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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奇人马周

听面前这个有奇怪的人自称马周,陈寒是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无意中到芙蓉园来玩,竟然会遇上这么一位历史名人。

马周的大名,陈寒在后世时候就知道,关于马周的事,他还知道的挺清楚。

这位被称作“平民宰相”的传奇人物,可以贞观一朝中唯一出生平寒的高官,他的经历真的非常传奇,若拿他的事迹来写一部,可能会被人认为太狗血,主角光环太厉害,反正就是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

因为马周出生贫寒,后来身居相位,以中书令身份执掌中书省,在非常讲究出生的唐初时候,还真的是个奇迹,陈寒在后世读唐史看记载那些人物传记的《新唐书》、《旧唐书》时候,也大为惊叹,大感兴趣之下,对这个人物也研究过一番。

陈寒现在几乎都能大概地想起来,《新唐书》上关于马周的记述,记述的字数还不少,除他的生平外,还有一些他所上的奏疏内容。陈寒记的书上所载,马周是博州人,字宾王,幼时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不过他十分好学,通读了很多的史书,加上他的天资聪颖,在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满腹经纶了。然而他生性豪放,也有些怪异,乡里的人都看轻他。

史书上记载的马周是博州人,字宾王,面前这位马周也是博州人,同样字也是宾王,陈寒可以确定这就是历史上所记载的那个传奇人物马周了,天下间应该没有这样巧合的事。

史载,武德初年,马周终于当上了助教这样的低级官吏,可他认为这对他是大材用,懒得做事,整日里以饮酒为乐,不务正事,被剌史治罪,马周一怒之下挂职而去。经过一番反复,陈寒记不清其中的曲折到底如何了,最后马周来到了长安,因为身上的钱不多,住在一家低档的旅店里,还经常拖欠店钱。店主对马周冷眼相待,经常出言不逊,马周也不介意,有一次,马周让店主拿来一斗八升的酒来,独自豪饮。一次喝下了那么多的酒,把店里的人都惊呆了,店主也看出了他不是一般的人,也不再难为他了。不久,马周来到了长安,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投靠了当时的一位官职也不太高的中郎将常何,在常何府中当门客。

接下来就是很狗血的事了,具体哪年生的陈寒也不能确认,因为《新唐书》上记载是贞观五年,而《资治通鉴》上记载的是贞观三年,当时的陈寒在看到两本书上记载的不一样进修,还觉得挺有兴趣,也弄不明白挺有权威的这两本被认为正史的书为何记载会不一样。

这狗血的桥段也不知是生在贞观三年还是贞观五年,反正是有这么一回事生,皇帝李世民要求朝中百官每人都要写一篇关于时政得失的文章。常何是个武将出身的,不会舞文弄墨,见皇帝要他写文章,急得团团转。马周得知了这个消息,主动提出替常何写这篇文章,常何也答应了。过几天,常何把马周写的这篇关于时政的文章呈给了皇帝李世民,李世民看过后大吃一惊,上面所陈对时政评判的二十余条都是切中要害的,李世民知道打死常何也不不出这样的文章来,便问常何这到底是不是他写的。常何不敢隐瞒,便老老实实的对皇帝:“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教臣言之!”李世民一听常何门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奇才,喜出望外,立即命人到常何府中将马周叫来,可没想到马周架子还很大,派去的侍从竟然请不动,李世民不但没有生气,而且再次派人去请马周,前后总共派出了四次使者,才把马周请到了皇宫。

陈寒在看到这段史书上的记载时候,不禁为马周有这样的奇遇而感到惊讶和叹服,若马周为常何写一奏章,因内容不错而被李世民称赞,想召来面谈,这可以让人理解的话,那马周在李世民派人来四次传唤后才随来人进宫,那可真是太牛了,这个曾经连吃饭钱都付不起的落魄之人,在皇帝召见时候竟然敢摆这样的架子,太不是一般的牛人了,就不怕惹恼了皇帝一辈子得不到重用?

不过呢李世民也是不一般的皇帝,一个平民,敢在他面前摆架子,竟然没有生气,还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地派人去请,最后终于把马周请到宫中来!

后面的桥段就有些俗套了,李世民将马周召入宫后,问询政事,马周侃侃而谈,从古至今的为政得失谈的非常细致,让李世民大为惊叹,立即让他到门下省做事,到后来,马周的才能进一步得到挥,官职也逐渐得到晋升,最高职位曾当中书令,马周病逝前,李世民甚至亲自为他调药,当时的太子李治也屁颠颠地跟在后面问寒问暖。

生在马周与李世民之间这一出臣与君之间的传奇,曾经让陈寒很是感动,名君良臣,相得益彰,可以,李世民让马周得到的不仅是高官厚禄,更得到了一个充分挥才能的机会,马周尽其所学为大唐帝国的社会展做出自己的贡献,知遇之恩让他在做事时候毫无怨言;而马周这样的传奇经历,也让李世民的举贤纳谏的明君形象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陈寒的惊叹,还有随之而来的愣神,让马周莫名其妙,看到陈寒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禁自己打量起自己身上来,看看是不是什么地方穿着不得当,还伸手摸摸脸上,查看一下是脸上有异样,觉并没什么异常后,这才疑惑地问道:“陈公子,你为何出此言?你认识在下吗?”

听马周这样,陈寒这才收起了吃惊的神色,再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周,觉现在的马周还是一番落魄的样子,再想想马周今天在芙蓉园独自喝酒,应该是没有得到李世民的赏识并重用,现在是贞观四年,看来《新唐书》上所记载的才是正确的,当下便道:“在下早些时候曾听一从博州来的故人言,博州有一姓马名周子宾王者,自幼博览群书,才情高绝,有济世之才,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遇上,真是幸会幸会…”陈寒为自己的谎话汗颜,实话,他甚至不知道博州是在何处。

听陈寒这样,依然有些疑惑的马周忙摆手示意,“在下以往曾以为自己才学高深,但在听了陈公子刚刚所吟之诗后,才知道才情比我马周高者,大有所人,公子如此年轻,能在须臾间做出此等好诗,还以诗写惜春之景,道出心中之意,实是难得、难得,某自觉不如…”

“在下只是应景而,顺便抒一下胸中之意,实不敢当宾王兄这样的称赞,”对唐初历史还比较清楚的陈寒知道,初唐时候,诗歌体裁形式还是承南朝时候的宫体诗,用词多华藻绮丽空洞,应景应物抒实际情感的诗并不多,再加上战争对文化的摧残,唐初时候有名的诗人和上佳的诗作并不多,自己盗取后面几十年或者上百年间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声的诗作大家的名作,引起人的惊叹并不足为奇,就似当日在灞河边时候,自己念了一《咏柳》,竟然被一些仕人狂追,连那位美女方淑也过来和自己套近乎,今日马周这样一样博学多才的人听到自己吟念这诗,好奇之下过来话,也不足为怪。

听陈寒称自己为“宾王兄”,马周似乎并没什么感觉奇怪,他的眼睛几乎不眨地注视着陈寒,再问道:“某看公子虽然经历过一些事儿,但年纪尚,为何会出‘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这样的字句?公子前面几句咏惜春之意,此时节,惜春之情人人有之,就这句,实是让人不解,能否告知一二?!”

听马周这样问,一旁好奇注视着两人的青宁也是一脸不解的神色看着陈寒。

陈寒笑笑道:“不为浮荣所绊,那做起事来,就少了很多顾忌,按着自己性子行事,最是洒脱,宾王兄不正是如此行事的吗?”

听陈寒如此,马周脸上有惊异的神色露出来,连称呼也改了,“子寒老弟还真是性情中人,某还想再问一下…你真的知道某的事?”

“略知一二!”陈寒依然面带笑容,“刚刚在下也就过,听一位故人讲起过宾王兄的轶事!”

听陈寒这样,马周脸上的表情变化多样,最后也终于露出了个笑容,对陈寒拱拱手行了礼,“今日有幸与子寒老弟结识,若不嫌弃的话,我们到那边去共饮一杯酒,如何?”

看到马周指着他刚刚所坐的那张石桌,还有石桌上面摆着的酒壶,陈寒也没有拒绝,当即回了一礼道:“恭敬不如从命,宾王兄,请!”

“请!”马周脸上有兴奋的神色露出来,先一步走过去。

陈寒对脸有不快之色的青宁吩咐了两句,也跟着走了过去,青宁有些不情愿地跟着过去,不过却在离两人所坐的石桌边的亭子栏杆处站了下来。

马周也可能把青宁当作陈寒的丫环,见青宁站在离陈寒稍远的后面,也没介意。

两人坐下,马周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杯子,取出自己的帕子擦了两下,放到陈寒面前,替陈寒倒满了酒,再为自己原先所饮的那个杯子也倒满,然后举杯道:“今日有幸能结识子寒老弟这样有才学的人,某甚感荣幸,此赶来长安,可以算没有白来了,来,我们干一杯!”

“好,干!”陈寒举起杯,与马周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酒只是很普通的酒,味道马马虎虎,勉强能入口,不过陈寒对酒味道没太去注意,也没计较没有下酒的菜,他从刚刚马周所的话中,察觉出异常来,问道:“宾王兄现在何处高就?居于何处,待日在下想上门来拜访一下!”

马周自嘲地笑笑:“某刚来长安不久,还未寻到落脚之处,如今寄居于曲江边的一农户家中…每日到曲江来寻酒作乐罢了!”

马周这话让陈寒有些吃惊,这家伙不成没有去投靠那个中郎将常何吗?当下疑惑地问道:“宾王兄来长安肯定是有所图,也必定有可以投书之人…为何现在…”

马周摇摇头,“某在过密州时候,有幸与密州司马赵仁本相识,得其资助,才有盘缠来长安,赵司马有举荐书信让某捎上,并嘱某去投靠如今身居中郎将职的常何…”

原来马周的大部奇遇都没生,听到马周这样,陈寒更有兴趣了,问道:“那宾王兄为何不去投常何中郎将的门下?”

马周叹了口气,“常何乃一少墨的武夫,不会过问治国之策,投入其门下,又有何用?”

“宾王兄过去的这二三十年,奇遇不断,你自己没感觉到奇怪吗?在下可以肯定地,你在长安的日子,定会再有奇遇生,”陈寒露出一副与年龄不太相称的高深莫测神情出来,“很有可能,这奇遇就会因这位因立下大功而被皇帝特别赏赐的常何将军而也不定…武将不懂墨,你懂啊!”

马周听陈寒这般,举着酒杯怔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陈寒,好一会,似醒悟过来,“子寒老弟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也,哈哈…待日某即去拜访中郎将常何!”

陈寒有种聪明人与聪明人话,并不需要解释太多的感觉,马周果然不是一般人,从自己刚刚那有拗口的话中体会到了一意思,他很喜欢与这种不需要把话透就能明白意思的人交往,当下举起面前满杯的酒道:“来,宾王兄,我们再干一杯,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很想与宾王兄一道去找个酒店,好好地喝上一番,聊上一些事,可惜在下马上就要离开长安,恐怕没有机会了,希望下次再见到宾王兄的时候,你已经遇到现你才能的伯乐了…”

听陈寒如此,马周一怔,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某还想与子寒贤弟好好地聊上一些事儿,却没想到你就要离开长安,真是可惜…可惜了!能冒昧地问一下,子寒贤弟要去何处?”

“到终南山!”陈寒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