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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王爷要找的人

“人呢?”慕南天开口道,声音平淡甚至冷淡,简直是可以跟这季节的风相提并论了。他也是直白的可以,出声便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慕思远看着他,笑笑没说话。

“我说,人呢?”慕南天又重复道。

慕思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人。”

“是么?”慕南天似乎嗤笑,“我从来不知道皇兄还有这装傻充愣的嗜好。是过去的二十几年,臣弟看走眼了么?”

“南弟何处此言?”慕思远还是笑笑,“你我一胞所生,出生时相差不过一刻钟,已是天底下难得的奇迹,咱们本该是心灵相通才是呀。”

“可是兄长却叫身为弟弟的我,有些想不通。”慕南天依旧冷冷淡淡,“兄长这时候该是在天坛祭天才是,却为何会远途跋涉出现在此地?洛州,并不是天坛祭天所在。”

慕思远轻轻笑了,道:“我是该在天坛祭天没错,可是这洛州,却有比祭天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来,你觉得不是么?”

这回,换了慕南天沉默不语,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看不真切看的模糊,其中夹带了一丝寒意。

“祭天不过是仪式,有他们在便可万无一失。可这趟洛州之行,有个很重要……不,极为重要的人要找。我要找她,我要找的人,自然是极为重要的。”慕思远笑笑道,后面似乎是在向慕南天解释或者补充说明什么。

慕南天眼中终于浮现一丝锐利,“她……是你要找的,很重要的人么?”

慕思远眸子一抬,眼中尽是慵懒笑意,道:“是,我要找的是她。却不知,你问我要的,是哪个‘她’?”

“自然,只有一个‘她’。”慕南天气息沉沉,仿佛有一口气压在了喉咙里,听见的他的声音也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慕思远脸上尽是笑容,看着这个只比自己晚一刻钟生出、性格却与自己截然不同,连行事作风与自己也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亲生弟弟,他们是兄弟啊,一胎所生,打从一个娘胎里出来,如今却是完全完全的不一样了。

“南弟,你想找的,真的是‘她’么?”慕思远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南天,“真的只是‘她’?”

慕南天眸光瞬间锐利,紧迫地盯着慕思远,冷酷森寒,杀气凛冽,咄咄逼人地吐出两个字:“人呢?”

“什么人?”慕思远装傻道,这很明显就是在装傻,再明显不过了。

慕南天没开口。慕思远又悠悠地道:“是林姑娘么?如果是她的话……”

“她人在哪里?”慕南天眯起眸子来,“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你的人本事不小。”

“那些人为了林姑娘,还是花了些心思的。毕竟……”慕思远带笑,说不上来他是骄傲还是得意、或者只是这么说罢了,“要瞒过你镇南王的眼睛,是极为不易的。”

慕南天仍不接话。

那些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能带走林依蓝,何止仅仅是花了心思的?简直用心良苦。他也该死的很,竟然会放松警惕,他凭什么以为林依蓝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不可能走脱了呢?她甚至可以离开王府、在洛州城里待了那么多天他也找不到她。

慕思远本是笑着的,却忽而笑容一顿,那嘴角上扬的弧度猛地变了,转为了极为诡异的坚定,“林依蓝我带走了!”

“人呢?”慕南天已经是四度重申了,“林依蓝……她在哪里?”

他不问其他,不问慕思远为什么要来洛州、不问慕思远为什么要把林依蓝带走、更不问慕思远,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来干涉一些本不该他管的事情。

“林姑娘我带走了,自然不会让你知道她在哪里。”慕思远又恢复了那笑意轻浅的模样,“林姑娘从踏出洛州城的那一刻,就与你没有关系了呀,你还要找她回去么?找回去了能做什么?”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可以决定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慕南天压低了嗓音,气势却是不容小觑的,他沉沉地看着慕思远,那眼光却是已经要把他撕开般的热烈了。

林依蓝……他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界,她也决不可以离开!

“可林姑娘说过,她与你,再没有任何瓜葛了。”慕思远相当平静地陈述着自己曾经听说过的话,“林姑娘不愿与你有关系。”

“人呢?人在哪里?”慕南天还是永不放弃地重复着他的问题,“有没有关系不是她可以决定更不用由你来说。你只要说,她在哪里。”

“我也说过了……林依蓝我带走了!”慕思远不犹豫地下最后通牒,“她不该留在这儿受苦。林姑娘不该受这样的苦,所以我要带她走。如果你要带她回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南天,用他温润的嗓音道,“除非,江山易主。”

“慕思远!”

“慕南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只希望你也可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慕南天怒而隐忍。

慕思远笑而淡然,“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在做什么,我希望你也能够清楚。免得到了哪一日,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决定不过是一场糊涂。”

“我不会糊涂,也不会有那样一日!”慕南天很确定自己在做什么,“不只是你,从懂事那日起,我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你不同……”

“没什么不同。”慕思远打断他的话道,“我比你更清楚。慕南天,你已经迷惘了,我无法令你回头,所以,我要尽我能尽的力量,让你找到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

“你凭什么?”慕南天并不领情。

“我不凭什么。”慕思远摇摇头,不免好笑,“我知道你不会领情,可我是兄长,该做的我还是要做。只希望你永远记得新月是你的妹妹便好。”

慕南天眸中的森寒已经渐渐被一种什么东西取代了,他眼中此时却又浮起一层类似于雾气的东西,迷蒙了他真正的情绪。

“南弟,记得你自己今日说过的话。”慕思远缓缓调转了马头,“林依蓝我带走了,如果你要带回她,除非江山易主!”

临别一回眸,慕思远看着慕南天的神情,轻松不已地留下自己的承诺,便纵马而去。他的身后,一队人马跟着一起前进。

慕南天一动未动,他的人马也一动未动。仿佛那一队远去的人马从未存在过,若不是那些马蹄雪上走过的足迹,飘雪尚来不及将其淹没。

雪越下越大,慢慢的那一些远去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白雪皑皑更仿佛隔绝了世界。

慕南天还在原地,一寸未动。他身后的骑兵们,主子不动,他们更是一动也不敢动,雪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冷,马儿都快站不住了。

这样的冰天雪地,漫天雪落,却是没有人去问,那个一直望着远方一言不发的人,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想法,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慕南天望着早已什么都看不见的远方,又看看雪地上慢慢被雪覆盖的足印,再看看旁边的客店,一言不发地下了马,一声不吭地往客店走,身后的骑兵没有得到命令,一个未动。

没有任何人在前面带路,慕南天一手推开门,里头竟然飘出了檀香的淡淡好闻气味。

角落里,那一张摆了两套碗筷的桌上,还有一锅没有盖上锅盖的粥,一只精致的碗倒在锅边,沾上了粥的勺子在碗里,随着一起倒下,桌上还有粥渍。

慕思远,你的目的,就是这个么……

慕南天顿了一顿,回身往外走。

冬风灌进客店里,倒着碗勺的那一边桌子,就在碗勺边上,还有一对耳环。慕南天认的出来,也不会看错……那是林依蓝的耳环,也是林依蓝离开王府时,带走的唯一一样属于王府里的东西。

慕思远,你的目的就是如此么?林依蓝把与镇南王府有关的东西留在这里,抛下了,你当真以为,她林依蓝真能与我慕南天毫无关系了么?

做梦!

……“新月,你不走么?留在这个地方,你以后怎么办?”

……“我走不了的,这是我的家,这个世界就是我的全部。姐姐,你离开这个地方吧。”

……“我?我能去哪里呀?到哪里对我来说,也都没有多大区别的。”

……“可总比留在这个地方好啊。人们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却不知一入宫门比海深。这个宫门,一旦关上就很难再打开了。如果,你不走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怎么也脱不开、逃不了,你……愿意这样一辈子么?”

被困在深宫内苑里一辈子么……

话音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飘飘然的模糊不清,听不真切却分明知道那是说了什么。

两个少女的轻柔嗓音,像风里的花儿在落,轻轻的、柔柔的,如珠玉落入银盘清泠无比。

面前的黑暗之中打开一道口子,一幕影响飘了出来,从模糊到清晰……

那是个女子的闺房,平平淡淡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格调,却还有民间没有的高雅,虽然平淡,却还有不可思议的地方。

房间里,软榻上,两名少女比邻而坐,一个宫装朴素、花容月貌;另一个,丑颜难堪却穿了一身素雅的飘逸。

那谈话声,是从这里来的。

丑颜难堪的少女牵起花容月貌的少女的手,浅浅勾着小小的笑花,道:“新月,这不是你的全部。这宫墙也困不住你的一生。就像我,不愿意被命运捆绑一生,怎么也要挣扎脱开一样。你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