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样了。”
小门再一次被推开，军官制服男人背着一人多高的‘7’字型巨大镰刀走了进来。
“出现了一点小麻烦，但是问题不大，”
一道道流光流过瘦削男人脸颊，“我要找到他们的数据输入端口了。”
“希望你不要再犯一次错。”
军官制服男人抬起手环看了一眼时间，冰冷的说道。
“我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瘦削男人冷笑一声，这时候他身上的光辉骤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又是相同的陷阱，这家伙是在挑衅我吗？不对，有意思的伪装，”
连接着数据线的手心结构闪烁起璀璨的光辉，“我抓到你了，小家伙！”
——
“杰斯叔叔，对面那个黑客发现我伪装的数据端口了，他现在正在调集数据过来，我们现在要去突袭核心主机了！”
耳机里传来维安娜带着些许紧张声音，她敲打的键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出现了些许不符合节奏的错误的停顿，似乎是敲错了键。
“嗯，”
何奥温柔的笑了笑，他注视着身前紧闭的合金门，“别担心，我们会成功的。”
耳机里沉默了刹那，然后传来了维安娜坚定的回应，“嗯！”
那急切的敲打键盘的声音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而何奥的手也放在了这扇合金门上。
这扇门与之前他在电梯井遇见的那种闸门似乎是同一种材质。
何奥用力敲了一声，回应他的一声极其低的闷响。
这种闷响一般不会出现在敲击门的时候，而是会出现在敲击墙壁的时候。
这证明这扇门很厚，不会比一堵墙更薄，而且是纯粹的实心。
这扇门与门框的缝隙也非常的细微，似乎是用某种精密切割工艺直接在一整块合金上切出来的门和门框。
何奥将力量汇集在手臂上，用力推了推门，整个门连带着墙壁都发出了一声剧烈的闷响，但是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没有丝毫的改变。
看来锁也很坚固。
骨斧是能破开这扇门的，但是需要时间，使用神识加强骨斧，能够缩短破开这扇门的时间，但是会增加神识的消耗。
何奥后退半步，抬头看了一眼这扇门周围的墙壁。
或许可以不从门入手。
他关闭了麦克风，抬起骨斧，噼开了门与墙面连接的地方。
伴随着一声巨响，碎石飞溅而出，暴露出里面由钢筋编织而成的墙壁骨架。
这扇门藏在墙里的门框边缘是锯齿形，并且有一个个合金勾伸出，与构成墙体的钢筋缠绕在一起，维持了门框和墙壁的连接。
不过即使加了这种加固，这墙壁的坚固程度也远比不上这扇合金门。
何奥挥起斧头，沿着整个门框的边缘都噼砍了一圈。
然后他看了一眼门框周围暴露的墙壁内部，在大概摸清楚门框周围的墙壁内部的结构之后，他再次挥起斧头，勐地向着墙壁砍去。
一道道钢筋被锋利的斧刃砍断，飞溅的水泥和砖石碎块铺满了地面。
大概将门框周围的墙壁都砍了二十公分左右的深度的时候，何奥将斧头砍进旁边的墙壁，松开斧柄，两手抓住门框被砸出来的边缘，身子半蹲，勐地用力。
如同虬龙一般的肌肉沿着他的身躯隆起，澎湃的力量被他分配集中到手臂，双腿和腰腹。
恐怖的震颤蔓延到整个墙壁，一道道细密的裂纹顺着厚重的墙壁延伸开来。
何奥脚下的碎石弹跳起来，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耳机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骤然停歇，接踵而至的是维安娜兴奋的声音，
“杰斯叔叔，我们成功了！
！
”
“已经控制核心主机，正在解开防火墙，正在控制网络内其他终端，开始拷贝核心数据文件······”
与此同时，夏娃的声音也缓缓响起，“发现对方超级计算机义体，正在突破义体防火墙······”
——
“怎么可能！”
流淌着各种光辉的房间内，身体连接着巨大线路的瘦削男人骤然抬起头，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抬起手来，就要拔除连接在自己身上的数据线。
卡——
也就在这时，一朵火花在他身体的关节处炸响，紧接着如同夜幕下的烟火一般不断闪烁的火光在他身上亮起，他拔除数据线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停在了原地。
庞大的数据输入撑爆了他的义体操作系统，也撑爆了他的核心控制系统，不受控制的流淌电流在他身体内乱窜，再这样下去，他的大脑就会被这些无法控制的电流烧坏。
他会死在这里！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就站在门口的军官制服男人，此刻那个军官制服男人正看着手环，似乎也发现了核心主机被控制的事实。
瘦削男人的嘴唇艰难的张开一个缝隙，“救······救我······”
军官制服男人放下手环，看着浑身冒着电火花的男人，一脸平静的走过来。
看着他靠近，瘦削男人脸上露出得救的神色。
然后这神色就永远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飞溅的头颅撞在房间的墙壁上，然后滚落在角落里，那遍布头颅的光辉灯带闪烁了一下，最终永远的熄灭了过去。
连接着数据线的无头尸体在军官制服男人身前倒下，他注视着这具义体尸骸，面色平静的将手中的巨大镰刀收起，“没用的东西。”
然后他弯下腰，直接拔掉了操作台角落里的网线，整个房间流淌的光辉在这一瞬间变回了成了警报的红色。
他转过身去，一边抬起手环，一边走向房间的门口，“拔掉所有的网线，放弃云端备份，用备用储存设备进行本地备份，已经完成云端备份的文件全部粉碎。”
“长官，本地文件无法删除，备份工作无法进行，我们的电脑好像被控制了。”
手环里立刻传来一个回应。
“我知道了。”
军官制服男人拉开了房间门，走出了房间，浓郁血腥味如同浪潮一般迎面而来。
这个最底层的区域，在这个核心主机所在的房间之外，是一个并不算特别大的控制室大厅。
此刻军官男人站在主机房间的门口，他的正对面往前走十几米是控制室的墙壁，
他的右侧二十米左右地方也是墙壁，墙壁之间有一台关着门的电梯，和一扇紧闭的合金门。
而正对着电梯和合金门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巨大透明的玻璃幕墙，幕墙后隐约是一个空旷的空间，澹澹紫色的纹路在玻璃幕墙后闪烁。
轰——
巨大的震动声从控制室的一侧传来，军官制服男人扭过头去，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正是那一扇合金门，
此刻那小门正在剧烈颤动着，门框周围的墙壁迅速的脱落。
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从门后走出。
在军官制服男人看向小门的时候，那小门彻底从墙壁上脱落，厚达三十多厘米的合金门被缓缓的举起，那门后的人一点点的向前，将整个门从之前框柱门的墙壁中向前推开。
随着这扇门渐渐离开墙壁，两只隆起丛丛肌肉的手臂也缓缓显露在军官制服男人的面前。
他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拿出一支内部流淌着紫色液体的注射器，插入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镰刀，纵身跃起，向着那个合金门飞奔而去。
在那小门完全被推开墙壁的瞬间，他的镰刀也高高举起，镰刀刀刃就要绕过阻挡在前面的门板，向着门后的身影勾去。
“啊！”
同时在这瞬间，一声暴喝从那门后传来，紧接着军官制服男人只看到了那隐约从门后显露的强壮双臂骤然发力，伴随着一声呼啸的风声，巨大的门板像拍苍蝇一样向着他迎面掷来。
他躲闪不及，直接被这门拍中，整个人被拍飞回去。
他肩膀抵住门板，双脚踩在地上，整个人被门板冲击力带着飞速后退，控制室光洁的地板也被他的双脚刮过，如同犁过的地面，勾出两道长长的勾痕。
最终他的身体停留在了那巨大的玻璃幕墙之前。
轰！
他将已经没有力道的合金门板拨开，厚重的合金门板从他身前落下，倒在地上，发出轰鸣的声响。
何奥拔出嵌进墙壁的骨斧，越过被他破开的门洞，缓缓踏入了这间控制室。
刚刚掷出门板的时候，他短暂的开启了超忆，不然不会造成这样具有压迫感的力量差。
何奥注视着眼前的军官制服男人，对方也是一个C级，而且是一个并不弱小的C级。
他的目光落在军官制服男人手臂上被衣服缠绕着的一支空的注射器上，“B级基因药剂？”
“对，”
军官制服男人伸手拔掉了这个注射器，将他丢入了一旁的角落里，他注视着何奥，露出一个微笑，
“杰斯，我不得不承认，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天才，能创造出这样的能够改变世界的东西。”
“看来你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何奥注视着军官制服男人的眼睛。
这个男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亢奋，何奥曾在刚刚闸门上，舍命袭击他的那些拿着基因药剂的研究员身上也看到了相似的亢奋。
这样的亢奋也同样出现在刚刚在应急通道拦截他的那个三人小队身上。
“我感觉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军官制服男人微笑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这种浓郁的程度让‘杰斯’的身体下意识起了一些恶心的反应。
在实验室外围蔓延的那些血腥气，或许就是起源于这里。
何奥的目光绕过军官制服男人的身躯，看向他身后的玻璃幕墙，在那幕墙之后的巨大空间里，何奥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那些闪烁的光辉，有些类似于杰斯父亲制造的法阵。
此刻，一些压在何奥心底很久的谜题终于解开。
为了避免制造杀戮，杰斯制造的基因药剂原始配方中，其实是没有任何的可以作为祭品的‘生命’的。
但是基因药剂的原本仪式，是需要支付代价才能获取力量的。
虽然那些服用了基因药剂的人，在死后生命和灵魂都似乎会被拿走作为代价，但是相对于他们获得的力量来说，这点代价并不合格。
而且如果他们没有死的话，按照杰斯之前的实验效果，基因药剂的力量会自然衰退，并不会直接取走他们的性命，只是有可能会减寿。
但这只是杰斯研究的最基础版本的基因药剂，提升的力量并不强，被神秘人调配出来的能够获得更高级别力量的基因药剂未必具有相同的特性。
不过何奥目前还是基本认为，服用神秘人这种基因药剂是不会直接导致死亡的。
虽然何奥现在见到的所有使用基因药剂的人都死了，但是从他刚刚看到的那些对于基因药剂力量十分熟练的研究员的情况来看，那些研究员应该是多次服用过基因药剂的。
并且那些之前使用基因药剂的人，都是正常使用基因药剂，并没有表现出了赴死的觉悟。
这证明他们在使用之前，也是相信基因药剂不会死人的。
但是如果他们这么轻易的获得了力量，那么谁来支付代价呢？
这个世界的力量是遵从等价交换的。
那玻璃幕墙之后的法阵解开了何奥的疑惑，神秘人融合了杰斯父亲和杰斯的研究成果，通过杰斯父亲的法阵，将可以做代价的‘东西’‘提取’出来，然后融合进基因药剂里。
基因药剂里本身就是含有‘代价’的，只是支付这些代价的人不是基因药剂的服用者罢了。
而在何奥看向玻璃幕墙后的这段时间里，军官制服男人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汇集在何奥身上。
他知道何奥虽然在看着他的身后，但是从何奥的躯体动作来看，何奥本身并没有放下防备。
甚至这视线的转移，本身就是可能一场，何奥吸引他攻击的‘陷阱’。
他提着手中的镰刀，注视着何奥，“维德已经死了？”
“神秘人没有告诉你吗？”
何奥收回目光，看着军官制服男人。
“老板只是说维德去执行其他任务了，不过依照他的习惯，我估计他也会试图诱杀你，既然你还活着，那么他应该已经死了。”
军官制服男人笑道，“有一支基因药剂失窃了，大概率是维德拿走的。
“看来这个基因药剂的能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种能力，我更喜欢肉体的提升，更喜欢能提升我自己战斗力的东西，但是可惜的是，老板只做出了这种基因药剂。”
······
何奥眼前的视线一花，他再次站在家里的那个小屋中间。
这场梦境依旧是之前的场景，只是未曾接续之前的故事，它就像真实的梦一样支离破碎。
这一次，何奥坐在餐桌之前，身旁坐着妻子蒂妮，面前是正在用叉子卷着面条的母亲，父亲坐在母亲的身旁。
“杰斯，你怎么了？”
母亲放下了手中已经卷满了面条的叉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何奥，“你今天怎么呆呆的，没睡好？”
何奥看了一眼母亲，目光扫过餐桌上的三人，扫过墙壁上已经有些老旧的漆面，扫过胡乱摆放着各种小东西，并不整洁的柜台。
他顿了顿，
“没事，就是想多看看你们。”
······
在何奥的视野中，温暖的餐厅和冰冷充满血腥气的控制室叠加在了一起。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在没有开启超忆的情况下，他也能较好的处理真实与梦境之间的关系。
他注视着军官制服男人，眼睛安静的如同一座深潭，“神秘人有告诉你这个基因药剂对应的天赋序列的是什么吗？”
“他没有告诉我这个B级天赋序列的编号，不过他告诉了我它的名字，”
军官制服男人注视着何奥，打量着何奥身体的动作，“织梦师”
“织梦师，”何奥语气顿了一下，笑了一声，“好名字。”
两人聊天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志趣相合的朋友。
“你找到我的破绽了吗？”
何奥侧头，注视着军官制服男人。
“没有。”
军官制服男人摇了摇头，“这基因药剂有时间限制，到了后期，力量就会衰弱，就有这一点不好，或许你可以改进一下。”
“确实，”何奥点点头，“不过我不打算继续让这个东西扩散出去了。”
“那倒是可惜，”
军官制服男人笑了笑，“不过你的灵魂也在被‘梦境’吞噬吧，你现在应该比刚刚虚弱了。”
何奥抬起斧头，看着他，“试试看？”
在他开口的刹那，军官制服男人就已经再次纵身跃起。
他手中的镰刀高高举起，闪烁蓝色电弧在镰刀上一闪而过。
而与此同时，何奥的身体也弯腰向前。
他并没有去碰那镰刀，而是拉近距离，用骨斧砍向军官制服男人胸口。
镰刀的攻击范围比斧头更长，而在近距离战斗的时候反而没有斧头灵活，所以拉近距离攻击是更好的方法。
何奥的身体不断靠近军官制服男人，当他越过某个距离的瞬间，一道闪耀的电弧突然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过他的全身。
让他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僵直。
何奥注视着近在迟尺的军官制服男人。
这感觉让他有些熟悉。
某种特殊法师技能，还是，
奇迹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