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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亦正亦邪1

能开成京师最大的赌场,背后的人自然不可小觑,虽然祁王便装出行,可祁王刚踏入赌场门口,庄家已经知道今天来了一条大鱼。

但这条“大鱼”不赌,反而把钱袋子给了别人,坐在一旁看戏。

庄家一时摸不透祁王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出老千,表面上看赌场还是一片热闹非凡,实际上严阵以待。

小王子连赢了数把,还没有要输的迹象,庄家就被告知祁王要见他。

庄家心惊胆战,心想难道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难道祁王来赌场不想嬴反倒想输?

这世上当然没有想输的人,只有不想别人嬴的人。

殷承钰端坐在庄家的会客堂内,掀开茶盖品了一口,竟然还是白茶!

殷承钰心底存了疑,如果说茶楼背后是万阁老,这事也不算什么稀奇,可这是赌场!万阁老最为爱惜羽毛,是不可能参与赌庄的生意。

那这“白茶”到底是什么意思?

殷承钰正思索着,庄家一路小跑着过来,刚进来就行跪拜大礼,也不知道是他主动行礼,还是被门槛绊了个跟斗。

既然只是一个商户,殷承钰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别让他赢得太轻松,也别让他输的太惨,把兜里的点银子赌尽就够了,最重要是让他赌上瘾,明白吗?”

庄家不知道这人与祁王什么仇,祁王这么祸害他,但贵人的事情他不敢插嘴,只得不住称是。

祁王自然有盘算。

小王子是要在京师常呆的,祁王“引入门”,下次他得了陛下的赏钱,就会自己来的,久而久之便是赌场的常客,无论日后陛下给多少赏赐,小王子一分都别想带出大梁去,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庄家眼珠一转,想到讨好祁王的招数,油嘴滑舌地说道:“王爷赏脸来,小人怎么敢赚王爷的。这人输的钱,小人只拿两分,算作给伙计们张张罗罗的一点跑腿费,其余都还给王爷,如何?”

“你倒是会做生意……”殷承钰笑着赞道,正眼瞧了庄家一眼,忽然眉头微微一皱,喝道:“你身上穿的是锦衫?”

太祖当年有令,商人不许穿绸缎,没有官身不可穿锦,而这赌场庄主,可真是大胆!

庄家一顿,这才想起祁王在说什么。

他早忘了太祖当年的禁令,毕竟他这样的大商人,跟官府的关系密切,与官老爷喝茶入宴,怎么能不穿锦衫呢!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在庄家看来,小祁王还是没见过世面,过于大惊小怪了,但他很给祁王面子,当即认错,并且提议小王子输的钱,他与祁王一九分。

殷承钰看得出赌场庄主有恃无恐,她也不想打草惊蛇,只得宁息人事地说道:“罢了,下不为例。还有这茶不错,哪来的?”

庄主毫无防备地答道:“这是福鼎的贡眉,王爷要喝好,小人这就……”

殷承钰不客气地打断道:“听你的口音,不像福鼎人。”

庄家答道:“小人浙江杭城人。”

殷承钰点点头,她隐隐约约摸到一点脉络。

这白茶从万阁老起,在浙党圈子盛行,连着浙淮一带的大商人也要附庸风雅,或者在宴请长官的时候投其所好地奉上……

果然,庄家还不熄讨好祁王的心思,继续刚刚祁王打断的话说道:“王爷要喝好,小人这就准备一两奉上。”

“不必了。”殷承钰说道,“本王偏爱西湖龙井,年年生,年年新。”

说罢祁王起身就走,留下庄家觉得祁王莫名其妙。

场外小王子输空了口袋,有点红眼,当场就要打人抢钱,还好祁王出来得及时,安抚道:“输的是本王的钱,你急什么?”

小王子恶狠狠地骂道:“你们大梁人使诈!”

殷承钰面色微微一变,一时间气氛紧张的很。小王子也不傻,知道说错了话,闭上嘴,不再争辩了。

忽然郑卓来报,许国与魏淮定在武馆比试,而武馆的包厢,王勐已经预订好,只等祁王移驾。

殷承钰这才转移话题道:“今日武馆有场好戏,跟本王去看看。”

听说是看比武,小王子来了兴趣,赌庄的事情就翻篇了。

今日城北武馆人满为患,这倒不是相扑打拳比赛的功劳。实际上,大家都听说了,京师武堂训导挑战前城北兵马司副指挥使,这可是百年难遇的“赛事”。

虽然许国被贬为弓兵,但在北城相当有知名度,小商小贩都撂下摊子来捧个场凑个热闹。武馆也设下赌注,供好事者赌许国与魏淮谁能嬴。

小王子赌上了瘾,不放过任何一个赌注的机会。可这两位“比试选手”他都不认识,不得已求助祁王道:“你说,谁赢的机率大?”

殷承钰慢条斯理地说道:“许国与英国公庶子武力高低,本王还真不知道。但是许国最怕麻烦,如果赢了魏公子,那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就凭这一点,许国绝不会嬴。”

可殷承钰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人反驳道:“贤弟此言差矣,这魏淮怎么会嬴呢!”

殷承钰不耐烦地偏头一看,刚好对上万懋的眼睛。

万懋不以真面目示人,反以面具覆面,可因为目力不佳,离不开那副从西洋特意配制的琉璃镜,只得带了一半面具,露出眼睛,根本起不到遮掩身份的目的,反而愈发明显了。

瞧见万懋这弄巧成拙的模样,殷承钰忍俊不禁,摇着手中的折扇,反问道:“子惟兄有何高见?”

万懋发觉自己根本藏不住,索性也不藏了,一把扯下面具。

万懋与殷承钰坦诚相见,自然也不会对殷承钰的身份遮遮掩掩,躬身行礼道:“殿下,事成与否,当有天时地利人和。”

殷承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问道:“所以呢,魏淮怎么失了天时地利人和?”

万懋又躬身一礼,继续答道:“魏淮今日当值一天,许总兵却恰巧一日轮休,两人比试,许总兵可以逸待劳,魏淮不算得天时;北城本就是许总兵巡视之地,与武馆老板交好,魏淮舍近求远来城北,不算得地利;而且魏淮诱拐许总兵的幼女,逼迫与之一战,此举有悖人伦,自然也不算得人心。如魏淮这般,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得,如何能胜?”

看万懋煞有介事地条分缕析,殷承钰只觉得他天真。

刚刚一面之缘,殷承钰只觉得万懋文弱,如今仔细打量万懋的双眸,这才发现万懋太干净了。

多年来诗书熏陶、盛赞滋养,让那双眼睛温润而有神,并且多年来在万阁老的保护下,不沾染官场上的私营苟且,哪怕在翰林院也呆了三年,眼中也没能多上一丝算计,有的还只是文人的执拗。

万懋眼底那份干净不由让殷承钰想起燕晟,在心底比照一番,最终想明白,燕晟与万懋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燕晟的“清白”是经过命运捶打后一捧石灰,而万懋却是未经世事的一抹初雪。

万懋长篇大论告一段落,祁王还没说话,就听到小王子“啪嗒”一声把钱袋丢到“魏淮”这侧的赌桌上,还对万懋嚷嚷道:“老子想放哪放哪!”

万懋哪里见过这么粗鄙之人,被骇得退了一步,惊疑不定地看向祁王,一时间猜不透小王子的身份,可若说是仆从,祁王待他还很客气,若说是客人,祁王怎么与这种野蛮人为伍?

看万懋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殷承钰嗤笑一声,收了折扇,几步走到万懋身旁,耳语道:“子惟兄还是回府上谈诗词歌赋,风花雪月比较好,武馆这喊打喊杀的地方,不适合子惟兄。”

说罢殷承钰带着小王子往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