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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傻瓜孟蕾

我当即愣了一下,把眼看他,只见傅满江一脸从容。这人的心计果然了得,我是进去过之后才有此判断,想不到他完全可以通往我的行为作出判断。然而最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的是,他明知道这边毫无生机,居然首先考虑的是自己两位手下的安全,这种舍命成全自己手下的风格让我对他有了新的理解。

蚍蜉之祸源自我的不慎,我这么做责无旁贷,说难听点以命补过,只是苦害了昏迷中的刘旭。可是傅满江不同,自古以来,又有几位老板在大难来临之前,最先想到的是手下的安全。正所谓患难见真情,人性如斯,想到上次在阴阳谷,杜利军为了自己的逃脱,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保镖。两相对照,差别如此不同。

我收回目光,凄凉一笑:“希望我们的牺牲能换来他们一线生机,这样也算死有价值了。”

“呵呵,”傅满江摆动着探照灯。说:“但愿如此了。”

回想刚出门时,就是傅满江让我改变了对世界的看法,当时的他威风凛凛,简直就是将我们几个毛头孩子玩弄在股掌,想不到一年未到,居然会与他一起走人生最后一截子路,不得不感叹造物弄人。突然心中泛起很奇怪的念头,我们三人要是死了,谁会最伤心。呵呵!

“等下计划怎么个死法?”我笑着问傅满江。

“有心思想这个,还不如想想自己生命中哪一刻是最开心的。”

开心?仿佛我的生命里就没有哪件事情是让人最开心的,若非要想出几件出来,好像都是存活在个人脑海里的幻想情节。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傅满江怎么会提及这种问题,反问道:“那你呢?”

傅满江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看着她的时候。”

“你心爱的人?”

“嗯。”

我侧身看了看傅满江,毫无做作,想不到一个在外面能呼风唤雨的一代枭雄,居然如此儿女情长。我记得傅满江提及过,说他耗费人力物力就是为何讨取一个女子欢心,之前还不是尽信,此刻听他再度提起,看来无假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平时,我可能会追问下去对方是何方女子,此时却少了这份好奇。不过能让傅满江这种人气短的,想来那位女人定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看的出来孟姑娘对你心有情愫。”傅满江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别说我倚老卖老,孟姑娘是难得一遇的好女孩,个性率真,人又。。。。。。”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是不是人到了生命关头就变得罗嗦了?”

“由衷而谈,爱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你不去把握太可惜了。”一谈到儿女私情,傅满江像是换了一个人儿似的,脸上那副柔情怪诞的模样,哪像个闯荡江湖的人。

“马上就要天各一方了,还谈这些空泛没用的干吗?”

“你真以为孟姑娘会看不出你心思,弃你而去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侧脸看着他。

“连我都看的出来你脑子里在盘算什么,她心思这么细腻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傅满江脚下不小心踢到石块,痛的哎呦了一声,接着道:“她之所以陪着卢兄弟几位进去,只不过不想破坏你的计划,要是我猜想没错的话,她马上就会跟过来。”

就凭傅满江与孟蕾这么几天的相处,他能如此了解孟蕾,我不大相信,也不知道是不相信傅满江的判断,还是不相信孟蕾真会为了我而不顾自己的生命。嘴上倔强回道:“别把自己弄的像个心理专家一样,小心你自己脚下。”头却情不自禁的往后望。

这一眼回目,答案是傅满江猜对了,孟蕾果然正从后面往这边赶,天呐,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傻,明知道过来死路一条,居然还往这边跟来,她图什么?难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到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你牛,未卜先知。”我不得不服。

傅满江呵呵一笑,自诩道:“这不是算命,这是阅历加洞察力。我还看得出来,你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在你心灵深处,比谁都敏感。”

我承认我是个敏感的人,直白点说,很多事情上都有点小题大作,谨慎中的谨慎,老怕自己做的有出漏,往坏一点说,就是神经过敏。我干笑一声:“性格属于天性的,明知如此,想改也改不过来。”

“也不是,主要是在你的意识里,总以为大家是因为你父亲,才随你出来,所以在事情上,总认为不容有失。”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这次若是能安全回去,不再航海了。”

“想不到你跟女人一样善变,不过现在无需矛盾,就算你还想航海都没机会了。”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孟蕾赶上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笑容可掬地说:“看到我也不等我,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你这又是何必。”我没好气地说,心中却是痛的厉害,事已至此,想把她赶走已是不可能了,后方的蚂蚁早已过了石缝,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从阵势上看,大部分的蚂蚁都往这边跟来,越是这样,越为孟蕾不值,若不这么傻,凭她好手好脚,完全有机会逃出去。可如今她放弃了最好的机会,我除了默默感动之外,还能说什么。

“嘻嘻,”孟蕾故作轻松笑着,“本来我是准备往那边走的,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跟你走比较好,你也知道的,大头那人话多起来,谁的耳朵都受不了。”

“好了,你就别这样了,”孟蕾越是不想让我心中难受,我心里对她越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免烦操,没好声地说:“我背着刘旭已经够吃力了,你还把手压在我肩膀上,还不快点拿开。”

孟蕾收起了笑容,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一声不啃地走着。傅满江看不过去,说:“来都来了,还能被你骂回去,算了,何必把大家弄得不愉快,愁眉苦脸也是一种死,带着笑容也是一种死,做人何不洒脱一点。要怨就怨爱这个玩意会毒害人的正常思维。。。。。。”

“好了,情圣!。”我打断了傅满江的话,心头忧心如焚,现在说这么多还有什么意思,就不明白自己优秀在哪里,值得孟蕾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明知前面是条死路,还要不计后果跟了过来。埋怨已经没用,却又不知道该说些怎样的安慰话给她听,低着头,背着刘旭只管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傅满江感触说道:“能与心爱的人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就没他这么好心情了,农村出来的毛头小子,想法也实在多了,怎么说好死不如赖活,感情这玩意总归是飘渺虚无的,只是傅满江坐拥一切的一代枭雄如此儿女情长,令我始料未及,苦笑道:“想好了没,等下怎么个死法?”

傅满江一拐一拐的走着,叹了口气,“你怎么是这种人,真是屈了孟姑娘了。”

“我怎么了?”我让他说的莫名其妙。

傅满江没有回答我的话,一伙人不再说话,没多久走到了葫芦口,站在边上,我回头看了看离我们尚远的蚍蜉,说:“我们生命的里程开始倒计时了。”

一路上孟蕾都不啃声,怏怏不乐地走到葫芦口边,席地坐下来,把双腿搁在外面晃荡着,我心里头揪着难受,把刘旭小心地放下来,看着毫无知觉的他,感慨说道:“兄弟,还是你好,无声无息的离去。”

调侃过后,我看了看孟蕾,犹豫了一下,还是挨着她坐了下来,把刘旭靠在自己身边,望着黑咕隆咚的前方,怅然若失,问孟蕾:“你怎么这么傻?”

孟蕾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着自己长长的头发,许久,说了一句:“我不想死的这么难看,等下我们手拉手一起跳下去好吗?”

都到这种情景了,我还能说不吗,我点了点头,投以一笑,回身叫傅满江:“傅大老板,坐过来聊几句吧,等下我们四人就往下跳,要是下面是个水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傅满江拿着探照灯,一瘸一拐的四处扫射,转了一圈,除了眼前这个半圆形的洞口,毫无生机可言,绝望的坐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说:“就算下面是个水塘,也承受不住这么高坠落下去的冲击力啊。”

又坐了一会,双耳都能听到后面蚍蜉爬行的声音,转身一看,黑沉沉一片,也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唉,再想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我伸手抓起孟蕾的手,沉吟片刻,说道:“谢谢你!”

孟蕾回以一笑,“你知道刚才为什么我都跟在你后面走吗?”

我说:“是不是因为我语气不好,让你憋屈了?”

“不是,”孟蕾说:“我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下跟随一个人的感觉。”

“那有什么好玩,”我举目往向前方,浮现母亲注视父亲离开的目光,黯然一笑,想到一事,“孟蕾,问你个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