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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对于qb来,哪怕它们已经知道了一些黑岩与晓美焰的底细,也不会主动对两人出手的。 .COM强扭的瓜不甜,qb很明白这一——希望越大绝望越大,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就算成为魔女,也不会产生多大的绝望的。顺应规则并以规则中的方式进行这一切,才是它们一贯奉行的做事方式。

所以,现在的黑岩,只需要考虑如何战胜魔女之夜就可以了。

而日子越来越近,黑岩一个人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考虑到在几天时间里队友们大概也不会有太多提升了,索性拖家带口,拉着所有伙伴搞起了大工程——黑岩专心精炼血气精华,伙伴们则按黑岩提供的图纸在四处布置起了阵地。有魔法阵地,也有军火阵地。

晓美焰的能力不仅可以用于枪械,也可以用于大型军火,炸药、火箭甚至是核弹,都是可以使用的范围。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晓美焰与维吉尔联手偷一枚核弹出来,但是这也只是个美好的幻想而已了。一来,虽然谁都知道达到临界体积后核弹就会爆炸,但是真正的核弹不会为了方便恐怖分子使用而特地加上一个红色骷髅头按钮,作为普通人的魔法少女不可能知道真正的使用方式,使用这种武器,大概一不心就会让自己和魔女同归于尽了;二来,与魔女之夜战斗的理由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见泷原——至少明面上是这样。就算原子弹可以摧毁魔女之夜,造成的破坏大概也只会比魔女之夜更大。

不过即使不能用核弹,这一次的武器配置也算是异常豪华了。随着魔女之夜越来越近,维吉尔与晓美焰两个江洋大盗终于也不再收敛,不仅在日本境内大肆作案,偷来了大量炸药、榴弹炮和对舰导弹,甚至从美国偷来了一套战术弹道导弹系统,并藏在了见泷原的郊区地下。

失窃的导弹系统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出现了轩然大波,而魔女之夜出现的征兆,也开始陆续出现了。

据气象部门预告,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暴风雨将会登陆关东地区,出现的位置,正是见泷原。决战的时间,似乎就要到了。某天坐在学校分心精炼着血气精华,放学后,突然接到临时通知,因为暴风雨的原因,要停止上课了。而放学之后,黑岩正与星子与晓美焰在郊区准备布置地下的通讯中心,又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似乎要准备撤去临时避难所了。

黑岩一愣,随即明白,告别的时候已经到了。

撤离见泷原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黑岩要与魔法少女战斗,根本不可能呆在安置等着魔女之夜慢慢离开。现在每一分钟都是十分宝贵的,是不可能有空去照顾家人的。

而且,这次战斗结束后,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位面了吧。想起一年前因为自己而间接被害的海带头,黑岩莫名有些心酸了起来。

自己走了之后,这对无儿无女的夫妇,又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黑岩甚至不敢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回到家之后,便用[皇帝特权]获取了催眠术,强行让他们现在就收拾行李动身离开见泷原,这次暴风雨结束前再也不要回来了。

拥有同样问题的,还有美树沙耶加、学姐与星子。星子的哥哥早就知道魔法少女的事了,听到这次危险极大的魔女讨伐,也只是叹了口气便答应了;学姐在几天前把一切告诉了父母并取得了认可,现在她的父母已经离开见泷原,去澳大利亚避难了;至于美树沙耶加大概还有些迷茫,同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便拜托黑岩用同样的办法催眠了家人,让他们离开了。

唯一有些意外的,便是圆了。

即使知道了一切,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呆在后方的——黑岩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却也就没有阻止她。

只要自己或是晓美焰活着,就不会看着她变成魔法少女,圆也不可能答应qb的愿望;如果自己与晓美焰都死了,大概也没有人能阻止qb的诱劝了吧——哪怕圆已经知道了真相。在危急时刻,恐怕也会不由自主地许下那个愿望吧。

而黑岩,实际上也并不排斥圆成为魔法少女——尤其是以那个愿望为代价。

万一这一世的圆已经累计了足够的因果,能够实现那个愿望了呢?那日在温泉边,黑岩问起了晓美焰轮回的次数。晓美焰给出的答案是80多次。这一份因果,虽然还不及tv剧情中上百次轮回那般庞大,但是也已经足以证实黑岩的一份猜测了——关于美国织莉子的预言。

美国织莉子曾在某个周目试图刺杀圆,最后还成功了。但是在这一周目,却没什么表现的机会就死了。考虑到她变成魔女的样子就是蔷薇魔女,tv剧情、乃至上一次轮回中,她的下场显然也是一样的——

到底,还是因为她的愿望。

她的愿望,是想找到她生活的意义。在《魔法少女织》中,便是看到了足以毁灭地球的魔女,才以此为目标来行动的。但是矛盾也就出现了——实现魔法少女愿望的,正是宇宙意志本身,愿望的内容,既是作为希望的种子,提供转化成绝望的原料,也是宇宙意志对于‘拯救’宇宙的魔法少女的补偿。而当美国织莉子寻求活着的意义时,宇宙意志给她的答案便是“拯救世界”。

这便是她心中最大的渴望了,渴望能影响到他人,不愿意如同她父亲那般被别人遗忘、否定。然而,站在宇宙意志本身的角度上,这一笔买卖却又做亏了。美国织莉子因果再庞大,也无法达到圆的程度,变成魔女后产生的能量也必定是不如圆的。如果要以杀死圆为代价让美国织莉子成为魔女,那么美国织莉子就不是宇宙的英雄,而是全宇宙的罪人了。

但是,如果将‘拯救地球’这个概念摆到美国织莉子这一方呢?

固然,地球意志与宇宙意志,本来就是一体的东西,在这个特殊的位面当中,宇宙中拥有很多智慧文明,地球意志也只是宇宙意志的一部分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地球如果受到威胁,也是会受到世界抑制力的保护的。而圆就是一个足以威胁到地球安危的存在——圆魔女化之后,只需要10天工夫,大概就可以毁灭世界了。

代表着所有智慧生命的意志,精明程度不是人类可能比拟的。这种时候,就会有一种属于它们才能知道的衡量方式来评判孰轻孰重了——

地球和圆,到底谁重要?

再无良的上司,也不会为了一个馒头和下属大打出手;但若是将馒头换成一份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的财富或是权势,为此开掉一个不长眼的下属,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虽然圆很重要,但是她会毁灭地球,所以才要在织莉子在她变成魔女前杀死她;而当圆所带来的能量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地球本身时,胳膊扳不过大腿的问题就体现出来了。轮回到后期——包括这个位面的美国织莉子,也就因此而彻底龙套化了。宇宙意志,是远远超过地球意志的存在,当圆魔女化的价值要大于地球的安危时,原本作为抑制力而出现的美国织莉子,也就失去了她存在的意义。

美国织莉子看到了在魔女之夜的尸体之上出现的全新魔女,但是她并没有生出击杀圆拯救世界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明白了魔法少女的宿命后直接陷入了绝望当中,或许是并没有寻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或许是最终明白了魔法少女转化成魔女对宇宙的重要性让她欣然接受了魔女化的结局,总之,她直接死了——也就是,这个位面的宇宙意志,并不需要她来帮忙拯救地球。

圆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地球本身——虽然因为上一周目的情况,圆的愿望应该还没有达到扭曲法则的地步,但是重要性上甚至超过了地球的她,这一周目达到了扭曲法则的地步也不定。

或许,上一次的失败,只是差了一呢?再来一周目的因果累计,她就能扭曲法则、实现那个愿望了呢?万一最后不敌魔女之夜,圆也可以许下那个愿望,不定就……

抱着这样的侥幸想法,黑岩没有将圆赶回去。圆不知道与家里了什么,同样没有去避难所,而是跟着黄昏边境的魔法少女们在临时通讯中心中忙了一夜。第二天,撤离便正式开始了——拥挤的车流中一张张惶恐不安的面孔,在警察的指引下,往临时的紧急避难所缓缓流动着。天气已经有些阴沉了,七个少女站在见泷原的街头,默默看着越来越空的城市。偶尔有大人路过,也会好心提醒,快回家去,该准备避难了。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一天后,这座城市将化为一片废墟吧。要逃走吗?没有人提出这个建议——哪怕城市将注定会被彻底夷为平地,也要击败魔女,这便是魔法少女的使命。只要来犯的不是天灾而是魔女,魔法少女便有保护家园的使命。更何况,居民安置中还保护着无数普通的城市居民。因为并不清楚这次‘暴风雨’的真相,市政府并没有将所有人疏散到城市之外。少女们在市中心的广场上,按原本的计划一布置着作战阵地,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