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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谁出主意谁就去

最后,方一藻总结了部下的实地调查,以及自己的推论,给皇帝提出了解决办法。

“以吴三桂串所部疾趋松山,刘肇期率马步官兵疾趋杏山,已会集宁远校场点验,向杏山进发。

他本人亲着甲胃,驰赴中左所,在大军当中勉效决策。

丘民仰坐守镇城宁远,以固根本。

按兵部所议,前锋镇臣祖大寿“相机挠之、惊之、剪之、骄之、逼之。

乘其骄惰,三镇出其不意,攻奴中坚,择机捣毁他们。”

对于方一藻的方案,崇祯开始是满意的。

但随着祖大寿的屡次上疏,让他觉得方一藻的计策,那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在祖大寿看来,目前辽东面对清军根本就不足以主动出击。

不要以为金国凤侥幸赢一场,大明的士卒就能出城吊打清军了。

看一看金国凤是怎么打赢的,他可是想跑没跑了,才被迫打赢的。

要是他能跑,早跑了。

但这种事方一藻指定不会上报,战事的结果是金国凤赢了就行。

崇祯本想把杨嗣昌放出去,发挥更大的作用,结果目前的形势越来越乱,又深陷重围。

西南、东北、中原都乱成一锅粥。

只剩下西北的贺今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搞事,出其不意给崇祯一锤子。

故而朱由检的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

第二天。

崇祯召集廷臣议事。

眼看着辽东战火再起,朝廷又拿不出什么有效的遏制手段,他如何能不着急?

陈新甲为了防备锤匪也提出了他的建议,比如在天寿山那块地界设置总兵。

在徐州设置重镇,开通两京咽喉,向南保护皇陵,中间防守漕运,保住京师的粮食供应。

同时着手改编军队,严加侦探、强化训练、整顿马政、演习火器、查禁贪占等事务。

结果因为军纪稍微严格了一些,明军士卒在夜里发生了哗变。

最重要的是陈新甲一直都想要把二进宫的傅宗龙,从诏狱里捞出来。

要不是邵捷春服毒自杀,他也想把这些有能力的人都给捞出来,为大明效力。

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自是有些魄力的,奈何依旧被言官们弹劾,毕竟哗变不是小事。

总之言官们的标准就是你绝对不能出错。

他们对别人要求都是圣人标准,对自己要求都是:没有要求!

面对崇祯的提问,此时廷臣内出奇的沉默。

因为辽东是个坑,还不得不去跳。

但轮到谁去跳,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陈新甲心中虽然赞同杨嗣昌议和的策略,但此时旁人在场,他也不敢率先开口。

廷议之事不了了之。

待到众人退却,陈新甲则是大着胆子与崇祯说议和之事。

崇祯一想到杨嗣昌就觉得越发烦躁,让他勿要再提,稍后再议,先解决辽东问题。

然后蓟辽总督洪承畴接到崇桢谕旨,要他“密陈方略”!

洪承畴接到皇帝的指令后,认真分析一通,郑重的回复皇帝。

“建奴屯兵锦义之间,将为持久之计。”

这就直接把方一藻的判断给推翻了。

“所以今日筹辽绝不能单纯说守,必守而兼战,然后可以才能守得住;

而战又非浪战,必正而出之以奇,然后可以守其战。”

大抵是从贺今朝那里学习的经验,先打赢了才能更好的守住。

崇祯对此方略极表称赞。

看看洪承畴,不愧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督师。

“此数语,真老成筹边,即韩、范(韩琦、范仲淹)方略都比不过此督臣啊。”

对于崇祯夸耀的话,洪承畴当然听不见,但兵部以及阁臣们全都听见了。

洪承畴的战略部署。

以吴三桂、刘肇期官兵一万分驻于松山、杏山之内。

以吴国俊所率一万五千四百出镇于前屯、中后之间。

以防蓟官兵一万六千仍分布于中协四路、东协建昌、冷口、西协墙路之界。

以山海、永平抚臣朱国栋驻关门,以镇臣马科出中前。

洪承畴此举就是要把吴国俊派到辽东战场上与清军厮杀。

兵部认为,洪承畴这一方略“战守双筹,内外兼顾,切中机宜。”

请求崇祯予以批准实行。

同时,兵部指出,洪承畴提出的方略,需要作出小小的调整。

毕竟主意都让洪承畴出了,那不是显得“中枢”没有参与感吗?

调整如下,第一,抚臣不宜移驻塔山。

此城低,四面皆高,是受敌之所。

如清兵一部出高桥,就会切断塔山与松、锦的联系。

如出连山,则切断宁远与塔山的联系。

因此,抚臣仍居宁远为上策。

第二,督臣不宜驻中后,应暂驻前屯为安全。

第三,洪承畴主张调喜峰口、董家口官兵出关,而以通州兵移驻喜、董两口。

兵部指出,目前清兵没有西进迹象,通州兵没有必要调防。

吴国俊还有重任,无需跟随大军行动。

兵部强调,洪承畴最担心的是“锦州运道中梗,樵采不通”。

再就是“兵民降夷杂居,仓中米豆甚少”。

他还担心出关士卒数多,关外粮草一时难以供应。

上面提出的问题,朝廷都会给予解决,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然后他们建议崇祯,由洪承畴主要治理辽东之事。

毕竟按照大明的传统。

谁提的主意,谁就去干!

更何况你洪承畴如此有本事,不挂帅督师,舍你其谁?

崇桢批准了洪承畴的方略和兵部的补充意见。

责令户部速发天津米豆,运到前锋。

宁远饷司“务要多方接济”,不得疏虞。

洪承畴本想跟皇帝出出主意,同时把吴国俊这个不安分的人给送到辽东战场上,让他证明自己对大明的忠诚。

就算证明不了,也削弱一下吴国俊的军事实力,让他变得更加可控。

没成想洪承畴这个主意出完之后,他把他自己给主动送上去了。

最气人的是吴国俊这老小子,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得陛下的欢喜,封他为靖辽侯。

可辽东的事,一点都不让他掺和。

宛如个标签,就那么的挂起来,让大家看着。

洪承畴都怀疑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是否也与锤匪有勾结。

否则不会出这种主意。

但洪承畴显然是误会陈新甲了,他也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按照大明目前的指挥,在他看来,也只有洪承畴一人能够有效的指挥明军对抗清军。

其余人当督臣前往辽东那个地界,估摸也就是损兵折将的下场。

倒是洪承畴的手段,让陈新甲认为,还有五五开的可能性。

按照目前而言,陈新甲都想把关在诏狱里的人都放出来可以遇见,他身边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可用之人了。

吴国俊万万没想到被他放回去的那几个言官,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直接把洪承畴给总理辽东诸事,顺便把他靖辽侯给摘出来,不用去趟辽东那浑水。

这说明当初自己所做的工作是有效的。

当然只是吴国俊自己的想法。

为了让崇祯放心派遣洪承畴领军前去,吴国俊又派王鹏进京去催促一二,尽快凑成此事。

大帅要与大明进行议和的事情,议论的怎么样了?

那孙传庭作为使者,已经到了蓟镇地界,就是想要进一步的促成议和之事。

当然这种事吴国俊不能出面,还得找监军太监商议。

作为主和派的代表人物高起潜自是落入了他的眼中,但是高起潜是主动派人去沉阳的,可没曾想派人去太原与反贼议和。

吴国俊主要是思索,该怎么跟他接上头,且不能暴露自己。

高起潜是崇祯控制关宁军的一把刀,但这刀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说照顾吴三桂吧,那也是多与祖大寿等人商议战事。

什么监军不重要,清军鞑子来了之后,他更是不发表意见,一切行动都听祖大寿的。

他深知,要是连关宁军都挡不住清军,那整个大明大抵是没有其余士卒能抵挡的住了。

别看吴国俊杀的鞑子分量不小,可他哪次能指挥大军战胜清军?

还不是靠着优势兵力家丁,来寻找二三百人的清军队伍进行绞杀。

故而在高起潜眼中,吴国俊也就是昔日辽东军将的普通人,不过是运气好些。

几千人围困几百人,以前辽东勐将多少都能做到,属于基本手段。

但奈何陛下十分信任吴国俊,高起潜自是与吴国俊有交流,但并不是很熟。

孙传庭作为议和的使者。

吴国俊不知道要如何把他送到高起潜面前。

孙传庭却是摸着胡须开口:“既然如此,我直接去见高起潜吧。”

“嗯?”吴国俊颇为诧异的道:“你就不怕他把你给千刀万剐,讨皇帝的开心?”

“我如此有价值,他们不会轻易杀了我的。”

孙传庭站起身来:“更何可我身后还站着贺大帅。”

这位曾经被派去的谍子,三年之后又三年,当初几乎强行压着他去的巡抚都被皇帝处死了。

以前还抱着为大明尽忠职守,时刻等着有人来招呼他。

可孙传庭渐渐的绝望了,他本就是被人布置的一枚棋子。

随着事情变迁,没有人会记得他这个棋子,即使大多数人都没有上场当棋子的机会。

孙传庭受到贺今朝的重用,近日代表锤匪促成议和之事。

高起潜目前还没有前往辽东,至少也得等米豆等东西运过去再说。

这个时候过去,除了危险就是危险。

“孙传庭?”

高起潜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人,不见。

什么阿猫阿狗都配他亲自接见?

待到门子第二次汇报时,带上些许哆嗦,说他是锤匪的人。

高起潜本来闭目养神的悠闲劲头一下子被打破。

锤匪的使者来做什么?

高起潜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急的走了几遍,还没拿定主意。

“他莫不是来投降的?”

一想到这里,高起潜决定还是要见一见,万一赚到了呢。

随着孙传庭的进入,高起潜发现此人颇为高大,且还是一副文士打扮模样。

“高督军。”孙传庭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这才笑道:“身负重任,多有打扰,还望勿要怪罪。”

听到这话,高起潜便有些明白过来,是他想多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来投降的,脸上神色变得硬朗起来。

“你堂堂一个读书人,竟然给反贼卖命,甘心当走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高起潜的讥讽,孙传庭并不在意:“高督军,我是奉我家大帅指令想要与大明议和的。

高督军若是不能操办此事,我家大帅就只能领兵东征,到京师外跟大明皇帝议和了。

想必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当今皇帝知道有你赶走锤匪使者这件事,怕也会被追究的。

你我各位其主,还是心平气和交流一二为好。”

高起潜是个“知兵的”太监,所以被孙传庭这话给激住了。

锤匪如今占据三省,他是有能力来突袭紫禁城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否是真心议和?”

孙传庭见高起潜终于愿意听他讲话后,这才自顾自的坐下:

“高督军,如今天下大乱,朝廷处处灭火,却处处无法灭火。

实不相瞒,山陕之地连年灾旱,我家大帅目前不到最后一步无心发动战事。

锤匪需要时间调整,可大明也需要时间去平定其余流寇,保证宁锦防线不失。”

高起潜开始打量着孙传庭:“你也知兵?”

“若是不知兵,如何被大帅派过来议和?”

孙传庭示意一旁的管家给他倒茶,连点待客的礼仪都没有。

自从他加入锤匪后,还未曾喝过什么好茶呢。

“我大明如何能与反贼议和?”

“大明都能与建奴主动求议和,与我锤匪议和又能怎么滴?”孙传庭示意管家再给他倒茶:

“这京师周遭关外鞑子能肆虐,我锤匪就不能来肆虐了吗?”

“笑话,总督洪承畴聚兵几十万屯驻蓟镇,我听闻锤匪号称十万人马,估摸能打的不过三四万人。”

“第一,洪承畴手中有十万人就算他有实力了;

第二我锤匪号称十万人马,你最好认为我家大帅真的有十万人马,要不然吃亏的是你们。

第三我家大帅是挨过饿的,体恤民情才想着主动议和。

要不然大明就等着西北再次卷起烽火,皇帝睡觉都不得安心,夜夜惊醒。”

“你在威胁我?”高起潜微微攥着拳头。

孙传庭放下手中的精致茶杯:“不,我说的是可能就是事实,还是特别真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