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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悠闲的时光

第二十九节悠闲的时光

徐静川本来准备趁暑假带郑浩去瑶家千家峒里好好练一下打法的,却因为让郑栋辉彭向红回城的事这么一打岔,耽搁了下来。彭向红带着郑龙、郑璐住到了桃川学,最高兴的就是郑浩。因为自从他做了徐静川的入室弟子后,根本没什么机会和两个弟弟妹妹亲近,这次大家能住在一起,能帮着妈妈照顾弟弟妹妹,郑浩是止不住地兴奋。要知道,前世里,那时华夏实行着严格的“独生子女计划生育政策”,绝大部分家庭都只能生一个孩,根本没有兄弟姐妹几个人一起长大的可能,而且在城市中,大家都是关门闭户,没有什么机会结识别的朋友,直至上幼儿园,才能有和许多朋友一起玩的机会。而在今生,他作为一个极特殊的存在,也不喜欢和那些拖着鼻涕洒尿和泥的啥也不懂的孩子玩,后来又拜了徐静川做师父,让郑浩接受着极严格的教育和训练,虽然这极大地满足了郑浩的求知欲,但偶尔也让郑浩有一丝孤寂感,直至彭向红又怀孕生下了一对龙凤胞,才让郑浩的保护欲得到了释放,他每次从桃川学跑回茅草地工区时,都尽量弄一新奇东西给两个弟弟妹妹玩,吃。但除了捉些鱼虾给两个弟妹外,也没什么好东西。为此郑浩反复思量琢磨,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算郑浩二世为人,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作为郑龙、郑璐的兄长,现在弟弟妹妹能和自己住在一起,郑浩这个作哥哥的是极为高兴的。连练功夫的时间都缩短了一些,带着弟妹在桃川学里到处逛荡。

徐静川知道郑浩这是在弥补平日里对弟妹关爱少的疏漏,也没什么,而是任他所为。过了两天,徐静川他有事要出门一段时间,让彭向红放心住,让郑浩不要太荒废练功,就飘然一身出门了。

桃花寺作为庙宇早已不存在,取之而代的是桃川学。此刻学校己经放假了,但学校每天早晨上课的钟声依旧响起,人们己经习惯了按桃川学的钟声来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现在虽己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让人们远离了那晨钟暮鼓的中世纪,但桃川学这枚己有了很长历史的铜钟敲出来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清脆,悠扬,绵邈,空灵。它不仅仅起报时作用,同时又告诉人们是现实,世俗和功利的一天又开始了。

每天的钟声响起来时,彭向红早己去了菜地里劳作,却正好将郑龙、郑璐两个不敲醒。而郑浩则收了拳架,监督着弟妹洗漱完毕,给他们拿来早己准备好的早?让他们吃完。吃完早?后,弟妹一边一个拖着郑浩出了门去玩水。

学校里有一口井,故老相传,给它起了个长生井的名号,实际上它只是一口约一米见宽的井,清澈到底,四周长满了绿苔,时有鱼虾在其间游动,全校人都靠着这口井吃水。井水长年不干,汨汨而出的水顺着一个孔往下流,学校里的人用水泥隔出两个池子,一个用来洗菜,一个用来洗衣或杂物了。弟妹们最喜欢让郑浩带着跑到井上端的树林里玩,如果是雨后的清早,可以捡到野菌,褐色的菌子低低地从松软的丛树落叶里钻出来,躲迷藏一样东一西一。如果再幸运,就可以看到松鼠在林子的树枝上跑来跑去了,这时,郑龙、郑璐可兴奋了,指着松鼠又跳又叫,这样子一哄闹,松鼠立马被吓得藏到树洞里不敢出来。郑龙、郑璐才闷闷不乐地让郑浩把他们从树林里带出来。正靠着井边是几棵古树,树上缠着几根藤,藤有碗口粗,它不是紧紧地缠绕着古树,而从树上弯曲地垂下来,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形成一个天然的秋千,刚好可以坐得下一个人,弟妹最喜欢坐在那里荡秋千,可因为年纪,不敢一个人去荡,所以郑浩每天的必修课是轮流抱着弟妹们去荡秋千,这时候,弟妹们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让郑浩无比开心,直到弟妹们荡了个够。有次,郑浩伏在井边摸了几只鱼虾给弟妹们玩,这下,可让两个人儿找到一件开心事,郑龙、郑璐也学着郑浩要抓鱼,没办法,郑浩只好找出个脸盆,让弟妹们拿个脸盆,伏在洗菜的井口捉虾,吃水井里最多鱼虾,可是谁也不会去捞,井边也没告示,总之没有人去犯规。都在洗菜的水池捉鱼虾,每次捉到十几二十只就好了,拿回家蒸一下给弟妹们解馋。

这口井边一天最热闹的时候是中午,学校里的老师们吃完午饭,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长生井边来乘一把凉。虽然是艳阳高照,睛空万里,但凭着井边几棵老树,浓密的树冠郁郁葱葱,这里从来没有让阳光晒透过来过,一阵凉风微微吹过,将水井里特有的凉气带了出来,让人心旷神怡。老师们谈的话题极多,天上地下,中国外国,闲扯起来都是事后诸葛亮。当然了,虽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一样少不了家长里短。那个年轻老师相中了谁家姑娘,想方设法让人介绍;谁的进展够快,己经能去来帮岳母家作事了,谁家又来一个相亲的了,等等,经常让那个被打趣的老师面红耳赤,如果晚上哪个村子放电影,更在这井口就约定好几出发。

到了晚间,星星,微风不断,井面的风更显得清凉,这时,一天的事忙完了,正是歇凉的好时候老师们纷纷把竹床、摇椅摆在井边,学校的人坐在井边上开始乘凉,打着大蒲扇,一个个心里却早期待在井水里浸了一个下午的西瓜了。每逢夏天每天都有人送三四个西瓜来学校,即算此刻徐静川虽然有事离开了桃川学,也一次没有断过。晚边围着古井吃西瓜是这个学极舒适的一件事,以前,每当徐静川聊天聊到兴致将尽时,就会吩咐一边扎马步、练三体式的郑浩去把西瓜捞出来破好,大家你一瓣我一瓣,西瓜在井水里浸了它么久,早己暑气尽去,吃起来可谓凉透心脾,大家这时候可不讲什么为人师表的仪态,一个个狼?虎咽,嘴角面上经常挂着残存的瓜壤汁水,吃完西瓜就在井边洗完脸,施施然回家睡觉。这几天徐静川不在,却多了郑龙、郑璐两个不在井边玩闹,气氛热闹多了,两个人儿在吃西瓜时每次都把肚皮撑得溜圆,像个西瓜一般,这时候他们就安静地坐在竹床上歇息,这个时候,两个朋友就要正练着功夫的哥哥给他(她)们讲故事,而郑浩没办法,只能分心二用,于是夏夜的月光下,幽?的夜色中,什么牛郎织女,孟姜女等民间故事就这样流传了下去,在郑浩的讲述中,只需一会儿玩闹了一天的郑龙、郑璐就会在竹床上睡着了,彭向红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蒲扇给他们赶走蚊虫。此时的长生井恢复了宁静,可以清晰地看到井水中的星光随着风一荡一荡的,许多年后,郑浩曾向往地追忆,在长生井边给弟妹讲故事是他这一生中绝无仅有的悠闲时光,那时也不知道是对这种时光的欣赏还是喜爱,只是内心里充满没来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