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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樱花有两种,路边的樱花和窗外的樱花

“去死。”

“是世间一切之恶吗…”某个少女意识模糊地吐着槽,吐出了一串气泡。

“走开。”

“回去。”

然而那个声音却没有停下,不停地重复着这些冰冷的词语——或许应该是在自言自语,黑岩并没有感受这个声音里面的敌意。

黑岩又吐出了两个气泡,想睁开眼睛,却没有成功。被拖入圆饼组成的山内部后,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圆饼是Chariot剥离出来的情绪碎片,本身充满了混乱的恶念,凝聚在一起,更是非同可。作为思念体的黑岩,刚被拖进去时,差因为受不了那铺天盖地的情绪冲击而昏死过去。好在对于思念体来,吃饭和呼吸都不是必须的,至少在短时间内,没有窒息的危险。

“主神我恨你…”

黑岩咬着牙,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却是毫无反应。身体仿佛漂浮在浑浊的福尔马林中,缠绕和噬咬的感觉遍布全身,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就连想要尖叫时,都似乎有什么触须在碰触着自己的嘴唇。

“少女你玩脱了耶。”“主神”幸灾乐祸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虽然任务失败的惩罚比这要重的多,但是我要是你的话,宁愿任务失败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被触的。”

或粗或细的触手在黑岩身边蠕动着,不知名的生物一遍遍地啃噬着少女的身体。黑岩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自己的决定:

“放弃…任务。”

“任务可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呐。”“主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黑岩的请求,“我可是好久没见过触手戏了…哈,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可以给你透露一哦,还有半个时这一次接触就到时间了,到时候Chariot、DeadMaster和这堆圆饼都会消失回到她们的世界,而你会跟她们分开,直到下次黑衣麻陶和她们在现实世界中接触,再会重新开始战斗。”

尼玛,这个地方我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尽管在心里如此咒骂着,黑岩还是停下了微弱的挣扎。四下传来混沌粘稠的感觉,无数藤蔓、触手和长着钝牙的怪兽充斥其间,折磨着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回来…”

“不要离开…”

“黄泉…”

迷乱的声音继续在黑岩的大脑中回响着,而随着渐渐模糊的意识,黑岩仿佛进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眼前仿佛在放电影一样,出现了特别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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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就很胆的金发的女孩,在同龄人中受尽了嘲笑。“爱哭鬼。”“胆。”“鼻涕jīng。”“讨厌鬼,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在这樱花初开的美丽季节中,女孩看着伙伴们远去的身影,却忍不住哭了起来。毫不怜惜新买的连衣裙,洁白的衣袖被她用来擦拭着委屈的泪水,斑斑的落在衣袖上仿佛提前落下的未开樱花。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就连最喜欢的布娃娃掉到了地上都没有在意。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女孩拉住了她的衣袖。

陌生的女孩叫黄泉,是隔壁鸟游家的女儿。可爱,礼貌,有教养。虽然两家人平时没什么交集,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然而优秀的鸟游此刻却拉住了她,帮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布娃娃。

被陌生的女孩带到了她们家,帮她洗掉了脸上的泪痕,还请她吃了鸟游家特制的蛋糕。这个美丽的季节,在她幼的心中,也变得真正地美丽了起来。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就这样成了好朋友。

一起看新买的画册,一起去公园的樱花树下荡秋千,上学的时候也成了同班的同学。樱花开了又落,或许故事这么发展下去,她们也一直会是普通的女孩,即使长大之后,也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但是,越单纯的感情,越是禁不起意外。

因为父亲的原因,鸟游要搬去国外了。因为怕她伤心没有告诉她,最后却依然被她知道了。来不及换掉睡衣,来不及放下还在怀里的洋娃娃,她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了已经启动的汽车。

“加贺里!”

看着追了出来的女孩,鸟游惊声叫了出来。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奔跑着的女孩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只是带着哭腔叫喊着:

“黄泉……”

“不要走……”

依然是樱花初开的季节,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所有人的生活。车祸本身不重,昏迷了一天的加贺里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握住床边鸟游的手,哭着:“黄泉,不要走。”

泪如雨下的鸟游握住了她的手,“不会走的,你好起来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女孩没有回答,转头看向窗外的樱花。是啊,病好之前,黄泉是不会走的。但是病好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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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感觉了吗?”

医生用钢笔戳着她的腿,强忍着疼痛的感觉,她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没有。住院已经好几周了,由于车祸时那辆车及时踩住了刹车,她受的些许皮外伤早就差不多好了,但是似乎已经痊愈的双腿却始终没有知觉,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原因。医生皱起眉头,抬手又要戳,白大褂的袖口却被病床旁边的鸟游拽住了。看着这个天天都陪在旁边的女孩祈求的神sè,医生摇了摇头,从病房里出去了。

第二天,加贺里出院了。樱花已经落光,只有墙角处还散落着些没有来得及打扫的落花,也都差不多枯坏了。

“樱花居然落光了呢。”有些出神的金发少女坐在轮椅上,轻声喃呢着。

推着轮椅的鸟游低下了头,隐蔽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加贺里要尽快好起来,明年樱花开的时候,就能一起去看樱花了。”

——————我也是骗字数的分割线——————

摇晃着脸sè越来越不好的DeadMaster,金发少女木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焦急。然而,DeadMaster终于醒了过来。在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后,看到蹲在自己身边手足无措的金发少女,便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Chariot抬起来手,却没有推开DeadMaster。完全变成了机械的双手反抱住了早已泣不成声的DeadMaster,两个人就这样无言地相拥在了废墟之中。然而,一阵沉闷的巨响打破了难眼的平静。两人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已经融化成一块大果冻一样的圆饼堆表面上,正在发生着密集的爆炸。大片肮脏的汁液被爆炸的气浪炸上了天,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突然发生的爆炸显然在Chariot的预料之外。为了防止肮脏的汁液侵染到DeadMaster的身体,两个少女连忙坐上了蜘蛛战车,往远处逃去。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那已经变成了果冻一样的山深处仿佛沸腾了一样的浑浊汁液的中心,那个早已被污秽吞没的那个黑衣少女,正在做着DeadMaster未做完的那个梦。

—————分割线又来骗字数了—————

来年的樱花,如时开放了。大片的粉红sè樱花映着蓝天,怒放在明亮的玻璃窗外。

“帮我倒杯水,黄泉。”

“推我去窗边。”

“你弄乱我的衣服了,黄泉。”

一样的chūn天,一样的樱花。黄泉推着轮椅,静静地满足着少女层出不穷的无理要求。“要回去吗?加贺里。”

坐在轮椅上的金发少女却突然出了神,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樱花。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窗外画眉鸟的叫声传了进来。少女手里捧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杯,突然问到了毫不相干的话题:“黄泉,自从上次出车祸,已经多久了呢?”

“快要一年了吧。”

“去年出院的时候,你今年会带我去看樱花。”金发的少女突然转过头,对鸟游道,“一起去看樱花吧,黄泉。”

“哦,去换衣服吗?”鸟游面无表情地问道。

金发少女的语气却是一瞬间冷了下来,直视着鸟游的眼睛。“怎么,你不乐意吗?”

黄泉,你变了。

推着轮椅的少女一愣,“我……当然很高兴了。”

骗人。

下一刻,突然暴怒的少女发出了尖叫。盛着热茶茶杯被摔成了碎片,原本盖在腿上的丝巾被少女撕成了两半,茶水撒了一地。“出去!出去!”

金发少女尖叫着,狠狠地推开了身边的鸟游,“你不是黄泉!你不是黄泉!你一直都敷衍我!我的黄泉不是这样的!”

鸟游被吓呆了,退开了一步。竭斯底里的少女没有推到人,从轮椅上栽了下去。

“加贺里……”鸟游连忙抱住了倒在地上的金发少女,“有没有受伤?”

鸟游抱的很紧,金发少女推不开她的双臂。“不用你管!你不是我的黄泉,你不是!”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让我的黄泉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胳膊和脸上被金发少女抓出了血痕。“滚!不要让我看到你!你不是黄泉!你不是!”

“加贺里,不要这样……”手足无措的鸟游只是哭泣着,默默忍受着金发少女的抓挠和捶打,“我就是黄泉,是你的黄泉……”

落樱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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