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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姥山

冷萱菲站在山路顶端,即便萧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很久,仍然站在那边,伊人盼人归,白芪低叹一声,走到了自家徒弟的边上道,“人都走远了,不会回来了,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冷萱菲置若罔闻,似乎未曾听到自家师娘的声音,后者一声低叹,揉了揉冷萱菲的脑袋心疼道,“也不知道你这般冒险为了什么,为了能够在他边上留下,不惜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踏入那传承,你师娘当时听到心中那叫一个慌乱,不过还好你没事,可惜这苦心那萧白却是不知道,到头来反而是扑了个空。”

“师娘,萱菲没事,为了以后能够走在他边上,这险还是要去涉足的,这一次他不愿带我,那么萱菲就等到下一次,等到海枯石烂,我不信他萧白不会出现!”冷萱菲轻轻一笑,抱住自家师娘的身子,将头埋在白芪的胸口,“师娘,说是这么说,但是萱菲心中还真是难受的不得了,他萧白怎么就真的一点感情迟疑都没有吗?我冷萱菲真的就如此比不上那个女子吗?都差不多十年过去了,他的心里莫非真的还是被她一人占据着吗?!”

“苦命孩子,想哭就哭吧,既然你都选择这条路,那就莫要顾前顾后,把那小子的心抓住就好!”白芪劝慰了一下冷萱菲,等其在自己身子里安稳好心情,带着萱菲往山上走去,“萱菲啊,你师娘当时带那小子上山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直接给你和那小子下药,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们两个不久在一起了,那小子会把你丢下去不成?”

冷萱菲闻言俏脸一红,娇斥了一声自家师娘,心情好转了不少,至于心中对这个办法的真正想法,不言之中。

离开了九宫天的萧白,没有迟疑直接踏上飞梭往南方的天姥山前去,这一次九宫天一行没有多少波澜,不过自己想要与冷萱菲说清楚也未曾说清,这情债还是在那里背负着,而萧白最不擅长的便是这情债的偿还,“天下最痴情的便是女子……但我何尝不是那最痴情之人?”

天姥山存在了数千年一直都是一座颇为神秘的山峰,凡夫俗子上山找不到路,而修士也会在那迷雾之中迷失方向,不过数千年来也没有听到过什么闹出人命的事情,故而此山虽然神秘,但是周围的那些个凡人樵夫并没有多少畏惧,而且此山山下能够走入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妖兽鬼怪,对周围的百姓倒是一件幸事。

花了三天时间萧白就到了这天姥山下,将飞梭一收,收敛气息朝山脚走去,行走在山路之间,萧白遇到一名拾柴归来的樵夫,见到萧白器宇轩昂,不似寻常人,樵夫也没有多少敬畏,微微一躬道,“先生可是仙人?”

“老先生如何看出?”萧白驻足看着这白发樵夫,后者笑了笑道,“老夫在这里好歹是劈了数十年的木柴,也是见到不少的仙人,像先生这样出尘的,凡人再怎么有修养也未能如此,不过先生倒是这数十年以来性子最亲和的仙人,老夫见到的仙人,大多都是出言不屑,或者是威逼恐吓,反正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个凡俗鄙汉。”

萧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这樵夫拦下笑道,“上仙,老夫在这里砍了数十年的木柴,也是知道几条上山的路,虽说老夫没有上去过,但是这几条路好歹也算是知道个好坏,那些个仙人我也是看人指路,就凭上仙你这不视我等为草芥的态度就值得老夫为你指一条最好的路!”

“沿着此路先行百来步会见到一巨石,上仙踏入巨石之后就会看到一条蹊径小路,沿着那路便是上山最稳妥的路,小老儿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就此别过!”老樵夫说罢,背这竹筐往萧白来时的方向离去,萧白等这老者走远方才回神,这老者行径古怪,但是的确就是一普通凡人,没有半点修为,至于其所说的数条路,萧白觉得不差,但是自己有这天姥山大妖所给的令牌,这山路选择倒是没有那般重要。

走了百步看到那老头所说的那块巨石,萧白想了想之后还是一步踏入石头后面的小路,视野就被迷雾所遮拦,唯有脚下的一条小路还算清晰可见,而迷雾之中不时有一道道女子哭声响起,还有不少人死之前的凄厉惨叫,甚是诡谲骇人,不过以萧白的心境,这等干扰只能说不值一提,脚步不停接连踏下数十步,忽然眼前景象变化,自己又回到了一开始走过的地方,“幻阵,倒是有点意思……”

萧白一点自己双眼,扫过周围一圈想要找到这幻阵的阵眼位置,然而却是连丝毫的踪迹都未曾找到,其中原因要么这并非幻阵,要么便是这幻阵高超,已经到了连萧白都看不穿的地步,但是这等幻阵少之又少,萧白既是阵法大师的境界,更还有河图的辅佐,能让萧白连端倪都看不到的幻阵也只有上古的寥寥几个阵法。

“罢了,此时在这里研究也没多大意思,还是直接去问问她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萧白想了想直接将神曲所给的那白玉令牌取出,然后打入了一道灵力,接着身前的重重迷雾散开,连带着那些个哭声哀嚎声也一同消散,身上的那股压制也不复存在,萧白纵身一跃,拔空而起直接飞到了天姥山的最巅峰,双脚刚一落地,就看到那白衣女子站在身前眉头皱起,神色颇为不善。

“你是第一个直接飞上来的人,在此之前,没有一人能够如此,即便是你的师父,也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萧白心神一动,正要道歉,神曲却已经缓缓挪动脚步往这山巅之上唯一的白玉大殿走去,“跟上来,此次给你一次机会,下不为例!”

萧白默然,心中却是对神曲这大妖为何对自己如此有些许的纳闷,随着神曲一同走入了白玉殿后,萧白看到了大殿正中摆着的一张宣纸,纸上只写了一半的诗词,还剩下一班空白余留,而这诗词的字迹萧白一眼就看出乃是自家师父的手笔,心中不知道自己师父与神曲是个什么关系。

神曲一个纵身将墙壁之上的宣纸拿下,然后将其摆在殿中唯一的方桌之上,这偌大的大殿,只有寥寥一张方桌,一张寒玉床,还有两张木椅,再无他物,女子常用的梳妆打扮,胭脂水粉在神曲这大妖这里没有一点,不过以其容颜,浑然天成,的确不需要这些东西来粉饰。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萧白看着神曲,喃喃想着,目中带着欣赏而没遐想,亦没欲望,然而神曲还是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再看我便挖了你的眼,别以为我和你家师父有什么关系,弱硬说有,那也是仇怨,而非恩情,你小子莫要惹恼了本宫,莫说你,连你家师父到本宫的天姥山也是安稳不动,生怕惹怒本宫!”

萧白禁声不语,神曲又拿出了笔墨纸砚道,“你师父当年到我这里还我一个人情,要给本宫写一首诗,结果写到一半就停笔不动,说剩下来的一半日后会有人来完成,本宫等了足足五百年,多次想要找你师父问剩下的诗,但好歹算是忍住了,而你应该就是你师父说的那个人,快点给本宫将剩下的一半完成,本宫若是满意,说不定还能帮你一二!”

萧白闻言,将目光落在这宣纸之上,这纸上只写了寥寥四句: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然而就只是这四句,就将这座天姥山的风景韵味完全的展现出来,这份才情,萧白觉得九宫天白水所说自家师父年轻时的风流似乎并非没有根据,而想要在这等诗句之后补足剩下的并非一件简单事情,神曲也不急于一时,慢慢走出大殿,浑身浸在月光的照耀之下,而其身后,出现了一名名宫装女子在调弄琴瑟,而其身前,云雾缭绕,有仙车风鸾,萧白看着此景,渐渐失神,然后目光一亮,从储物戒之中拍出了那只黑色玉笔,沾了墨水,在宣纸上开始书写后面的诗句。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炮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后面诗句一完成,整张宣纸都散着淡淡的柔光,透露出一股超然气息,而神曲不知道设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萧白的边上,看着这张宣纸,一眼扫完上方的诗词,喜形于色,将宣纸拿到大殿之外,对着月光,如释重负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