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冷王的罪祸妃 > 第276章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第276章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若是能够阻止的话。”慕思远道,并不瞒她,“林姑娘的倔强程度,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没有人能劝得动她。”

“包括……她师傅,也不可以么?”

“没人拦得住她。”

“可是,她在你军中,由武成王那边负责教导,迟早有一天,那只军队,是会和二哥正面冲突。二哥是主帅,而他打仗,总喜欢在最前面,看着敌人慢慢死在他的脚下……”新月语调像是在陈述,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看向了何方。

慕思远靠着她许久,又看看窗外被风吹起轻纱,缓缓道:“他确实……是如此没错。所以,军中更适合他。当初父皇的决定,也是对了。若是换了我,未必能做到。”

“二哥他,确实是适合那种马革裹尸的铁血生涯。依蓝姐姐,她该早就想好,迟早会遇见二哥的……”

“他一直在找她。”慕思远冷不丁道。

“二哥还没死心!”新月乍闻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幽幽笑道,“是啊,二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心?他若是肯死心,或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慕思远摇摇头,很不赞同新月的说法似的,“这事情,不全是他的错呀。他也没错。错的,是造化弄人。”

新月心中一凛,自然明白慕思远所指是季柔情。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季柔情和二哥本该是一对,最后却嫁给了大哥。可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不肯喊季柔情大嫂。

从前,她很喜欢季柔情,原本以为她是二嫂,可是当她嫁给了大哥,她便觉得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了。

那份不一样,或许只有大哥自己感受得最清楚。也是,他至今无子嗣的真正原因么?

“大哥,你说,我若是想再见姐姐,是不是要等到二哥带兵攻入宫城的那天才行?”新月一双水眸笑成新月弯弯。

慕思远陪着笑脸,甚为开怀道:“或许,是你二哥踏着你大哥的尸体进来的那一刻。”

新月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双眸却早已禁不住逸出泪水,慢慢,慢慢地,越来越汹涌澎湃,最后,新月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们是一胞所生的双生子啊,血脉相连,心有灵犀,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做到……”

新月泣不成声。

慕思远眼角湿润了,却还安慰着她,道:“无妨的,新月。若是真会有那么一天,我相信我即便是自刎,也不会让他来动手的。”

他自刎,那是成全。慕南天动手,便是弑兄了。夺位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弑兄……这样的罪名,可真重啊!

京都,宫城,栖凤宫。

天下第一美人刚刚用过了午膳,一双华丽锦袍加身,倚在软榻上稍歇片刻,屋子里点了檀香,香气淡淡,甚是好闻。

“丁香。”闭目歇息的季柔情忽然唤了一声。

守在门口的宫女连忙应声,跑了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季柔情扶着软榻坐起身,看着低头待命的宫女,道:“皇上去哪里了?午膳可曾用过?”

“回娘娘的话,皇上还没到午膳时辰,便带着小盛子出去了,无极殿的人,也不知道皇上往何处去了,未曾传膳。”丁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主子听。

季柔情听罢,做沉思状,懒懒挥挥手,“你下去吧。本宫要歇息,没什么事就别进来吵本宫。”

“是,娘娘。”

丁香退出去,带上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空气里,只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飘散。

季柔情却忽然的一睁,屋子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季柔情冷淡道。

那是个女子,却是一身黑衣,看着便不是很舒服,骨瘦如柴,脸上惨白更是毫无血色,看着像是从棺椁之中爬出来的似的,令人望而生畏。只是,瞧不出是男是女。

季柔情却是面不改色,看着她习以为常,“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没顾上通知娘娘,便直接来了。”那人道,嗓音低低,像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听着总让人觉得发毛。

不知道,季柔情为何会和这样的人来往。

“豫州那边如何了?”季柔情似乎是不追究的。

那人道:“镇南王在豫州按兵不动已有半月。没有任何动静。”

“他这是在做什么呀?起兵之时雷厉风行,可是一旦攻城略地又慢吞吞的。从前的血性哪儿去了……”

“娘娘不必心急,依属下看,镇南王是有自己的打算。王爷从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的想法,没人能猜透。”

“或许……是吧。”季柔情点点头。

“镇南王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怎么会熟?”那人说着,深深嗅吸口气,道:“娘娘这宫里的檀香,可真好闻。”

季柔情没与之搭话,心思仿佛飘到了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去了。

豫州。

城内,王府行馆。

慕南天捏着手中的情报,半天不动,如雕塑般静坐,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闪着凛冽的寒芒。

桓桠双手下垂地站在他前面,也不敢再动,只是偶尔偷偷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主子,却也没有说话。

能让主子情绪波动那么大的,也只有王妃一人了,现在主子这样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王妃出了什么事?

半响,桓桠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可有吩咐?”

慕南天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主子。”门外响起一声娇脆的女音。

慕南天冷冷抬眸看去,却是已经恢复钟怜面貌的女官捧着茶上来了,“进来。”

钟怜低头捧着茶入内,未曾抬头,恭恭敬敬地将茶送上,“主子,您的茶。”她便要退下。

却叫慕南天给叫住了,“阿怜,你跟着出来走了一路,你说,你家王妃,会在何处?”

钟怜很明显地一怔,低声道:“回主子,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道么?那我让你去找她,如何?”慕南天突发奇想。

钟怜却吓得丢了托盘,“啪”的一声便跪下去,“主子,阿怜不敢,奴婢不敢,主子明察!”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慕南天道,隐藏了情绪的嗓音,听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是,“你不是很惦记她么?我让你去找她,你亲自去看看她好不好,不是更直接,免得,每一回都要特意问一问桓桠,这样不显得很麻烦么?”

“不,主子,奴婢……”钟怜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了,该知道的,主子已经都知道了,她再多说无益,“奴婢知错。奴婢不该私底下打听王妃的下落,奴婢该死!”

慕南天听到她承认了,却露出一丝满意,靠着椅子,不轻不重道:“放心,眼下不会要你的命的。至于怎么处置你……我会等到你家王妃回来,让她自己决定——你死,还是你们全家一起。”

钟怜头叩地,没起来。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无声地泪流满面。王妃,对不起!阿怜对不起你,到头来还是要连累你!

阿怜也想一死了之,可是,钟氏一门,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阿怜不敢拉着他们一起陪葬。阿怜若是一了百了,主子决不会放过他们的。主子说到做到啊……阿怜对不起你!

襄州城外,军营。

一个月下来,林依蓝已经泡在“要不要爆发”的情绪里面了。

这两天,马延庆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从原来叫她扫的那一块地方,现在发展到其他营帐的场地也让她去清扫了,凭什么呀!

她是来从军的又不是当苦力的!

此时的林依蓝,正在扫着地上似乎永远也扫不完的地,狠狠地发誓:他娘亲的,老子不干了!

然后,还是雄纠纠气昂昂地,把地扫完,往营帐撤。她拖着扫把走回营帐,正好看见连百瑞从里面出来。

“阿非,你扫完了?”连百瑞赶紧问,“我才要出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

林依蓝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径自进了营帐,就坐在床上,接过连百瑞递过来的水,半口没喝。

“阿非,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不想动,累得慌。”林依蓝难得耍一下小性子,就往后倒去。

帐篷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大家大概都去洗澡了吧。

林依蓝骨碌一下子又坐了起来,“小瑞,你说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连百瑞摇摇头,很无辜地道:“我也不知道。可是,等我们分配进看不同的营帐,他应该就不会再为难你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想为难你,说不定也为难不上了。”

“可是他……”林依蓝搞不懂那个马延庆为什么那么针对自己?亏她开始还觉得他这个人不错,结果是那么一个可恶的人。

连百瑞沉默了会,答道:“阿非,这段时间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他对你的恶意并没造成多大伤害,顶多是你有时候吃不饱饭,或者需要比其他人累一些而已。晚上巡逻也没什么大事情发生。”

“可是我经常受伤。”林依蓝低喊道,那家伙老是搞偷袭,这几天练刀法和长矛,自己就被偷袭了,而且他还是上司,自己根本就不敢伤他。只好乖乖地挨打,这歹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