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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真正的天地真元圣地:皇宫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

秦近扬心里也是震惊,这个穆志和,居然也是洗过一次钟的猛人。

明明还能年轻啊。

当然,比自己要大几岁。

秦近扬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方守之与穆志和大概是同龄人,要比蒋行阳大一两岁。再过几年,蒋行阳会不会也是洗钟猛人?

这才是可怕的地方啊。

背靠勋贵,手握资源,真是永远能快人一步。

或许在某个年纪,勋贵后代和普通人都是同一品阶,那些普通人甚至会产生一种幻觉……勋贵后代不过如此,我和他一样,甚至还比他强了一筹。

因为你全凭自己努力超越他,你甚至洋洋得意,在心里嘲笑勋贵只能靠爹,一旦离开爹,所谓勋贵后代,根本什么都不是。

但再过几年,你们偶然相遇,而别人已经在天上。

这时候,你才能认识到世界真相,那是一种被压在淤泥里的永恒噩梦。

以前,你根本瞧不上的勋贵后代,已经远远把你甩开,甩了很远很远。

“呵呵!”

秦近扬自嘲一笑。

其实这个简单的道理,他应该早就明白才对。

孩童时期,你和富二代都在幼儿园,都在算一加一等于二,甚至你算的更快。

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更聪明,只是因为题就那么简单。

你笑他是个弱鸡。

到了小学,你还在按部就班的学习、写作业、看动画片。

富二代已经请了一对一家教,在学习特长,在培养滑雪。

小学时期,你依然游刃有余,年级前十,你用标准的成绩去打脸,证明自己智商碾压富二代。

你心里更加轻蔑。

可慢慢的,初中时期,就有些不同了。

你玩了命的中考,你心目中的高中是考试圣地,一旦进去,你父母都脸上有光。

可成绩不如你的富二代同学,居然免试入学。

考大学的时候,你的成绩更是个笑话。

你以几分的差距,落榜最高学府。

你打听到,曾经那个幼儿园的小伙伴,已经拿了国外身份,以特殊身份,坐在你梦寐以求的校园里。

你不甘心去普通大学,你咬牙切齿复读一年。

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成功了,你考上了那个学府。

你高高兴兴搬到八人间的宿舍,打开凉爽的电风扇,你去找富二代的同学,要叙叙旧,要告诉他,爷不相信投胎,也只信天道酬勤。

你去了富二代的寝室,对方是单人间,有卫生间,有空调。

你所信仰的天道酬勤,和黄莲一样咽在肚子里。

你只能更加发奋,因为你自卑木讷,你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

你偷偷喜欢一个女神……

你的女神,却在偷偷喜欢懂滑雪、懂街舞、懂钢琴、懂金融、懂时尚的富二代。

有一天你打开朋友圈,看到你的女神,正在和富二代一起吃早餐……

毕业之后……

呵呵呵……更是不提也罢。

扯远了。

其实修炼又何尝不是一个道理。

一品的时候,江湖中人不见得比朝廷勋贵的后代差。

可惜,那只是幼儿园水准。

到了三品,勋贵子嗣洗钟是常规操作。

而在合岚山庄,地位尊贵如许雯卿,也没有选择去洗钟。

许元晟不可能不知道洗钟,但他内心对许雯卿的期待,就是五品,仅此而已。

就像你靠着考试,前往大城市,你给自己的目标,是交个按揭首付,于你而言,已经是人生赢家。

而你穷其一生梦寐以求的全款房屋,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看似同样的一条路,其实眼里的风景截然不同。

江湖草莽的世界里,五品或许已经是一方巨擘,是不得了的存在。

可在朝廷勋贵的眼里,五品才是真正的开始。

……

其实朝廷更卷。

这群勋贵的压力也远比普通人巨大。

或许,这也是一种气运秤砣。

根据穆石地所说,想在朝廷为官,首先得有修为。

这时候,你有了备选资格,可以等待空缺。

武者越强,越是无病无灾,可皇朝就这么大,空出一个岗位很难,多少人挤破头在争。

朝廷势力之争严重,有时候也是被逼的。

要在朝堂有话语权,就得拉拢候选官员投靠你,你就得让别人握到实权。

岗位的产生,无非三种可能。

第一,攻城掠地,开疆拓土。

第二,前任告老还乡,前任死于非命。

第三,皇帝开辟新的衙门,比如天网司。

其中,死于非命这个可能性,就玄之又玄了。

总之,这群人夺了天地间最多的利,但利之一字何其锋利,如长矛一般,推着他们,不敢有一刻闲暇。

稍有不生,死于非命的就是你啊。

操控大权之人,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一盘肉。

有些官员想明哲保身,安稳混日子,也没有那么简单。

朝廷对命官有查考制度。

这个查考,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为民请命,清廉正洁。

站哪方势力,才是决定生死的大事。

朝堂之复杂,只能用步步惊心来形容。

……

送别了穆石地,秦近扬闲溜达了一会,准备用膳。

这时候,一高一矮,两个小太监提着食盒,笑盈盈的跑来。

“见过秦公子!”

矮太监笑起来让人很舒服,就是那种讨好你,但又没有特别谄媚的恰到好处。

如沐春风。

厉害。

能在皇城生存下来,哪怕一个小太监都不能小觑啊。

就凭太监这个笑,走在哪里都是最佳狗腿子。

“有劳公公了!”

秦近扬随手拿出两枚金叶子。

自从在韩公公那里得到好处,秦近扬就保持着逢太监就打赏的习惯。

“不敢不敢!”

两个太监急忙摇头。

“二位可千万别嫌少。”

不容分说,秦近扬直接填在两个人怀里。

果然,两个人喜笑颜开,表情更加让人舒服。

其实身处皇城,两个太监不一定真的缺一枚金叶子,但他们缺失一种身份的认同和尊重。

阉人,天生被人瞧不起。

你们越是瞧不起,他们就越是喜欢使绊子,让你难受。

你给银子,可多可少,但只要给,就是自己人。

贪财之人,不一定是贪财。

真讽刺。

……

【你赠送太监银子,也是赠送人情往来,奖励潜能200点。】

……

“今日餐食,是韩公公吩咐,从御膳房里偷偷运出来的御膳……嘘……秦公子,您可千万不要声张,在这个院子里,只有您独一份享用御膳。”

矮太监转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高个子太监。

见状,高太监点点头,转身跑到门口,护卫一样守着。

矮太监把秦近扬引到客房里,把菜肴一一摆放出来。

嘶!

食盒打开,一股香味扑面而来,秦近扬甚至有些许头晕。

很精纯的真元。

菜肴里蔓延出来的灵气,甚至比一些丹药还要浓郁。

关键还色香味俱全。

这还是外卖,如果是堂食,那还能了得?

“秦公子,这可是御厨从皇子们御膳里,偷偷铲出来的菜肴,平日里根本不敢运出来……韩公公听说秦公子在驿站,这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啊。”

太监悄悄说道。

“替我多谢韩公公!”

秦近扬点点头,表情凝重。

或许,小太监有些夸张了,毕竟韩公公敢运,就肯定能保证安全。

该说不说,韩公公这人是真能处。

有人情,也是真记着自己。

在小太监的催促下,秦近扬开始品鉴这桌皇子同款套餐。

“您稍微快些吃……夜长梦多!”

小太监有催促道。

“好!”

秦近扬点点头,开始狼吞虎咽。

有些糟蹋美食了。

肉……极嫩。

菜……极脆。

虾……极弹。

关于味道,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

随着菜肴入口,秦近扬胸膛热腾腾,丹田里的真气开始突飞猛进,居然猛地窜了一截。

虽然和大江舟的效果天差地别,但这仅仅是三餐里的其中一餐,是皇子们平平无奇的一顿饭啊。

天天这样吃,那还能了得?

“秦公子,这里有几口酒……我嘴馋,冒死从陛下那里偷偷截下的,这可是遥远的一个海上小国的贡品,就连皇子们都没有喝过……今日有缘,给您浅唱一口。”

矮太监左顾右盼,从怀里掏出一个皮水壶。

他甚至在防备着高个子太监。

这事情真的严重到可以杀头,但太监和秦近扬一见如故,相信秦近扬不会出卖自己。

秦近扬虽然想拒绝,但一想到是皇帝同款,连皇子都没喝过,就忍不住要试一试。

他浅浅尝了一口。

轰!

入口柔,一线喉。

顿时间,一股温暖的气息从喉咙蔓延到全身。

秦近扬口腔里满是清香,仅仅是一口,他就飘飘欲仙,有一种要飞上云端的冲动。

是美酒。

闻所未闻的美酒。

虽然已经下肚,但后劲绵长,呼吸里都是精纯的醉人香气。

毫无意外,丹田滚烫,真气又猛涨一股。

“您……再来一口?”

见秦近扬表情陶醉,矮太监不忍断了他的酒意,咬了咬牙道。

一共就只有几口,他心在滴血啊。

“不了不了……容易醉……”

秦近扬摆摆手,客气了一下。

只要小太监反过来再客气一下,拼着脸皮厚,也高低还得再来一口。

“那就别喝了!”

结果,矮太监没有客气,手一缩,酒葫闪电一样消失。

秦近扬很失落。

“公公,你知不知道穆石地钦差的背景?”

秦近扬想到穆志和,又联想到穆石地。

堂堂钦差,应该是很猛。

他也是随口一问。

“那您可问对人了……穆钦差,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是这段时间最大的功臣。”

问到矮太监最擅长的领域,他立刻来了精神:

“皇朝最富庶的行省,是咱们的单扈行省……最近几年,边关大军连连征战,缺粮少饷,正是需要单扈行省纳粮的时候,您猜怎么着?”

“呵呵,单扈行省哭穷,从巡抚到县令,所有命官沆瀣一气,所缴纳的钱粮,居然还不如去年的一半……明明没有天灾,却统一口径,说水灾泛滥,粮食减产。”

“哼,这群蛀虫,拧成一股绳,就是看朝廷内忧外患,皇上没时间,也没有余力朝他们开刀。”

“皇朝派遣过厂卫太监,但那群人手段通天,竟然把账目做的天衣无缝……当地百姓害怕,根本不敢讲真话。”

“皇上又派钦差前往,结果两个钦差一前一后,都是在单扈行省遭遇叛军刺杀,当场就死了。”

“眼看入冬,北边最大的祸患又要进犯边境,边军没有粮饷,已经到了哗变边缘,大将军都要告老还乡……可放眼朝堂,根本无人敢去单扈行省查案征粮饷。”

“这时候,穆钦差站出来。”

提起穆石地,矮太监脸上的表情都骄傲了起来。

秦近扬叹了口气。

这单扈行省铁板一块,皇权有时候还真不好插手。

皇帝罢官、杀官,得有理由啊。

“穆钦差铁腕手段,刚去单扈行省,就冒着被百官弹劾的风险,直接屠了一个县令三族,盘踞一县的氏族,一夜间血流成河……”

“之后,穆钦差走到哪里,就杀到哪里……那群蛀虫哪里见过这种声势,钱和命比起来,当然是命重要。”

“短短不到一个月,穆钦差居然从单扈行省征出足够一省人口吃三年的口粮,惊呆世人。”

“这一批口粮,也彻底解决了边军粮饷。”

矮太监表情亢奋,仿佛钦差是他自己一样。

“一省人口吃三年,厉害!”

秦近扬点点头。

假如自己是皇帝,肯定也得重赏这种功臣。

“不止……这仅仅是粮食,还有银子呢!”

“说到银子,还多亏了穆钦差的大公子穆志和。”

“他心细如发,一路调查,一路收集证据,最终查出单扈行省巡抚率领所有命官,居然在给敌国卖粮……还不止一国!”

矮太监咬牙切齿。

“畜生!”

秦近扬眯着眼,心里没由来一阵无名火起。

他参加过戚佅城大战。

回想起金卿云被悬挂在城墙上的画面,心里就隐隐作痛。

多少将士出生入死,客死他乡。

敌国狗贼吃着中州的粮食,杀着中州饿着肚子的将士,其原因是这群内奸。

“好在,穆钦差雷霆手段,这群畜生已经被连根拔起。巡抚诛九族,凌迟处死,其余同伙,全部诛三族,单扈行省案,是这几年最大的血案……”

“可怜陛下为了国家殚心竭虑,而朝堂之上,多少命官还在进行着如此勾当……”

矮太监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惆怅表情。

“这样看来,穆志和的功劳真的很大!”

秦近扬点点头。

和这个惊天大案比起来,自己在戚佅城的威风,果然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至于太监可怜皇帝,那更是扯犊子。

一个区区驿站都如此奢华,皇帝却从来没想过拆了当粮饷。

当然,太监依附皇帝生存,替皇帝着想也是再正常不过。

“是啊,穆公子少年英雄,有勇有谋,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矮太监竖起大拇指。

如果说穆钦差的雷霆手段是一股气,那慕少爷调查出各种铁证,就是实打实的智慧了。

……

翌日!

天还未亮,秦近扬就已经被太监喊起来。

沐浴,梳头,焚香,更衣。

离开驿站,一路跟着太监,秦近扬终于踏上了大名鼎鼎的皇宫。

朱红城墙巍峨耸立,犹如一堵亘古就存在的天堑,一眼都望不到头。

所有道路,所有拐角,都有神情肃穆的金甲御林军驻守。

远远看去,这群人就如一柄柄锋利的剑,看一眼眼珠子都疼。

秦近扬低着头,在太监的提示下,也不敢随便去感知这群御林军的品阶。

但他好奇,还是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

很凶。

四品是喽啰,五品当领队。

六品可能到处都是。

别说六品,七品应该都不少。

走到一个门口,秦近扬又经历了一次搜身,里里外外,一遍又一遍。

最初,秦近扬有些不习惯,但现在已经麻木了。

继续前行。

秦近扬身前身后,逐渐有了其他面圣的人。

有年长的官员,有年轻人。

这一路上,秦近扬已经被震撼到麻木。

黄金铺路,白玉铸墙,都显得稀松平常了,有些不值一提。

秦近扬最记忆深刻的位置,是一个走廊,走廊里有各种画,画框的那种木头,秦近扬在许元晟的书房里见过。

那是一截小拇指粗细的饰品,许元晟时不时闻一闻,有奇特味道,他明显是当宝贝,不用时,还要用药水精心浸泡保养。

而在皇宫,可以说到处都是,木头沦为画框,卑微的承受着风吹雨淋。

路过池塘,池水是灵液。

路过山石,是各种珍贵灵物铸造的景。

那些藤藤蔓蔓,秦近扬根本就不认识。

走了一路,秦近扬丹田里的真气也跟着飞涨了一路。

可惜,大江舟留在驿站里,不允许带进来……算了,哪怕带进来,也不敢吞啊。

不得不承认,皇宫才是真正的修炼圣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秦近扬对这句话又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咦……

话说,如果在敌国,是不是可以潜入皇宫,让大江舟吞一波?

呸……想多了,还是命要紧。

……

天还没有亮。

秦近扬站在一个广场的角落,正在等待皇帝传旨。

广场前还站着不少人。

年轻人各个表情庄主,大气不敢出。

有些老者则轻松一些,互相小声闲谈,太监虽然看到,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就是秦近扬吗?”

突然,有个长须中年人走过来。

在中年人身旁,是穆志和,他朝着秦近扬笑了笑。

“草民见过钦差大人!”

秦近扬抱拳弯腰,恭恭敬敬。

太监交代过,在皇宫要自称草民。

麻蛋。

草民和贱民,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