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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纳东苗寨(三)

在纳东苗寨的大殿里,我向他们讲述了我与纳辛王会面、相处,直到纳辛王将毕生功力传给我后逝世的全过程。除了古海棠的一些事外,我没有对整个事情做任何的隐瞒,也没有半分的歪曲。我心头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他们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既然他们是纳辛王的亲人,那么就有权利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他们知道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随他们的便好了。

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讲述完,我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实话,从我离开黑虿大狱那一天开始,我背上便背着纳辛王的秘密这个重担,总有一种不自由的感觉。我知道,那是我自己已经认为,我对生苗国负有责任——纳辛王将自己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我,自然是希望我能够保护生苗国的子民。

现在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我倒不认为这样我自己就没有任何责任了。但是至少,我不会对生苗国子民再有什么愧疚感。至于以后将怎么做,那是我以后的事情,我还会负责任,但没有负担。

听我说完整件事情,大殿里的所有人:白衣人多哥、灰衣人、还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妇人,全都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也许是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我和深深也坐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左打量右打量,总觉得有几分尴尬。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过一会儿,灰衣人开了口:“多谢楼先生,把这些消息带给我们。更要多谢楼先生,将我王的遗体火化,令我王的灵魂不受侵扰之苦,能够得到安息,多谢了!”

我连忙谦逊道:“先生不用客气。我受纳辛老大王一身功力的恩德,自然要报答老大王的!”

多哥向我点点头道:“为人子者,在父王临终之时也不能在他的身边,还要多亏了先生为我父王安葬,这份大恩,我多哥没齿难忘!可是您也知道,我三位哥哥,一家老小,尽数被满柯那奸贼所害,我家江山也被他侵占。这仇恨不共戴天!多哥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份仇恨!”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但是我多哥人微言轻,在南越地区本没有什么影响力。而我的对手,又是凶残粗暴的满柯,和老奸巨滑的花下巫神!无论是讲武力、讲兵力,我都没有办法与他们相争!幸好昨天晚上,我梦见妈祖娘娘降临,她对我道,今天有贵客来此,可以帮助我光复家国!我与这位诺诺先生,”他用手指一下那个灰衣人,继续说道:“便在今天,从一早便盼您到来。不过我也不知道满柯会不会对我下手,也不知道来的人是友是敌。还是诺诺先生设计说,既然来人是勇士,那他一定不会惧怕刀斧之事,于是我们安排下这一个刀斧甬道,以证实妈祖娘娘的话。冲撞之处,还请原谅!”

我不知道多哥讲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似乎他并没有讲到正题上。不过他对我们逊谢,我也不好倨傲,便点头示意,表示没有什么。这也解开了我们在寨门口的疑惑,原来是他们怕来人有假。

多哥看了看诺诺,又接着说道:“妈祖娘娘曾经有言,来人是整个南越地区最为勇敢的武士,也是唯一能够对付花下巫神,解救南越苍生的人。她还道,来人将为我苗寨带来吉音,令我好好相待!”

这话终于是说到正题了。我知道他们的意思,那是想套出我来此的目的。想到女娲娘娘的吩咐,我也不打算再拖延下去。因为能够让女娲娘娘给他托梦,这已经证实了多哥的身份,他当然是纳辛王货真价实的儿子,别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女娲娘娘的照顾的。于是我拿出了千蛊万魂钟。

此宝一出,整个苗寨大殿内便金光闪闪,一片光明。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件宝贝。在寨门口,诺诺已经见到过这件宝贝了,但这次见到,还是令他脸上布满了惊喜的神色。

我拿着千蛊万魂钟,望着多哥道:“王子殿下应该认识这件宝贝吧?它是纳辛老王爷亲手给我的!”

多哥脱口叫道:“千蛊万魂钟?难道我生苗国传说中的至宝,竟是真的?真的有这样的好东西?”

见我有不解之色,诺诺连忙解释道:“楼先生有所不知。千蛊万魂钟和紫霞丹珠是我生苗国世代相传的宝贝,特别是这口小钟,可以辟除百邪,克制巫术。我们一直都在担心花下巫神,若是他知道太子殿下在这儿,一定会发兵前来攻打。他手下有七个女弟子,个个巫术高强,我们绝非她们的对手。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件宝贝,就算是花下巫神亲自前来,他也拿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了!”

诺诺似乎是太过激动了,我还没有说要将千蛊万魂钟交给他们呢,他们就高兴起来了。不过想到女娲娘娘的话,我微笑着,将千蛊万魂钟交到多哥手上,笑道:“我正是奉了妈祖娘娘的命令,将千蛊万魂钟送到贵寨里来的。娘娘吩咐,将这钟挂在寨中祠堂的中檐上,可保这一方的平安!”

多哥双眼放光,千恩万谢地接过千蛊万魂钟,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地望着,笑着,一时没有说话。

我看了看深深,两人相视一笑。东西已经送到,我们也该走了。我正要站起来作别,多哥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可是,妈祖娘娘告诉我说,您是唯一能够克制花下巫神的人。这件宝贝可以克制巫术,若是您给了我们,那您在面对花下巫神的时候,不是吃亏不小吗?如此,岂不是反而害了您?”

好歹也是一个王子,倒是没有为得到至宝而乱了心神,仍然能够为他人考虑。我很有些欣赏地望着他,微笑道:“不用担心,王子殿下,妈祖娘娘既然令我将东西交给你们,自然知道为我考虑,不会让我在花下巫神手下被擒,更不会让我丧生在花下巫神的巫术之下的。这点请大家放心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