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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二爷

贵妇人们腕上、颈上、盘发上,尽皆上佩满了各色珍珠宝石,金银翠饰,殿前辉光下,璀璨好比穹宇繁星。

盈盈一笑,就见得那些个白胖得犹若天上圆月的脸庞一个抖动,扑簌簌掉下来一层粉……

珍珠宝石、金银翠饰,这些无疑都是极好的,极精致漂亮的,只是……唉……端的是群星意拱圆朗月,奈何明月系粉妆。

当然了,这些个绅士、贵妇人也不尽都如此,自也有些个年轻漂亮的在其中,但多是小辈,尚未承袭爵位职权,随着各位公侯大臣而来。

弗伦迪男爵算是年轻的了,乘坐的马车自广场前的大铁门缓缓驶入,护卫留在铁门之外,自有士兵随行入内,绕过中央喷泉,少时于殿门前停下。

车门打开,同样一身华丽服装的男爵大人下了地,弗伦迪男爵大人此回并未有协同家中美丽的夫人来赴晚宴,随行而来的,却是他那失散在外多年,新近相认,同父异母的弟弟。

就见得车门处先是伸出一只腿脚来,踩实了地,而后这只腿脚的主人低头弯腰探出来上半身,随即整个人儿钻了出来。

一头红色长发不束不扎,任飘任扬,面貌身姿俊逸英挺,不是兰斯洛特又是谁来?此际兰大老爷生生降了级,成了兰二老爷,正是装作了弗伦迪那死鬼老子的私生子。

兰斯洛特一把捋顺满头红丝,望了望王宫大殿,长出了口气儿,又斜蔑了弗伦迪一眼,道:“你小子住那么老远作甚?还有这什么破马车?!颠得老子屁股疼,要是把老子拉屎的家伙事儿给颠坏了怎么办,把你的赔给老子么?!”

弗伦迪也不管这厮的说话,这么些儿时日相处,他已然习惯,便成自然,自然的将之忽略了过去。

看了看自家的这位便宜兄弟,同是一身名贵华丽的衣衫,穿在他身,真儿个是佛上金装,不由得赞道:“兄弟俊的很,卖相甚佳,这却是要把贵夫人们、淑女们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随即他又再道:“兄弟你今晚怕是艳福不浅,只盼莫要叫弟妇知晓了才好,否则定是要将哥哥我一顿好骂。”却是想起了当日卡特琳娜骂街的无敌本事。

兰斯洛特嘴一撇,道:“提那疯婆娘作甚?”旋即脑袋一昂,背手迈开老爷步子,晃晃悠悠,打前而行。

弗伦迪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连忙跟上,他对这位便宜兄弟还是颇有点儿不放心,依这厮我行我素的性子,没得闹出甚么大乱子来。要是得罪了国王王后、殿上诸公,哪里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可得要把他看紧实喽!

大殿之中,嘉宾云集,大殿左右两侧柱前摆放着两排长长的桌台,每隔数步间断,放置一张,由内里宝座高台下直直延伸至于殿门前。

桌覆白布,垂触于地,上有果盘烛盏,并着点心架子,瓶束花贲,馨香宜人,现下宴未开,美酒佳肴自是未上。那桌后则是一张张红漆金饰,嵌有软垫背靠的椅子,眼下也尚未有人急于落座。

那高台下犹自横放着两副桌台宝座,背对阶梯,正对殿门,当然便是国王陛下与老王后的位子了,其等今晚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君臣同乐。

幼君虽然懵懂无知,但老王后自是乐的,只因有些人进了这儿,过了今晚就再也乐不出来了,不,是再也没机会乐了。

这些怀揣着逼宫心思的家伙们现下就正混杂在殿内一众勋贵之中,只见得那些个贵族们三三两两,便于殿中言谈交际。不过无论老少绅士,亦或贵妇淑女,总体而言皆是分作数派,各自扎堆。

夫人淑女们言笑晏晏,谈论的无不是甚么珠宝首饰,衣服美食,再则是哪家的年轻绅士英俊迷人,拜倒在自家的石榴裙下,亦或是最近又有几个愣头青为了自家而决斗之类。

总之明攀暗较,定要将她人给比了下去,好让自己虚荣满满,粉面增光,心下欢畅,瞧来便似强人一等。

而对那些个老少绅士来说,别人家漂亮的夫人不好明目张胆地出手,但美丽未婚的淑女么,这些衣冠楚楚的家伙们自是免不了围上前去,各逞口才,各施手段,大献殷勤,只盼能得青睐,抱得美人儿归去。

当然了,就算是哪家的淑女长得如同二师兄一般,只要乃父乃兄位高权重,此间多的是中小贵族又或寻求强强联合者,殷勤献媚的又怎会少得了呢?因此,无论佳人是否佳人,皆有市场。

兰斯洛特一入此间,好似一轮明月降落,投于殿上,顿叫里间诸公黯然失色,引得诸多贵妇名媛频频侧目,更而毫不掩饰,向兰某人射去一道道火辣辣的光芒。

那年纪大的便罢了,年轻的绅士们见此,则无不咬牙暗妒,纷纷朝他投来敌意的眼光,各人只道这是谁家的子弟?凭的一张好皮囊,好得让人恨不得将之撕碎、扯烂。

兰斯洛特有感众人之念,得意一笑,但他此来另有目的,不欲太过遭人注意,待得弗伦迪赶上前来,遂与之一块儿越过桌台,站到了柱子旁去。

那些个贵妇名媛虽有虎狼之心,恨不得将他整个儿吞进肚里去,直想与他一道打滚。但众目睽睽之下,便再是心潮荡漾,迫于矜持,倒也没有急不可耐地把自家送上门去,免得吃相太过难看。

其等不动,那些个年轻的绅士们虽盘算着如何叫兰某人丢丑难堪,但还有讨好佳人的要事儿要做,便也暂时无人上前寻衅。

少时,弗伦迪见得兰某人如此低调乖顺,分毫不似此獠作风,虽感诧异,但也稍稍安心,便道:“兄弟,为兄去与诸位大人问安,你且在这儿少待,还有,王宫重地,可不敢乱跑!”

兰斯洛特闻言,微微点头,道:“去吧,某家省得。”

这些许日下来,眼下虽是假装,但弗伦迪确已将兰某人当作了至交兄弟看待,生怕这厮忽然发了性子。

兰某人自然洒脱不羁、藐视王侯,虽然自家是欣赏他的风彩,但总得分一下场合不是?不由得又再叮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