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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惊变

项羽得到的消息是韩信已经放弃攻打成都,向关中行来,前锋的三万精骑已经和汉中的三万骑兵合成了一股六万人的骑兵,向关中杀来,他的后续人马也已经到达了汉中的南郑,正在向关中行来。

而在巴蜀的龙且等人,在汉军撤退后迅速安顿兵民,整理秩序,幸好有熟悉巴蜀的前太守何言等投奔来的人,人情地貌都比较熟悉,成都和蜀中各地都很快恢复了井然的秩序。然后龙且亲自带领人马四万(其中有二万秦军降兵)来到了绵竹关下,向守关的汉军发出挑战,可汉军根本不为所动,楚军攻打了两次,但关势险要,人马根本攻不上去,只能是空添死伤,搞得龙且也是郁闷不已,要知道霸王那么信任自己,可自己竟然无法替他守好这巴蜀,要不是霸王带兵攻打关中,自己险些将成都也丢了。现在这绵竹关就像是巴蜀的大门一样,大门在敌人手里掌握着,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根本就守不用守啊。

就在龙且烦闷的时候,项羽却被一个消息给惊呆了。在雍城,项羽终于见识到了刘邦的过人之处,刘邦利用他当年与关中人“约法三章”为由,让关中的人民信了他,而项羽自己却因为当年火烧咸阳,被故秦人所不喜见。所以刘邦在兵败退回雍城后,就让人散出谣言,说项羽说了,关中秦人拥护刘邦,反叛霸王,自己攻破一城就屠灭一城,直到杀光秦人。由于有当年咸阳的先入为主,雍城的百姓竟然大多都相信了刘邦的话,一时间人心沸腾,秦人能一统六国,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关中民风悍勇,岂不闻“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的秦风之歌,正是关中老秦人的心理写照。所以,如果是一般东方城池的百姓,也许会被吓的投降,可这秦地的百姓,竟然被鼓舞起了无穷的斗志,齐聚在汉王刘邦的宫外,要求刘邦带领他们与楚军一战,要誓死保卫自己的城池。刘邦也被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百姓要捉拿他献给项羽呢,后来才得知原来是这样,于是,刘邦装模作样的出宫站在宫前的高台上,向百姓们说,自己会拼死保卫他们的,要他们相信自己,帮汉军守城,不久之后从汉中大批的援军就会到来的。听了刘邦的话,百姓们更加安心,齐声高呼着汉王万岁的口号,许久才散去。

结果当楚军真的兵临城下时,城内的百姓果然踊跃报名参加守城,就算年老体衰的和年幼的孩童及妇女,也都帮着煮饭烧水、搬运土石、照顾伤员,整个城市都被动员了起来。当楚军开始攻城的时候,雍城的防御让项羽大吃了一惊,只见无数的弩箭飞了出来,大量的石块、大木桩被扔下来,砸在攻击的楚军头上,而楚军的攻城车、弩炮、投石车等等,虽然将城内和城头打得是浓烟滚滚、土崩石裂,但城上的守卫力量竟然丝毫不减,大量的守军冒着密集的箭雨,将大批的火球用汉军仿制的简易投石机给投了出来,虽然够不着楚军的弩炮和投石车,但冲城车和攻城楼车还是被击中起火,导致装备人员的大量损失,而城内的人马都好像是不怕死一样,有一次一段城墙被楚军占领,守军竟然前赴后继的杀上来,生生用人命将楚军给挤了下去。而且在晚上还有大批的民兵组成敢死队来偷袭楚军的攻城器械,虽然十次只能得手二三次,但还是给楚军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所以,项羽在这雍城之下攻打了近一个月,损失了近二万的江东子弟,虽然他可以说城内的伤亡绝不比他少,可他看不出守军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这让项羽十分的着急,他怕巴蜀那边的韩信知道雍城的消息,会选择先打下成都再说,幸好鹰眼带来的消息说韩信已经从成都撤兵,现在正在向关中而来,先锋骑兵六万已经过了陈仓,正在向雍城奔来。听到这个消息,项羽总算安下心来,这二万弟兄总算没白死啊。

得知韩信的先锋骑兵已经过了陈仓关后,项羽也决定移师到那里去和韩信来场正面对决,他十分想看看在面对面的战场上,韩信怎么胜过他。至于雍城,他可以暂时不管它,因为雍城的人马经过这一个月的消耗,现在恐怕连五千都不到了,根本不敢出城来的,再说如果他们出城来,自己满可以杀个回马枪,将他们在野外歼灭,然后再拿下雍城,再依托坚城与韩信决战。可当他带着人马,赶了五天的路到达了陈仓关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韩信,那个让他一直认为是汉初最杰出的军事家的人,再次让他刮目相看,韩信带着的十万最精锐的汉军步卒,从汉中在骑兵从陈仓大举进军的时候,从原来的栈道上偷偷地潜回了汉中,并且他的大军并不向雍城进发,而是一举拿下了武关这个关中和大楚之地的咽喉,杀了楚军一个毫无防备,守卫武关的楚军仅有四千余人,虽然拼死力战,无奈实力相差太多,最终武关失守,楚军和自己的后方的门户,突然就落到了汉军的手中,而且韩信的人马并不停歇,继续向楚地深处开去,大有一举拿下彭城的意思。

而陈仓关的六万汉军骑兵,则依关而守,并不出关迎战,作出了一副要死守的样子。项羽只觉得自己完全被韩信给耍了,韩信真是牛啊,没有玩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玩开了明渡陈仓、暗修栈道。不愧是自己最佩服的军事家。面对韩信的奇招,项羽也不得不接招,他一方面用飞鸽传书回彭城,让范增他们有所准备,一方面准备撤退,他首先让钟离昧的人马先撤回了函谷关,自己则带着人马在一天晚上悄无声息的撤走了,而对面陈仓关内的汉军,则根本没有发现楚军的动静,当第二天他们发现的时候,迅速集结了人马向楚军追击,但当他们追出了近百里的时候,突然楚军从四面杀出,一时间箭如雨下,当头冲先他们的骑兵全部银盔银甲,手中长长的马槊,打着项字大旗,正是项羽的亲卫云骑卫,而项羽更是带着大军直杀入汉军阵中,将汉军阵营杀了个大乱,五千云骑卫如五千只老虎,在汉军阵中杀进杀出,将汉军杀得是溃不成军,四散奔逃。结果这支人数约有五万的汉军骑兵,最后逃回陈仓关的不过二万余人,剩下的几乎全军覆灭。使他们再也没有实力追击楚军。

项羽这才带着人马缓缓撤退,向函谷关的方向退去,因为现在武关已经被汉军给占领了,他只能带着人马从函谷关出关中沿魏境向南回楚地。他现在只希望亚父范增能顶得住韩信的攻势,守住彭城,同时他也十分担心留在彭城的虞姬,后悔不带她出来,否则怎么会陷她于险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