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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自然无人起疑

可……慕南天看上去并没有被出卖的落寞,更没有遭背叛的哀伤,她甚至觉得,他此时更像在演一场戏。

林依蓝看不透,也想不明白,她需要答案,慕南天却一再地扔出了更多的谜团给她,至今,她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没找到,纠缠她的问题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数不清了。她要的答案,更毫无头绪了。

慕南天是想做什么,她不知道;慕南天是在计划什么什么,她也不知道;甚至慕南天的布置里,她进行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却深陷其中,就如同一枚棋子,任人摆布,毫无逆抗的余地。

随着慕南天进了他的房间,林依蓝心思有些纷乱的坐在软榻上,慕南天看了看她,她脸上和衣物上都沾染了血迹,他便回身打开床边一个矮柜子的第一格抽屉,拿出一套女装来,“换上吧。”

换上?林依蓝的脑袋跟浆糊一样,没转过来眼前是怎么回事。

“你的衣服上有血迹。”慕南天指着她的袖口。

林依蓝才想起来是自己拉去擦了脸的缘故,可是换上……她的视线愣愣定在慕南天手里的女装,就在这里?就这样换?

“怎么,不好意思?”慕南天看出她的迟疑。

林依蓝没承认也没否认。算不好意思么?不,跟他之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不想这样换衣服是因为不同,意义不同。她不愿意。

慕南天指了那边的大床,道:“你可以放下幔帐。”

林依蓝再瞧瞧自己带血的衣物,似乎,只有这一个方法了。于是,她点点头,接过衣物便上了大床,放下幔帐来。

那幔帐是轻纱所致,十分薄,放下来也没差多少,但是总归了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你看你,脸上还沾了血腥呢。”林依蓝换妥衣服掀开幔帐,便见慕南天手执一方湿帕子,落在她脸上,她忘记要反抗了。

慕南天换下的衣物和湿帕子往地上一丢,将便理所当然的与她一起挤上了那张大床。

“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斥喝,还来不及退开,就发现自己被埋进他温暖的胸壑,向床铺倒去。他又要动手了?天,她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猜我想做些什么?”他似乎叹息,是瞧出了她的紧张,“本王受惊了,而一个人不愿独眠,既然承运阁今晚不便住人,那么你就只能有这么一个选择了。”

林依蓝僵硬的身子不敢乱动。下午时他尚……无法克制对她的欲望,谁知道眼下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何时会起兽心。

她蹙起眉头,倘若她真怀有孩子,而这个孩子也是慕南天的,那不就真的正中他的下怀了么?让林家的子孙去掘林家的祖坟--慕南天这狠辣无比、堪称丧尽天良的构思,她一刻不敢忘记。

很抱歉慕南天,你做坏人太久了,就算你表现得再平和,还是无法抹平你所做的过去。

“放心吧,本王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要你。”他在她头顶轻轻道。

林依蓝不再僵硬,自然地顺着他,依偎着,就这般一夜到天明也罢。她也受惊了。

想想,真正受惊的人是她,她何时见过别人那么血淋淋的场面--她自己血淋淋的时候不算。只能说,那是自己的血,看着只是心疼,不觉得怕。

一夜风波,总算在天明之后归于平静了。

林依蓝却一口气睡到了午膳时分,才在钟怜的声声呼唤里,清醒过来。

“姑娘你醒了。”床头站着的钟怜恭谨道。

林依蓝恍然回神,一看身边,早就空了,她下意识问道:“慕南天人呢?他去哪儿了?”

“主子爷去料理一些事情了,交待了奴婢如果到午时姑娘还没醒,才能叫醒姑娘。”钟怜回道,恭谨的态度一如从前。

午时?林依蓝先是一顿,而后才怔怔的,喊出声道:“如今已经午时了!”

“是的,姑娘。”钟怜小小地躬着身子道,“姑娘既已醒来,便请起身,奴婢好为姑娘更衣梳妆。”

“等等……”林依蓝并不确定的叫住她。

钟怜转去的身子疑惑地顿住,回眸看她:“姑娘还有吩咐?”

林依蓝抿抿嘴,道:“我是想问……昨晚那人,他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

“爷不会杀严冬的!”钟怜笃定道,“爷已派人送严冬回去了。姑娘还是起身更衣吧。”

至此,林依蓝还是第一回在这个所谓奴婢的身上,瞧见了一股子主子的傲气,是不是跟慕南天跟久了的人,都学会了他那套不容他人置疑的语调,显得斩钉截铁,不可侵犯。

“阿怜……”林依蓝吞吞吐吐地,还是忍不住唤了钟怜。是,她没骨气,明明被明显的欺负了一把,还是忍不住,钟怜是目前为止她唯一可以得到信息的人了。错过她,他不知道可以问谁。

因为,桓桠必定一个字都不会透露--之前她便试过了。桓桠的嘴比什么都严,没用。

“姑娘?”钟怜并无不耐地看着林依蓝,因为主子吩咐要客气对待,所以她做的很好。

“我是想问,昨晚那人……杀我为何?”林依蓝略迟疑之后,还是毫无保留地问出口了,“他是有什么非杀我不可的理由么?”

昨夜,她听见那个叫严冬的人,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依蓝女,杀的就是她,有女名依蓝,也得罪世人了?

钟怜敛下眸子,沉静地福了福身,道:“奴婢斗胆,请问姑娘芳名。”女口口声声的依蓝女,她没想记得,也忘不了,因为那是催眠符咒。

“依蓝,林依蓝。”

依蓝!钟怜顿时呆滞了面容,她就是依蓝,她就是依蓝女!帝遇而毁之的依蓝女!

她太过震惊了,以至于忘记了她尚在林依蓝的跟前。

“阿怜,阿怜……”林依蓝看着她震惊无比的面容,比她还诧异,“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可以让钟怜露出这种表情?是依蓝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涵义么?还是,这事情本来就……

许久许久,钟怜从震惊中醒领过来,连忙又对林依蓝福了福身道,“奴婢失态,姑娘莫怪。奴婢先去替姑娘传膳,回头再替姑娘梳妆,奴婢先行告退了。”

林依蓝甚至来不及叫住她,她已经仓惶似的退出去了。

钟怜做什么这么紧张?难不成她会吃人?唉……

等不到钟怜来替她更衣梳妆,林依蓝自行下了床,穿衣梳头,在王府里住了那么久,这点事情该会的都会了。

“姑娘。”门外有人唤道。

“进来。”林依蓝懒懒道。

随即有人推门,那个人躬身前进,手里捧着热水与毛巾,头也不抬却笔直走来,稍微女气的尖锐嗓音道:“姑娘,是怜姐姐叫我给你送热水过来。”

“放着吧。”林依蓝也没去多注意那人。

“丫头,你没事吧?”

忽然又响起一个她熟悉的声音,林依蓝一怔,那是师傅!她抬眼却只瞧见那个对她态度恶劣不须再说明的,眉目如画的少年阿宝。她凝了凝眉,看着眼前的人,生出疑窦来,“你……”

“是为师。”那少年放下热水毛巾,撕开面具来,露出的是沈孟玉的轮廓,“昨晚闹腾了一夜,你有没有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休息休息便没事了。”林依蓝略微松口气,还是没从他的易容里消化过来,上一次是变成了钟怜的模样,这一回是阿宝,下一次会是谁?难不成会是慕南天?那就惊悚了。

“倒是师傅你啊,大白天的你也敢扮成这样说来,不怕被人发现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喀……”林依蓝在脖子上比了个杀头的动作,面露惧色。

沈孟玉将人皮面具安了回去,保持着阿宝的尖锐语调说了几句废话,才压低嗓音道,“丫头,昨晚一场意外,为师险些便没忍住,那些人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对象,全是依蓝女。听得为师心惊肉跳的,来了十几个人呢。”

“我已经知道了。”林依蓝是十分无奈地轻叹,“就连伺候我的那个女官,听见我的名字都好像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样,跟见鬼差不多,不敢久待,溜走了。”

究竟林依蓝还得罪过什么人啊?究竟林依蓝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是她未发掘出来的?是不是,之前的所有,都要她一样一样来背负呢?林依蓝越想越觉得一股无力感沉重。

沈孟玉摇摇头,道:“这情况不容乐观,这几日楼船上可能还会再出事,你这样为师不放心。迟早为师寻找机会教你两手功夫……罢了,时辰差不多,师傅该走了,再待下去该叫人发现了。”

“师傅还是保重好自己吧。不然连你都被发现的话,徒儿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林依蓝很慎重的道,可她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有几分恶搞的味道,为何呢?

“丫头,你好自珍重。”

说的好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似的,林依蓝被他太过郑重的语调逗笑了,管不住那笑意地回道:“徒儿明白的。”

“那就好,为师先走了。”沈孟玉安慰地搭了一下林依蓝的肩,便装着阿宝的模样,退了出去。

外头,自然没人起疑。

林依蓝看看门外,娥眉微蹙又放下,那抹郁然落在了眼中--这么紧张的时间,师傅还敢冒险来看她,绝不仅仅因为昨晚有人要杀她吧。还有什么呢?师傅身上,也有秘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