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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到时还请赏个脸来参加我婚礼

曹蓓压根不管唐迄哲那张已经被气得通红的脸,更没理会他声嘶力竭地吼叫与质问,她拉着我,扬起下巴挺直腰杆,直接越过唐迄哲跟纪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下意识想回头看看情况,结果曹蓓加重手中的力道:“别回头!我怕我会动摇。”

我转头看着她,她不是会哭,而是已经哭了,就在刚才转身走的那一刹那,她就流泪了。

曹蓓走出医院的时候,没有半点气色,也没什么精神,苍白的小脸上除了漠然,啥都没有,她松开我的手,不再看我,一个人往前走。

她这幅样子弄得我莫名心慌,想当然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待着,于是我快步跑上去,拉住她,道:“去我那里吧,我来照顾你,你刚流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死不了。”

“曹蓓!”我实在看不惯她一副生无可恋,觉着世界好像都亏待了她的样子。

如果说唐迄哲单单说了一句当初追她是因为打赌,这点挫折都承受不起,那就不是我认识的曹蓓。

从来她都是雷厉风行,拿得起放得下,雷厉风行她是做到了,不然也不会去医院打掉孩子,可这拿得起放得下,我知道,很难,但竟然决定,咬着牙,狠着心,也得把这事给忘了。

她的身体太虚弱,我双手扶住她,边给她些鼓励:“这事过去咱就当它过去了,不是有句话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前你也总对我这么说,虽然我至今都在纪言身上吊着,但你是你,你有自己的决定,那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添堵?”

曹蓓扯出一丝笑,看似妩媚如花,然而我清楚,这是罂粟盛开前的预兆,罂粟很美可却剧毒,而她,把罂粟的美剔除,换上的全是狠毒。

在我执拗的坚持下,曹蓓还是跟我去了别墅,她只是之后没再说过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都不出来。

纪言回来的时候发现了摆在门口的鞋,他心里便了解了几分,为了不打扰到曹蓓,我俩老早就上了楼,我想起了曹蓓说唐迄哲是跟纪言打赌,所以我很想问,他俩的赌,到底是怎么打的?

“你跟唐迄哲打的那个赌到底是什么赌?”我一进卧室,关了门,靠在门边一副审犯人的姿态瞪着俩眼睛盯着他,意思是让他最好不要说谎。

他眼神闪躲,我没见他这么别扭过,纪言一慌耳朵就会红,舌头也会在里面抵住右侧的口腔壁,所以说,这里面确实有鬼。

我继续逼问,道:“难道现在还不打算说?他俩已经黄了,该说的就都说了吧。”

“我觉得我要是说了,我俩也会黄。”纪言低着个脑袋,双手不断来回搓着,他的脚也没歇停过在那上下打着拍子。

“哦?那你说说看。”

他见我揪着不放硬是要问出来,索性自暴自弃抱怨了句:“哎呀,我说。”

“很久之前,我是说很久之前,唐迄哲那家伙跟我打赌,当时我们感情没现在好,所以那时我想离婚。”

“你现在想离婚也不是不可以。”我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纪言一脸憋屈样,急忙打住我:“你听我说完,我当时是想离婚,可现在又不想,这么好的老婆谁会不要呢,对吧?”他凑近我,双手圈住我的腰,说话时的热气喷在我脖子上,温暖的感觉就像每晚和他相拥入眠的时候一样,但我现在可不能乱了心。

我推开他,要他老实点好好说清楚,纪言拗不过我,只得继续。

“然后唐迄哲就说打赌呀,他说要是他能在我跟你离婚前追到曹蓓,我就得给他纪氏一半的股份,要是我先跟你离婚而他还没有追到曹蓓的话,那他就得把他公司的一半股份给我,当初我俩觉得这市场公平交易,所以没多想。”

原来如此,一切事情开始的起因就是因为一个赌约,还是一个从我跟纪言结婚之后就开始策划的,不知为何,我一下子很生气,一半时气纪言瞒着我这事,另一半则是气唐迄哲出发点不纯,导致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纪言下巴磕在我肩上,他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唐迄哲那家伙都要气疯了。”

“能怎么办?说白了,这不就自找的?”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良心?”

“比把你们男人说的很有良心一样好吗?”我甩开纪言躺到床上,指着旁边的位置,道:“你们男人在床上的时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下了床,估计连昨晚睡过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纪言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我昨晚睡过的女人不是你吗?我明明清楚的记得。”

“...”我脸一黑,直接拿起手边的枕头朝纪言用力砸过去。

“流氓!”

*

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正好的早晨,我刚起床下楼,只见曹蓓一身过于正式的打扮,她将长卷发扎成了马尾,甚至还化了点淡妆,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不少,不像之前,毫无生气。

这是要去参加什么聚会?我揉着眼打着哈欠,慢悠悠吐出一句:“你这是要去干吗?打扮成这样。”

曹蓓站在镜子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无碍后她转头对我挤了挤眼,就是这一瞬间,我竟感觉之前那个敢爱爱恨,拿得起放得下的曹蓓回来了。

她随手将包挂在身体左侧,笑靥如花:“姐们我要去相亲了。”

“咳咳咳。”我正喝水,结果还没到喉咙那吞下去,我就被她这句话雷的呛出了声。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表情悠闲淡雅,几乎没一点对过去的感伤,以前流的泪也全然不见,我不知道她是真释然还是装洒脱。

“你认真的?”

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放在我面前的是个男人的照片,眉清目秀的,笑起来跟曹蓓一样,开朗的很。

“这是我这几天在相亲网上认识的对象,英籍华人,刚回国不久,我俩约了今天见面,我打算要是觉着好,两个人聊得来,那就结婚。”

还没见面就先考虑结婚去了?

我有些为难,好心提醒她:“会不会太快了?结婚对象还是好好出了之后再做决定吧。”

“安语,我已经不可能继续跟第二个人来场爱情长跑了,你知道吗?我的心已经耗不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歇斯底里爱过之后才会知道在这场所谓爱情里,自己得到的到底是什么,曹蓓第一次的感情注定是失败了,她迫切想给自己找个寄托,不管爱不爱,只要人好就行,至少灵魂可以得到点依靠,这也改变了我之后对感情的定义。

后来我终于看开了很多事,既然婚姻不是儿戏,那自然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跟你爱的人结婚,相爱并不一定代表合适,合适的人也并一定都相爱,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跟自己能过一辈子的人,注定是跟自己合拍的。

曹蓓出门时,外面正好刮起一阵微风,我看着她在微风里行走的洒脱背影,我知道,她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永远停在同一个地方。

她有自己的一份骄傲,她最擅长的,便是用自己的骄傲去告诉对方,你看,没你,我照样过得很好,甚至比跟你在一起时,还要好。

我跟纪言之间没什么大事,纪言天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陪我,我则每天待在家里,跟俩老太太聊天,日子也算过得快。

曹蓓似乎跟相亲对象聊得不错,好几次她都拉上我一起去,其实她是叫我给他把关的。

第一次见到那男人时,我突然知道为什么曹蓓会对这人十分满意了,因为他太绅士,特别细心,曹蓓只要稍微没注意碰到什么地方,他便会细细声细语给她把伤清理好。

“曹蓓就交给你了。”这是我同他说得一句话。

他好像很受宠若惊,激动得有些结巴:“我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认同,我会好好照顾她。”

“谢谢。”看着曹蓓又能笑得像个孩子样纯真,我就放心了。

人还是要多去点地方走走,多去认识一些其他人,正如曹蓓,放下了一个,又遇到了另一个更好的,满足了她仅要的需求。

相亲对象不知道曹蓓打过胎,对曹蓓的了解也是通过一些小事,但他说了,他喜欢的是曹蓓这个人,他说曹蓓的性子很对他胃口,我想也是,他们两个都是爱笑,没有顾虑的人。

曹蓓跟对象飞速发展,很快他们就去民政局办了结婚证,当我看见俩红本本时,我只觉得自己养了快二十年的女儿终于出嫁了。

那天我俩躺在床上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我们都变了,以前的疯狂,现在已经被磨得所剩无几,我们渴求的都是一个叫做安定的东西。

我抱着曹蓓大声哭了,因为她说她会离开,跟着对象去英国,可能这辈子都不回来了,我从没想过会跟曹蓓有这种接近天涯海角的分离。

以前她和唐迄哲在一起的时候,我总幻想着以后我俩生了孩子还可以继续延续我俩的情谊,但现在,似乎不可能。

大概是纪言那里听到了曹蓓结婚的消息,一个暴雨夜里,唐迄哲站在别墅外不停敲门,他全身湿透了,却仍然固执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定要见到曹蓓。

我本想开门,奈何曹蓓不准,最后她见唐迄哲还不走,便自己下去,下去时,她手里还拿着一张结婚请帖。

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一切,唐迄哲一见她出去就不停地乞求:“曹蓓,不要结婚,不要结婚。”

“凭什么?”

“因为我爱你。”

曹蓓嗤笑:“唐大少爱的人多的去了,不差我一个。”

“我是真的爱你!”唐迄哲疯了般朝曹蓓喊着自己的心里话。

而曹蓓,统统视而不见,她将自己手里的请帖甩在了唐迄哲脸上。

她最后一次对他笑道:“竟然爱我,那就请到时候唐大少赏个脸来参加我的婚礼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