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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相隔天涯

一下子感触到了少女娇柔的身子传递过来的体温,沐锦一下子就呆住喽。她哪里会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不生沐锦的气喽?又哪里会想到自己那么快就会出去?可是,那细细的手臂就那么抱着他,那小小的身子就那么依附着他,就那么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才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然后,更加使劲地用力抱着她。

“阿冷!”他低低地感叹了起来,“我让你难过喽。”

少女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抱里面,紧紧地抱着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沐锦低低地说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也并不是不相信东南兵务使,他们现在还不到五千人,军队编制残缺不全,那番号被取消,也是在所难免。只是,他们太过于狂妄不羁,居然会进攻第一军大营,我如果不敢作出什么惩治,那咱沐北大军的军威又从何谈起?”

少女有些感伤地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沐锦,是我让你难以决定的。”

沐锦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瞅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担心你难受,你能够出来与我会面,我自然就不会担心喽。”

少女眼睛红红的,嘟起嘴唇说道:“东南兵务使一次次地救我于危难,对我有厚恩,沐锦,我又于心何忍?!”

沐锦轻轻地拧着眉头,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说道:“那行,我就饶恕石剑这一回,然而,假如他们再有违犯军规的事,我就不可能再饶恕他们喽。”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沐锦,谢谢你!”

长夜漫漫,长风呼啸,雪野苍茫,两个人在淡淡月光里深情相拥,隔得那么近,那么近,近得能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可是,又仿佛离得那么远,那么远,仿佛相隔天涯。

沐锦走回房间后,少女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刚刚关上房门的一瞬间,神情就冷冽了下来,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对编制有意见?取缔部队番号?抢夺战旗?以下犯上?

沐锦,你为什么要这样地欺骗我?

对于热血军人而言,取缔部队番号,那可真地是奇耻大辱,无异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在沙场之上,纵然只是剩下了最后一个人,也要拼却性命,护卫战旗,只要战旗还在,部队就不会溃散。而至于补充兵员,健全编制,难道那也是十分复杂的事吗?第一军三十多万人马,杜南他们却只有三十多个文官,又怎么可能冲进第一军大营,抢夺回战旗,还能全身而退?而东南兵务使的将士要被斩头了,石剑他们自然会马上被掌控起来,又哪里会有机会冲进刑场,闹得个满城风雨?!

这分明就是一个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专门等待着石剑他们往里面跳呢,以便借此机会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嫉恨东南兵务使?依我看呀,你分明就是心怀戒备,不放心他们,毕竟他们曾经叛逆而出宁湟的事始终让你心存顾忌,担心有朝一日他们重蹈覆辙,让沐北蒙受损失……可是,你却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居然拿这种话来欺瞒我?

少女清秀的眸子里,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涌满了满脸。娴静的月色仿佛一条河,慢慢地流泻而来,映照得屋子里明晃晃的。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怎么样都解读不清,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这会儿,一枚冷冰冰的玉牌一下子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她拾起来,细细一瞅,居然是保佑她长生不老的祈福玉牌,想来是柳贝拉方才掉落在这里的。一想起先前年逐和碧玉拿过来的那尊长生牌位,少女一下子感觉到心尖发颤,发寒,仿佛一下子摔跌进了千年冰窟。

无论如何,东南兵务使的那些将士可算是没有了性命之忧。

她的脸上浮现了一缕缕苦涩的笑容,又哪里会想到,她居然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换得东南兵务使的平安无事?月光映照着她淌满泪水的苍白面颊,显得是那么的伤感。

沐锦,你还是原来的沐锦吗?沐锦,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沐锦,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少女伤感地趴在床头,禁不住泪如雨下……

长风吹送,夜色凄寒,让人的呼吸也变得那么冰寒。

夜色已经十分深沉了,一只只夜鸟从头顶上飞速地飞了过去,它们的鸟嘴上还残留着一丝丝腐坏的朽肉气息,一阵阵清脆、嘹亮的马蹄声从冰层上踏越而过,“啪啪嗒嗒”地响着,仿佛是敲打在坚硬的树皮上。长风吹卷,从远处吹送而来,夹杂着干冷凛冽的气息,天气慢慢地变得更加寒冷了,长风仿佛是狂怒的雄狮,不知疲惫地咆哮着。少女静静地骑坐在马背上,微微地缩着脖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方的灯火,却又并没有靠上前去。又不晓得过去了多长时间,队伍总算慢慢地停息了下来。少女翻身跳下战马,只觉得那脸上的肌肤仿佛都已经冰冻得僵僵的了。她轻轻地伸出双手,揉了揉面颊,从马背上取下行囊,抖开大大的包袱后,就忙不迭地捡拾柴禾,准备生火。

就在这会儿,就在附近那群军队里面,也升腾起了一道道烟雾。

沐锦军帐那沉甸甸的大帘子轻轻地动了动,阿起一身雪花地走进了军帐,只见一个青年将军正恭恭敬敬地站立在沐锦身旁,低低地说着什么情况,那副神情不禁一下子有点冷冽了起来。

沐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色极为冷峻,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只是风平浪静地听那个人在那儿念念叨叨,偶尔摆一摆手。阿起十分窘迫地站在那儿,脸色略略有点泛红。不短过去了多长时间,站在门口的他才淡淡地敲了敲门,朗声说道:“殿下,属下有要事晋见。”

沐锦好像到了这会儿才察觉到门口的阿起,他慢慢地抬起了目光,云淡风轻地瞅着他,接着面不改色地说道:“先到外面去等一下吧。”

阿起的面色却一下子涨得更加红通通的了,他有些恼怒地瞅着沐锦身边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哈着腰,一副极其恭恭敬敬的样子,看见自己进来了,居然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不由怒火满腔。他粗声粗气地答应着,然后回头离开了军帐,那长筒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军帐外面,可真地是天寒地冻啊,狂风卷集着漫天大雪,飞扬而下,弥漫了天地,一束束火把在长风中“噼噼啪啪”地响着。阿起一动不动地站在军帐门口,两边的护卫看见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不冷不热地问了个好,便算是打过了招呼,他的心中瞬间漫溢而起一阵阵极不惬意的感觉,现在的禁卫军,他一个都不认得喽,而他这个禁卫队长,也几乎成了一个道具,放在那儿,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并没有人怎么理会他。就这样在外面不晓得等待了多长时间,阿起被冻得身子发僵,不停地在原地跳来跳去,似乎很有点手足无措地徘徊着。忽然,那门帘又轻轻地晃了一下,年轻的军官一身藏青色笔挺军装,面相俊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呵!呸!”

阿起假意地清了清嗓子,接着,吐了一口浓痰在那个人脚下,不偏不倚,恰巧掉落在那个军官的鞋尖上。军官一下子站住了,慢慢地扭过了脸,不想正巧遇见阿起寻衅滋事的眼神,军官的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双眼犹如千丈深潭,深不可测。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阿起,接着便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回过头,就走进了沉沉暗夜中。

“臭豆腐!软皮蛋!”阿起大声训斥起来,“怪不得在战场上要逃之夭夭啊?!”

长夜漫漫,一片黑漆漆的,一转眼就看不到那个人的影子喽,阿起耸了耸鼻子,对着那背影“呸!呸”两声,回头就走进了军帐。

沐锦正在灯下观察地图,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抬起眼睛,只是淡淡地问道:“有啥事吗?”

阿起稍稍地定了一下心神,立刻说道:“殿下,姑娘可还紧紧地跟在后面呢,瞧这天气,天寒地冻的,如果没有帐篷,那可如何度过如此寒冷的天气呢?”

“你说啥呢?”沐锦好看的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抬起了面颊,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嗓音压得那么低,那么低,音调也拉得那么长,那么长,然而,却又清清楚楚地透露着点点怒意,慢慢地说道:“你不是说她都已经回去了呀?”

阿起轻轻地抠了抠脑袋,低低地说道:“是呀,我可是亲自看见姑娘回转马头,奔剑岭城而去,不想,到了夜里,她又悄悄地跟了过来。”

“笨蛋!”沐锦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咆哮了起来,说道,“一群大男人,居然看个人都看不了,真是一帮饭桶!”

阿起十分懊恼地佝着脑袋,静静的,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心中嘀咕了起来,那可是你的心尖尖,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们一群大男人,纵然察觉了,可谁又敢怎样对她动武呢?难道还敢把她五花大绑绑起来,再送回剑岭城吗?她信誓旦旦地说送一段路就回到剑岭城,可腿长在她身上,哪个又晓得她会悄悄地跟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