方也不少。
鸭舌帽男人没说什么，只是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大堆的资料来丢在楼禹城的桌上。
楼禹城并不因为他的举措而感到惊讶，自从上次他从杨临安家里出来以后便安排人监视杨临安的一举一动，这么些天过去了，拿到这些信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楼禹城随即开始翻看桌上的照片以及各种文件资料之类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都是关于杨临安的，甚至关于杨临安的学生时代事情都被查找了出来。
可见，这个鸭舌帽男人的办事效率，当然这也是楼禹城不惜代价要让他为他所用的原因。
“很好。”
楼禹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带任何
表情的起伏，却让鸭舌帽男人有了一丝自己被认可的感觉。
“除了这些资料以外，杨临安最近的行踪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状况。”鸭舌帽男人接着说道。
“他最近见过的人都有哪些？”楼禹城不禁问道。
“照片上都罗列出来了，除此之外就是他公司内部的人了，总之最近这几天他的基本路线就是往返于公寓和公司之间，即使偶尔出去吃饭也是和自己公司的高层在一起。”
鸭舌帽男人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楼禹城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翻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继续吗？”鸭舌帽男人临走前问道。
“当然，在案子没有结束以前，你都要保持一直跟踪。”楼禹城冷声道。
鸭舌帽男人得到吩咐以后便起身离开了。
下午三点左右，谢婉莹来到了楼禹城的办公室，她走进来的时候楼禹城正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地扫视着电脑页面。
“怎么样？”楼禹城看见谢婉莹以后问道。
“还是没有什么线索。”谢婉莹用略微疲惫的口吻回答道。
“你这里是什么情况呢？”谢婉莹接着问起楼禹城来。
“你来看看。”
楼禹城招了招手，随即将视线投射到电脑屏幕上。
谢婉莹好奇地看过去，大概看出来楼禹城浏览的是关于杨临安银行账户信息的页面。
“有什么问题吗？”
谢婉莹问道，光是盯着这电脑看，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这里有一个转账信息，数额不小，入账八十万！”楼禹城指了指屏幕左下角。
“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杨临安经营着一家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八十万也很有可能是公司商业往来的数额。”
谢婉莹不以为然，她始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据我调查，杨临安是将公司账户和自身私人账户单独区分开来的一个，其中，杨临安每个月都会将公司账户上的盈利转入到自己的私人账户上，他是一个条理清晰的人，这样的事情都是每个月的三十号处理的。”楼禹城一本正经道。
“但是这里有一个很反常的状况，这笔帐是从一个不明账户一次性打过来的。”楼禹城接着说道。
“所以……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谢婉莹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但是不管怎样，我觉得这笔钱不干净，大概很有可能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楼禹城盯着谢婉莹，深邃嗯嗯眼中写满了错从复杂的思绪。
“那么顺着这条线索会不会找到那个人？”
谢婉莹说完这这句话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明朗，似乎事情真的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复杂。
“可是，这我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个账户肯定不可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账户，或许只是被用来作者一笔交易时的一个空账户。”楼禹城摇了摇头后说道。
“怎么会这样？”谢婉莹不可置信道。
“你想想，如果你要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你当然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不是吗？”楼禹城解释道。
谢婉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楼禹城这么说不是没有任何道理，毕竟能够策划出这么一场诉讼案的人一定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
“这是什么？”谢婉莹视线忽然瞟到了桌上的一沓照片，她便将其拿起来看，其中每一张照片中都有杨临安。
“不过是一些关于杨临安最近行踪的照片罢了，但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楼禹城不以为然道。
“也是，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行踪什么的也会收敛一些。”谢婉莹虽然口头这么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去翻看那些照片。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踪他。”谢婉莹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我还偷听了他。”
楼禹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既然他是目前我唯一能掌握到的至关重要的一个人，那么任何信息都不能放过的。”
谢婉莹释然，楼禹城一贯喜欢动用这些手段，所以她并没有感到多惊讶。
“对了，明天庭审需要用到的资料准备好了吗？”谢婉莹看了那叠照片后果然发现没有什么作用以后便再度将其放回到了桌上。
“这个啊，还没有。”楼禹城说道，但是他的样子却不显得慌张。
“明天的一审我们自然不可能一次就取得胜利。”楼禹城随即一脸严肃道。
“大概又是中途停止吧。”谢婉莹不用想也知道这结局，他甚至能猜到明天楼禹城会采用什么方式来让法官宣布暂停审讯了。
谢婉莹清楚楼禹城的行事方式，从大学时期就一直了解，虽然两人已经好多年没有任何接触，但是她对于他的记忆始终深刻。
“但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谢婉莹双手环绕在胸前说道。
“我知道，但是眼下只能这样，时间太紧促了。”楼禹城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我倒是很期待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庭审，那样的话即使是最糟糕的结果，也不会那么快就到来。”谢婉莹看着楼禹城说道。
“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最糟糕的结果呢？”楼禹城有些无奈地说道，谢婉莹对他的不自信让他很不愉快，但是同时他又更想在谢婉莹面前证明自己。
“要来一杯咖啡吗？”谢婉莹站起身来在办公司内走动着，眼睛时不时看向还在埋头工作的楼禹城。
他抬起头来伸了个拦腰，随即保持着慵懒的坐姿，朝谢婉莹点了点头。
谢婉莹转身便出去准备咖啡了，再度进来时，楼禹城还在还保持着她出去时候的坐姿。
“给。”谢婉莹手上端着两杯咖啡，他将左手拿着的递给了楼禹城。
楼禹城伸出骨节雅致的手接过了咖啡，轻抿了一口，随即将那腾着热气的咖啡放到了桌上。
当天晚上，A市又下起了雪，然而这雪势似乎比往常更加大了，飞飞扬扬地飘落在土地上，各家各户的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