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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练兵风波

源胜卿把鸳鸯阵阵图缓缓摊开,家臣们看得眼都直了。这种不同兵种混编的阵型,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源胜卿解释说道:“在大明,混编阵型很常见,只要队长分别下令,不同兵种听从各自的命令承担各自的职责,阵法就很容易实现。”

丹羽长秀看着阵图里的各种兵器问了一个问题:“这张图里有盾牌,还有这种比长枪还要长的、上面毛毛刺刺的东西,基本没有大名使用啊。”

“这个好办,盾牌可以用山藤蒙上皮革来做,长长的东西就用竹子。”织田信长看着鸳鸯阵,悟出了其中的门道,会心一笑道。

织田家目前持有六百支铁炮,其中三百支是自己原有的,另外三百支是岳父斋藤道三送的,按照这个数字,完全可以组建七千二百人的部队。之前为了兵员素质,采用的是兵农分离政策,如果这种阵法有用,那么又可以恢复过去农民大军的规模了。

织田信长心里敲定,下令道:“好,从今天起就开始训练这种阵法。”

新的阵法训练开始了,可是事情发展并不像源胜卿想象的那么顺利,首先的一个问题就是,应该担任藤牌手的武士大爷们不愿意拿盾牌,他们认为盾牌限制了自己双手拿刀。源胜卿本来以为按照《纪效新书》上写的一步步来就行了,可没想到第一个环节就遇到了问题。

藤牌手不干了,担任长枪手的两名足轻和两名武士也表示不干了,铁炮足轻和武士小队长则站在那里看戏。面对着十二个老兵油子毫无办法,源胜卿只能感叹自己真不是这块料。

“杜鹃不鸣,则当何如?”

清州城里,一个秃瓢和尚手里托着个鸟笼子问坐在台阶上的几个人,笼子里还有只鸟。

织田信长用食指敲着鸟笼子,可里面的鸟就是不叫。信长恼怒地大骂:“这破鸟,再不叫杀了你吃肉!”

这话一出口,那笼里的鸟儿就好像收到了惊吓一样扑腾着翅膀,和尚连忙安抚。

“主公大人,主公大人……”

木下藤吉郎冲了进来,似乎有什么事情。

“猴子啊。”

“主公,主公……有事情……”木下藤吉郎上气不接下气,跑的满头大汗。

织田信长说道:“先别管那个,过来,让这鸟叫两声。”

和尚把鸟笼移到木下藤吉郎眼前,问道:“杜鹃不鸣,则当何如?”

木下藤吉郎先是一脸的茫然,挠了挠头,忽然就像是灵光乍现一样,笑着说道:“杜鹃不叫啊,那我就逗它叫。”他冲着鸟笼噘着嘴模仿着鸟叫叫了两声,那笼里的鸟儿竟然就真的叫了。

“猴子你可以啊。现在说说什么事吧。”

木下藤吉郎忙汇报道:“士兵们都拒绝训练了。”

“什么?去看看。”

织田信长骑着马出了天守,木下藤吉郎在后面用十一路气喘吁吁地跟着。这一幕在以后的十多年里还会经常看到。

到了城下町和天守之间的空地上,织田信长看见了一群坐在地上各自玩耍的武士和足轻,便下了马,从丹田中运起一股真气,怒吼一声:“都给我起来!”

这些武士大爷们连忙站了起来列队,可是还有一些足轻居然赖在地上不动。

要说也奇怪,武士们平时作威作福的,就算心里有小算盘,但是只要上级一下令,那就是玩命都要去。可足轻就不一样了,足轻大多是农民出身,顶多组头是个下级武士,这帮农民军作战不够勇敢,战斗力不够强,平时也都是老老实实的,但就是敢于违抗军令,而且在战场上一旦形势不妙,溜得比谁都快。

可就是这帮足轻,又得严加管制,又要当大爷哄着,不然他们回家不干了,九头牛都拉不过来,要是逼急了说不准还能拉起一村子人揭竿而起,变成一揆到处搞破坏。

一个一脸狡狯样的足轻坐在地上架着长枪和织田信长打招呼,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油条。

“你们怎么不训练?”织田信长问道。

“谁说我们不训练的?我们刚才一直在训练,现在已经腰酸背痛了,这不正在休息啊。”足轻回答道。

织田信长拨马到了源胜卿旁边,下了马问他怎么回事,源胜卿只好把士兵罢工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织田信长。

说到底就是个盾牌的事情啊。织田信长叫来木下藤吉郎,说道:“现在交给你个任务,你要让这帮武士愿意拿盾牌。”

“啊?”

木下藤吉郎拿了面藤牌试了试,觉得确实影响打刀的使用,可是偏偏又要拿盾牌,该怎么是好呢?

藤牌手都是左手拿盾牌,右手拿刀,如果一旦交战,双手执刀的话会被盾牌挡住,很不方便,可是不拿盾牌又失去了防御功能,就和鸳鸯阵后面的刀手一样了。

“哦,我知道了!”木下藤吉郎把盾牌扣在了右臂上,再拔出刀挥舞了两下,完全不影响双手拿刀。

“把藤牌的把手改小一点,再加上一道绳子,固定在右小臂上就可以了。”木下藤吉郎这么一演示,原本不愿意拿藤牌的武士们都睁大了眼睛,感觉盾牌还是很有用的,因为如果右手拿盾牌,不但不影响使用,还多了面盾牌增加防御,同时盾牌挡住了手上的动作,交战的时候对手不容易判断自己的招式,这样打起来更有优势。

没想到老大难的罢工问题,居然只需把盾牌从左手换到右手就解决了,这么简单的办法自己居然没想出来,源胜卿愈发感觉自己无能了。

“你继续带他们进行新阵型的训练吧。”织田信长拍拍他的肩膀,说完又上了马朝天守回去了,木下藤吉郎依旧是坐着十一路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源胜卿点点头,一声吆喝,士兵们终于开始按照鸳鸯阵的阵型站好训练了。他们渐渐理解了这种阵法,都隐隐觉得这种新战法训练会有很强大的效果,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