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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离京城1502

望着秦墨背影没入黝黑的巷口,一阵冷风刮过,秦有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眼前的秦墨让他感到陌生而恐惧。

他原本以为秦墨听到他口中那些消息会愤怒或是苦恼,再不济也是也会多问一些细节,但秦墨留给秦有民的只有平静。

似乎比起老爷子和老四的威胁,秦墨甚至更在意弄垮两人之后,怎么与自己分赃。却并没有老爷子和老四的举动放在心上,只是回一句知道了。

转眼四月初,寒夜依然刺骨,秦有民的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匆忙离去了。

书房里灯火通明。

为了方便起见,秦墨在林出岫书桌的对面也放置了一张桌子。此刻他正坐在桌前,把玩着林出岫送他的左轮手枪。

桌面上放置着一张图,上面写着一串的人名脉络图。

打头那人是死去的寿宁侯张峦,和他的妻子金氏昌国大夫人。而下是他的一众子女们,灯火下张皇后的名字异常刺眼。

随后是建昌伯张延龄与新一任的寿宁侯张鹤龄两兄弟,仗着张皇后的宠溺,两人几乎横行无忌、无恶不作。

强夺田庄,纠集家奴上街群殴,招纳无赖打手为非作歹更是常事。他们自称是家狗,与之相对应的京城十八家与吕氏便是野狗。

可怕的不是张氏兄弟,而是他们牵连到的庞大的赖此生存的官员、青皮无赖、太监、富商。

通政司使沉禄是张氏兄弟的姑父,除此之外,张氏兄弟的另外几个姑父在京中也是身居要职。

更不要说那些归附于张氏兄弟的党羽,林林总总下来也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

这些都是秦墨不想得罪的人,他写下来就是要将这些人的名字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事关他们绝对不要去沾染。

状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是于谦,能打仗的文臣多了去了。老将尤在,轮不到他上战场。

更何况朱右樘也不是被戏称为“太子朱高炽的征北大将军”的永乐大帝,就算于谦活在弘治朝也要被人整。

他人的一句戏言,秦墨自然不会真把自己当于谦了。

人活着不仅要有自知之明,还要有一个清醒的脑子,能清楚前方的路。不然什么时候掉阴沟了也不知道,某天就会稀里湖涂的死掉。

朱右樘不喜欢他,秦墨头顶这个状元的名号也快要失效了,他必须做出点不一样的成绩来。

最好的实打实的成绩,能被百姓称颂,被百官厌恶的成绩。什么时候百官能一人一本奏折将他参出京城,那秦墨就满意了。

选来选去,最终还是要捡回自己行医的老本行,而且双全手吕梁听起来也挺不错的。

翰林院?狗都不去。

秦墨现在一心想着逃离京城,二娘已经去往了大同,王继那一边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

没有王继的支持,以秦墨一人之力,在京城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在接下来最动荡的几年还有可能会被波及其中。

思来想去,离京是最好的打算。

可状元都是入翰林任修撰,然后就是往右喻德的方向走,最后成为东宫一员,缓慢往内阁大学士的的方向爬。

对面的林出岫放下书本,盯着眉头紧皱的秦墨。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的秦墨抬起头看着林出岫。

林出岫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最近事情杂七杂八的有些乱,如果没有中状元,三个月后就能离京了。”秦墨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中了状元就要进翰林院,不出意外入东宫,那可是个恐怖的地方。”

“为什么?”林出岫不懂,她只是单纯的想听人说话。

“那可是东宫八虎。”秦墨笑了笑,在位置上伸了个懒腰说道,“里面那些太监最烦的就是儒士了。”

“文华殿大学士李阁老,东阁大学士吴宽在东宫都要受到排挤。太子爷不喜欢读书,我去了也是受罪。”

“那就不去。”林出岫说话很短。

“这哪能说不去就不去,不过翰林院倒是能不去。”秦墨敲了敲桌子笑道,“只要让那帮大臣参我一本就行了。”

望着秦墨逐渐放肆的笑容,林出岫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她不知道的是,秦墨现在每一步都几乎是走钢丝。

王继那边就是个定时炸弹,漕运一桉必定会演化成震惊朝野的大桉。而他这个王继的学生,便是首当其冲。

享受资源,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秦墨头顶的这个状元既是殊荣,也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华亭秦家在坏他的名声,想要借此牵制他。

皇帝的态度捉摸不定,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来的是雷霆还是雨露。

二娘走了,他失去了助力。

成五可以驱使两次,吕未明欠他一次人情,还能驱动吕氏一次。

京城里诡谲云涌,正值多事之秋,杀局暗生。

秦墨等不到三年之后东宫之旅了,三年之后朱右樘就快没了,东宫大局已定。他必须从瘟疫入手,摆脱翰林院的桎梏,尽早离京。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吏部分配的名单。

一甲三人前往翰林院报道,为观政进士。授第一甲进士秦墨为翰林院修撰,榜眼康海、探花李廷相为编修。

第二甲孙清等九十五人、第三甲卞思敏等一百二人,分拨各衙门办事。

有人去了六部观政,有人去了通政司。

吏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观政期后进士官位的授予按照排名先后来。

一般来说一甲与二甲的前几名都是妥妥的留在京城当京官,后面的就要靠运气了。总有人要进六部,总有人要外调。

而且大部分的京官都很能活,人多粮少则意味着做京官也要内卷。有关系的拉关系,没关系的花钱。

至于什么都没有的,那就只能等了。

短则几个月,长则三年。每天都盼望着看上的岗位上的老大人出事,一听刮风下雨就欣喜。

晚上睡觉前高低扎几个小人,日夜期盼着上官有个头疼脑热的,要么早点致仕或是干脆卒了。

实在拖不下,见不到的希望,又不想外调的人。一般都会称病,赖在京城不走,就等着补缺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