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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嘲讽光环

众人只觉得周身一阵恶寒,隐隐像是感应到什么,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冲自己来的!

裴妙德眼神一冷,看向那道袭来的乌光。

从一开始他就察觉不对劲,别人看来老汉是在为小孙儿的不幸遭遇悲恸欲绝,可在他眼里,那个乖巧懂事的孙儿根本就是个面色惨白的小鬼。

就连种在血肉中人头大的西瓜,也不过是个腐烂生蛆的骷髅头。

裴妙德眉心红光一现将那道飞来的乌芒定住,散去遁光原来是一张哀嚎怨毒的脸,与他依稀有三四分相似。

这老头哪是什么混口饭吃的跑江湖,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信心满满的杀招被裴妙德轻松接下,老汉的神情也从得意变为疑惑,随后便成了惊恐。

在老汉胆裂魂飞的注视下,裴妙德突然面容模湖,随即竟变成青面獠牙,狮头人身的怪物,满脸狰狞地张开嘴一口就将鬼脸吞吃了下去。

男人露出餍足的神情。

这是裴妙德的另一项神通,所有针对魂灵的魔咒都可以化作滋补的养料。

裴妙德伸手一招,一道晦明的玄光罩住老汉。

“啊!”

老汉双手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下一刻,就在众目睽睽下,他的脑袋好似西瓜似的一下子爆开来,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人群发出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像怕担上什么官司似的,顿时便化作鸟兽四散奔逃。

很快,人群中就只剩下裴妙德一家。

闻讯赶来的捕快姗姗来迟,看到站在原地未走的裴妙德一行人,就要将他们铐去衙门盘问,谁曾想还没靠近就被人拦下来。

“你知道……”

没等为首的那人把话说完,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侍卫就丢出块腰牌。

腰牌不大,上面还有一个绣字。

三九天才过去,偏偏为首那员捕快的额角不断淌下豆大的汗珠。

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两股战战好似遇到什么天大的恐怖。

锦衣绣牌,那是绣衣卫的专属标志。

这只前身是慎妖司的人马,只向一个人负责,那个人就是当今东宫太子,未来的大元皇帝。

“绣衣卫办桉,闲人退散。”

好在裴妙德并没有为难此人的打算,护卫留意观察过裴妙德的神色,这才不耐烦地催赶这块捕快滚开,换作是平时,胆敢冲撞太子死了也是白死。

“是,小的这就离开!”

那人闻言,如蒙大赦地忙不迭点头,很快爬也似的站起身,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而裴妙德的注意根本就没在他身上。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施展障眼法,遮掩去老汉身死后显出原型的庞大妖躯,只怕这会儿望京就要生出大乱了。

“不过区区炼炁境的小妖,倘若是觉得这样就能对付夫君,那人未免也太托大些。”

云瑶皱着眉头,以她如今的修为一眼就能看出死去妖魔的跟脚。

“此人未必是针对我,恐怕是无心之举,恰好被本宫遇到,方才露出了马脚。”

裴妙德摇摇头,分出一枚神识。

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武道修为,有心人只要一查就能发现,凭他的武功,配合上镇器就连寻常的内景妖魔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真是有人想刺王杀驾,必不可能只派出一个炼炁境的角色。

况且自己今日外出不过是临时起意,事发突然,只有自己一家三口知道,那厮还能猜到他的心思不成?

那妖魔之所以对自己暴露杀意,恐怕是自己的天赋【邪魔之敌】在生效。

顶着这么大一个嘲讽光环,对方不找上自己还能找谁?

若是他没猜错,恐怕望京的某个角落里,正有人因为一个蠢货的自作聪明而愤恼不已。

邪魔失控,大闹望京,这时候倘若有个高人从天而降,岂不是可以怒刷一波声望,届时不说入得帝心,至少一个诸侯亲王的座上宾客少不了。

只是写好的剧本如今却被撕了,那个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天望京城要出大事了。

裴妙德眉头兀的一挑,找到了。

在一地狼藉中,赫然有一根细若牛毛的发针深深刺入猿妖的心房内。

要不是裴妙德天生对妖气比较敏感,恐怕也未必能发现其中的异样。

裴妙德伸出手将发丝摄入掌心,感受其中截然不同的妖力。

果然,他猜得没有错。

看着地上已经显出形来的猿妖,裴妙德皱起眉头,随即下一刻像是想到什么,眉头逐渐舒展。

双手掐诀,裴妙德截下一丝气息便开始做法。

……

而在望京的某处酒楼,一个坐在床边正喝着桂花酿的中年道人突然脸色骤变。

“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此人正是操控猿魔的真凶。

他此行来望京,是受了族中长老的指使,混入大元朝廷想发设发得到大元皇帝的青睐,然后伺机挑起几个王朝之间的战争。

而他做的这些也不过是老生常谈的手段。

先操纵小妖在城中弄出点动静,等事情快要被闹大的时候,再徐徐出手引起官府注意,这也是妖族在其他几个王朝屡试不爽的手段。

谁料在他这边就出了意外。

本想演绎一回救死扶伤的高人戏码,靠着长生术获得帝王的宠信,不料那小妖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生机。

道人正欲卜算其死因。

心头没来由兀的一阵警铃大振,二话不说割破手指弹出一滴鲜血在酒杯之中,还没等道人松下一口气,赫然惊觉那盏盛着血酒的酒杯莫名化作了齑粉。

这门嫁祸替身之术可以短时间将自己的命数赋在死物身上,隐藏自己的身份,但凡他的动作再慢一些,恐怕碎成齑粉的就不是那只酒杯,而是他的脑袋了。

道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是有其他妖魔也混入望京,碰巧还是和自己不对路的,这才一经戳破就对他勐下死手。

以道人的见识,方才那人施展的赫然是一门极高深的魔祷之术。

“都说猿妖狡猾聪慧,这厮可倒好,给道爷惹出这般大的麻烦,就是还活着,道爷也非生吞活剥了他不可。”

道人只觉此处非久留之地,擦了把冷汗,就打算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