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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度日如年

路爱国本能告诉他,陈九江手中必然有着倚仗,根本不惧这次的调查。不说别的,单说他最后一次去陈九江的办公室。陈九江明明知道他和富美丽要搞事,依然面不改色的给他讲《红楼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他老路就学不来。

路爱国还想将陈九江早就知道他们的密谋的事一并告诉富美丽,后来想想又作罢了。反正他和富美丽只不是是貌合神离的“露水搭档”,估计见不了太阳就会消散,所以犯不着为她去挖*。

“你这么一说,我也深有同感。依他的性格只怕一时半会纪委也拿他没有办法。咱们还是要帮帮他,给他上点药,添点柴。”富美丽听他这么说,也深以为然。人家书记可不是白干的,掌握的资源和信息与她这副手之间,可不成正比。

路爱国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正经事。”

路爱国和富美丽凑在一起,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罐头厂的老姚。

老姚是谁呀,他可是原鸭蛋厂的厂长。在鸭蛋厂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怎成想,改革春风吹满地,鸭蛋生意不景气。于是老姚就变成做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窝在罐头厂,当个什么都不是的后勤主任。这下老姚可不适应了,想了法子的折腾,可是无论是王文明还是金波都不吃他那一套。那心里的怨恨,可想而知。

路爱国一找到老姚,老姚就说:“这事你们找我就对了。我早就说过,陈九江那龟儿子不是个好东西,换着花样的侵吞国有财产。你看看,好好的鸭蛋厂,现在还有什么啊?全都是他妈的玻璃瓶子。不但如此,还把县里的罐头厂都兼并了,这里可不知道有多少的黑幕呢。”

路爱国说:“咱就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了。你手里有什么硬货没有?”

老姚舔了添嘴唇说:“钱上的事,老刘看的太严,我是闹不清的。但是有个情况一定有用,那就是有一次我看见陈九江摸了金小凤的屁股。金小凤还享受的很。”

路爱国一听,就瞪了眼,骂道:“你这他吗的算什么材料?就这点屁事能搞的动陈九江?”

富美丽在那听了却满眼冒光,她说道:“这倒是个路子。咱们查不清,可以让纪委查呀。纪委只要双规了老刘他们,还愁他们不吐口?”

路爱国一想,也对呀。陈九江是个硬茬,绝对是不会主动交代的。但是金小凤可只是个农村老娘们,她要进了纪委,还不一吐溜啥都讲出来吗。她可是罐头厂的骨干分子,只要拿下了她,那可就应了马谡的话,叫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啊。

富美丽说办就办,转身就去县里找徐世英去了。不想车还没开出乡里,就被老姚拦了下来。老姚献宝似的说道:“要搞陈九江,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个关键。”

富美丽问:“谁呀,怎么不早说。”

老姚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人就是老路的大舅子马二愣子。我可听说,陈九江在他那里吃着干股呢。”

富美丽问:“这是真的?”

老姚道:“可不是吗,千真万确呢。”

富美丽道:“你个消息若是对了,那罐头厂我给你做主,必定有你一股。”

老姚听了富美丽的承诺,立刻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整天酒场不断的陈九江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吃饭喝水这样的简单要求都成了奢望。尤其是在这样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人的心理很快就产生了变化。

陈九江想到门口去哭去喊,去闹腾。可是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他们会让自己如愿以偿,还是在门外笑着看戏呢。毫无疑问,他们一定会掐着腰隔着门,和他扯不完的蛋。如此做法多半是要继续激怒他。只要他陈九江情绪失控,必定会漏洞百出。到了那时,就任他们宰割了。

陈九江不断的安慰自己,让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忍耐。那歌里不是唱了吗?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雪山草地,强林弹雨都走过来了,还怕他们几个纸老虎吗。

正是他们的顽强坚持,才消灭了鬼子反动派;正是他们的勇敢善战,才打败了美帝野心狼;正是他们的机智能干,才建设了美丽的新中国。所以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心中有信仰,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既然有了信仰,那就坚持吧。这一坚持,陈九江才发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顾影自盼,才知道啥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不就是吗,那个风度翩翩,自信满满的阳光书记陈九江,两天之后就变成了满面虬须,面黄肌瘦的非洲干柴。若是现在卓越见到了他,无需介绍,立刻就会猜出他的故乡在远方。

第三天中午,那小房门终于被打了开来。一个黑乎乎的壮汉,端着小半碗米饭就走了进来。陈九江一见那米饭,眼睛就放了光,心里也暗自得意。梁鑫呀梁鑫,你他吗不是厉害吗?还叫嚣着要饿死老子,老子却偏不去求你,你不还得乖乖的送上饭来。

黑大汉笑呵呵的端着米饭进了房间,冲陈九江说道:“陈书记,你的饭到了。赶紧来吃吧。”

那汉子满脸都是嘲弄,真和唤狗差不了多少。事到如今,陈九江可不敢矫情。别说你给我整嗟来之食的那一套,就是叫我孙子,老子也得开开心心的把饭吃了。要不然,真死在这里,可就连个说理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了那汉子的召唤,陈九江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就去接那碗。不想那汉子有意使坏,一下就将碗丢在了地上,闪的陈九江那双颤抖的手,兀自直直的伸在空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陈九江看着地上的米饭心说,合着这龟儿子根本没有想要给自己送饭,而是故意作弄自己呢。俗话说的好,叔叔可以忍,但是婶婶可就忍不了了。

陈九江暗自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到了婶婶的时间了?若是到了,就该拔刀而起,奋勇应战了。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应该有反抗。陈九江心里喊着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可是手上却不敢动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