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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行气

上阳山弟子若为入门初年,晚饭膳食均与戒玄道人共进,盖在因此而可询知每位弟子之修行进展,钟小于连过四五个月,虽在冥念中感受到体内元气运行,但却对于凝聚之法,不太开窍控之,故每每戒玄道人问及修行之事,均羞赧自卑。戒玄道人却并未对钟小于之缓慢进展多加评论,只每次淡然一问,而后按下不提。旁人看来似乎没什么,但钟小于心里却日渐焦虑。想当初好不容易进入韩陵之门,却因非聪慧之人遭韩陵各派首座不乐见,若不是戒玄道人一再相助,恐怕自己今日不知身在何处,故钟小于心中对戒玄道人的感激,非一般言语能明,而从到上阳山一刻,钟小于更是暗下决心要好好习炼,以报戒玄道人知遇之恩,无奈如今,修行受挫,却想是比入门之时更无能为力,当下更觉丢脸,无以面对师父,结果每日晚饭与戒玄道人碰面,倒成了最难以煎熬的痛苦时刻。

这天晚饭过后,钟小于在席间应对戒玄道人,自己也觉唯喏胆小,心里泄气,正满脑子愧疚地慢慢洗着碗箸,没想到外屋传来喵喵的声音,而后却响起了鲁一法恼怒的叫喊,“你这怪猫,怎地又来偷东西了?”

钟小于听得那猫叫,却慌忙放下碗箸冲了出去,接着灯光看到果然是多些日子不见的怪猫,不知道何时窜上了厨房外的大树上,嘴上却叼着一个晚膳后留下的馒头,盯着树下哇哇气极的鲁一法,想不久前,那钟小于的食物亦是怪猫如此获得的。钟小于当下一喜,“怪猫,还好么?”

怪猫见那钟小于出现却是也欢喜地喵地叫了一声,亦不顾那馒头掉落在地,一头蹿下到钟小于的怀里来,钟小于见怪猫如见亲人,喜得满脸笑容,抱着怪猫不停地撸揉其毛发,“怪猫,你是来找我的么?”

怪猫连叫两声,算是应过,头却不停地在钟小于下巴上蹭着。

“我说你这怪猫,还真是机灵,没吃的也会溜到我的厨房来!”鲁一法与这偷食的猫打交道不止一次,见那怪猫与钟小于如此亲切,不知道是褒是贬地说。

“对不起,大师兄,怪猫一定是饿坏了才偷吃的。”钟小于看鲁一法盯着怪猫,似有不满,慌忙为怪猫解释,“以后我一定看好它的。”

“别在意啊!既然怪猫是小于师弟你的,当然也是我们上阳山的了,我们上阳山还不至于连一只猫也养不起!”鲁一法听钟小于这么说,自是知道他以为自己生气了,连忙笑着说,指了指那爬到了钟小于肩膀上的猫,“只是我在奇怪,猫不是吃鱼和老鼠的么?怎么你这猫竟是杂食的,什么都吃?”

“哈哈!对呢,所以我叫它怪猫!”钟小于用手摸了摸伏在肩上的怪猫,这么说。

“呀,小于你果真把它带上来了!”刚从另一边的房门出来的易水寒,一眼便看到了那怪猫,笑嘻嘻地走过来,伸手逗了逗那怪猫,那怪猫似乎也认得易水寒,冲他喵喵叫了两句,像上次那样瞪眼龇牙。易水寒及时避开了,大笑,“这小怪,该不会还记得当初我跟它抢肉吃的事吧?”

钟小于看那怪猫的样子,也是一笑,却是奇怪地看着易水寒一身的装扮,“水寒,你还要上山么?”

“恩。”易水寒点头,伸出左手拇指点了点鼻子,“那劳么子的大树,我可是打算一年内便把它给折断的,剩下那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过得自在舒服一些了!”说着,易水寒笑了起来,钟小于却是联想到自己过了那么多时日,连聚合运气还没学好,这易水寒却已计划好了下一年的事,原本开朗起来的心境马上又暗了下去。

“对了,小于,要不,你也跟我上山怎么样?”易水寒见钟小于脸色黯然,自是知道钟小于心里想些什么,于是这么说。

钟小于看了看鲁一法,鲁一法却满脸不悦,顾左右不正眼看那易水寒一眼。钟小于记得鲁一法曾教过自己,晚上休息,亦为修炼之道,因修法不是一蹴而就能成的,当讲一张一弛之行,于是低下头去摇了摇,于是易水寒略带失望而去,看易水寒消失在夜雾中,钟小于心里泛起的却是极度羡慕之心。

到晚上睡下在床底,看那怪猫蜷缩在一边,又望到那凌然的月光,念起这几个月来的修行,钟小于心里无一刻安生,再想起此时在山上元树之地修炼的易水寒,想了想,终是偷偷钻出床底,轻掩上门,一个人往那山上登去。

夜间山林露寒雾重,去路依稀,树凉冠静,偶尔夜风袭来,亦觉凉意层层。钟小于在这山路中行进,也不觉丝毫凉意,只因他此刻满脑子却是如何得法修行断树之事,焦躁热气难平。待上得元树之地,对着那巨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坐下冥思,未有半点得益之处,于是站了起来,看了看林子深处,朝那是易水寒修行之地走了进去。

进得那巨树之地,却见不到半个人影,只寥寥几棵庞然之树,在夜间的树林中傲然视地,还散发着隐隐地白气。钟小于看那巨树时,心里更是万般冰凉,见不到易水寒,刚要离去,背后却受人一击,吓得他慌忙跳开,定睛一看时却是易水寒,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小于你终于还是上山来了吧?”易水寒笑了笑,望了望身边的巨树。

“你,你刚才是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没见着你!”钟小于说着,惊讶地看着他。

“呵呵,你想知道么?跟我来吧?”易水寒说着,提劲却走上了巨树上,身与地面成90度角。

“这——”钟小于见易水寒走在树上却如履平地,登时傻眼。

“快上来吧!”易水寒走出十米,见钟小于在树下不动,于是喊,“把全身聚合之气平衡于各处,再以气御制于脚下便可。”

易水寒如此一说,自是教钟小于如何运气控术,却不知道钟小于集结于体内之气,只在体内乱窜,却做不到如易水寒所说之举,钟小于尝试了几遍,终不得果,又见易水寒越走越高,于是一下着急,也顾不上什么气运术控之类的,只当那树是平常绿木,一脚蹬了上去往上而攀,初时因那树身极滑,脚搁上去马上便滑了下来,可钟小于在山林中生活亦有不短之时日,善爬林中之树百种,见此状况自是应对有策,未等一脚滑下另一脚已跃然而上,这样竟是连爬几十米,比那运气而走的易水寒倒是轻松了许多,眼看便追上了前面的易水寒,那易水寒见钟小于不听自己所言,单凭脚力与体力竟也追了上来,甚是惊异,到后来,却见钟小于脸呈痛苦之色,不由大惊。盖因此元树越往上,其元之势亦越强,若身无元气护体,就如裸体受强力攻击,而钟小于却是丝毫元气未聚合而上,那身子仿佛是在一瞬间遭受了重达千斤之压力,故倍感难受。

“小于,运气护体。”未等易水寒出此言,钟小于也想起鲁一法所说之聚元屏障一说,已是自觉运气,却在运气间觉心脉紊乱,感觉到勉强聚集起来之气毫无章法在体内乱窜,心里一阵慌神之际,却是万端恶心,额头凉寒,眼前一黑,身子便如落叶坠了下去。

在高处眼见不妙的易水寒,慌忙纵身而下,赶在钟小于的身子摔倒之前接住了他,才免其落地摔骨之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