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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无人小镇

【歪特,你和乌兹较量过吗?你们究竟谁比较厉害一点。】

【五五开吧,我也经常单挑打赢他的,但是小姐,我的名字叫怀特。】

【呵呵,那我也不叫小姐啊,都说了叫我菲洛茜尔。】

【……好吧,肥洛茜尔小姐。】

车队就快接近目的地了,令帕斯没想到的是:他原以为菲洛茜尔即是异族又是女人,将很难融入自己这一帮子臭男人。结果这姿色不错的娘们靠着洒脱善谈的个性完全抵消了这个担忧,就连平时和自己一天说不上一句话的怀特都能被她逗得喜笑颜开。

帕斯知道南方一些国家会有女性随营出征,但和菲洛茜尔不同,她们并不是战士,而是负责处理士兵性欲的军妓。很显然,守信的帕斯当然不会让奎里昂的女人去做那样的事……恩,当然不会。

这次出行除了还躺在床上的派克以外可谓全员出动,帕斯带了两辆平板货车,一辆是自己的一辆从拉斐尔那借来的。车里面装着佣兵团的成员和各种野炊补给,拉车的畜生则换成了前些天帕斯买的驴子,车夫则是帕斯自己和小蒂米担当。

【帕斯,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菲洛茜尔骑着马从怀特和乌兹坐着的那辆车移动了过来,靠近了驾车的帕斯,据她所说她以前在密林中就经常骑乘驼鹿和羚羊进行战斗与侦查,所以帕斯也就做主帮她从拉斐尔那里把这匹掺杂着白斑的黑色老马给借了出来。

【这次你们的任务我了解了,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称那个霍甲特为匪徒,按我的理解他和他的手下也就是离群的叛逃者,叛逃者们再厉害也是罪人,你们的部落所拥有的土地如此广阔,族人的数量又如此之多,怎么会解决不了那么几个蚁聚宵小呢?而且你们呆的王城里明明有那么多的军队,为什么你们的族长不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却还是要依赖像你们……不,像我们这样的雇佣兵呢?】

菲洛茜尔一边抚摸着马鬃,一边向帕斯发出询问,她身后的长弓显得十分威风,也不由得让人担心她纤细的身体能不能妥善地发挥这把武器的威力。

【说来话长,不过我也可以解释得简单点。菲洛茜尔,毕竟你们没有在我们的世界生活过,所以霍加特的事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木族少女“哦~”了一声后便伏在了马儿的背上,开始用手轻轻地玩弄起了它的耳朵。菲洛茜尔今天虽然还戴着全皮帽用来遮住长耳,但面罩已经被她拉到了脖颈处,那样子有种难以言喻的妩媚。

【霍加特不是普通的强盗暴民,他过去是一名执掌了百余人的雇佣军军团长,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声,他所率领的“黑马”佣兵团和我之前的上司墨瑟恩斯手下的“雪狼”佣兵团名声并驾齐驱,在波立维那和法兰两国都留下不少经典的佣兵传说。】

帕斯刚说到一半,坐在帕斯身后板车里的乌兹便出言附和: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那时候老国王信任他,还赏赐给了他们不少好使得武器和钱粮,结果那只独眼的鼬鼠说造反就造反了。那些年老国王最优秀的部队就是霍加特的那群爪牙,自然国王陛下和他们打起来很吃力。】

不知道为啥,帕斯总觉得乌兹每次提到霍加特情绪都会有细微的变化,似乎是他和那个匪首有一些私人恩怨,但帕斯也不方多问,他接过了乌兹的话头解释道:

【霍加特是个凶残且狡诈的人,他明白王国的军力大多集中在摩根城和欧歌堡,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避开了这两个地方,而把自己的人分散在了王领各地,专门用来打劫商贩和抢劫防御薄弱的村镇。而且据说这十几年来他们还虏掠人口,将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们归到自己的老巢里做他的奴隶和兵卒,至于他的老巢在哪,这十几年来没有人能找到,哪怕是抓到了在外作乱的黑巾军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人,但是我听说过国王陛下曾经打败过他不是吗,那这一次陛下为什么不再次出兵去剿匪呢,难道是因为像你说的那样……他现在太胖了,没有马儿能载得动他了?】

驾着另一辆驴车的小蒂米居然开起来国王的玩笑。

【住嘴,你个小贱人竟敢辱没陛下,看来你死去的爹妈真是没有教好你该怎么和贵人们说话。】

莱顿这厮居然直接从驴车里站了起来,然后因为道路颠簸他又被迫坐了下去。小蒂米听到光头侮辱自己的父母,气得全身发抖,他一边驾车一边咬着嘴唇愤恨地瞪着那死秃子。

【好了,别吵。这个理由我也考虑过不少,就我的猜想是匪徒再厉害他也是匪徒,王都内据说有上百的骑兵,其中还有三十多名人马皆被甲的具装重骑兵,其他的重步兵和弓箭手也不少,要是再算上能从王领内征召出来的民兵,光国王的直属部队都能有个七百八人的军力,而盗贼的数量再多也不是正规军人的对手,如果双方正面交锋,我想贼人们根本就无法与王军匹敌。】

【所以呢?你们的族长为什么不亲自出兵拯救自己的族人?】

【因为如果你找不到霍加特的老巢的话,就只能像守着洞口打鼹鼠一样把冒出头的贼人们给一一送上绞刑架。这样做确实能有效地削弱匪徒,最后也能暂时地压制作为匪首的霍加特,最后在这场长久的消耗战中拖垮后勤不利的山贼们。但问题是几年前国王出兵剿匪那会北方有咱们豪斯大人帮他守着,而现如今北方都丢了,地精大军还在欧歌堡对王领虎视眈眈,要是它们趁着王军主力南下剿匪之际突袭摩根,那王国就相当于是心脏被敌人刺了一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陛下他才会寄希望于佣兵们的力量来帮助他平定掉这场灾祸,我是这么猜测的。】

帕斯的猜测几乎都得到了证实,因为他们领了拉斐尔的新任务后的第二天下午,城市中心的告示牌上就出现了关于黑巾贼的悬赏令。上面写道佣兵们每杀掉一名黑巾贼,拿他的头巾和一对耳朵就能换取十五克朗的赏金,这比之前绿皮的耳朵还要贵上个一半。要知道一把长剑的市场价格也就是是十五克朗,这可是个佣兵们不多发财机会。

而后面还写着:要是有谁生擒或者割下了霍加特帐下的四名心腹的头颅的话,就能获得一千克朗和摩根城郊六亩良田的恩赐;更夸张的是如果你帮国王除掉贼首霍加特,那他就能接受国王的封赏成为王国的一位全新的男爵,并获来自西部地区一片还未拓荒的土地作为新男爵的领土。如此慷慨而又富有勇气的承诺让当时几乎所有在场的雇佣兵们为之振奋踌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帕斯。

【陛下他老人家曾经确实告诉过我:作为领导者,有时候就算再痛苦也要懂得去取舍,我当时还不太了解他的用意,但自从当了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的监护人后就慢慢开始能理解王上的难处了……好了都别废话了,我已经看到梅苏镇了,大家都还记得拉斐尔老爷安排的事吧?】

帕斯回过头去询问坐了快两天驴车的佣兵们,大伙也都无言地点了点头。这次佣兵团除了派克就连刚入伙的流浪牧师马拉克也被逼着一块来了,没办法拉齐私自逃跑后盾卫数量实在吃紧,帕斯需要他拿着盾来挡挡弓箭,真要近战的时候,估计还得撤下去。就算如此,那位年轻的牧师这一路上还是被吓得够呛,一直在车里絮絮叨叨地念诵着经文以祈祷这次的行动不会有谁受伤。

【待会找到拉斐尔老爷的母亲后,我们就直接带着她离开这里,这一路上好多镇子都遭到过劫匪光顾,这里恐怕情况也一样。总之待会要小心点,我们现在没有实力和他们硬碰硬,除非……除非对人确实比咱们弱,那赚点小钱给大家改善改善生活倒也不错。】

说着帕斯示意车上的人都下来,拿起武器站好阵仗,准备进入小镇。

就如同刚刚帕斯所说的,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来梅苏镇将滞留此处的拉斐尔老爷的母亲一个人安全的带回去就行了。任务成功的话拉菲尔承诺给帕斯两百克朗还外送一辆板车,而且这还不算已经穿在他们身上的那几件硬质镶钉硬皮甲,这丰厚的报酬几乎是帕斯第一次护送拉斐尔时的七八倍还多,也就证明了拉菲尔对待亲人的安危时还是一点都不抠的。

不过毕竟当下情况危急,帕斯也有些担心老奶奶现在的安危。毕竟梅苏镇位于王领的东南边界处,背靠着五里路不到的大片密林便是王家的狩猎区,那片林子自十几年前就由于经常出现扎堆的匪徒而使王公贵族们也放弃了在那里行猎,现在林子里多半已经是土匪们苟且的温床。所以虽然这一路上帕斯他们并未遇到危险,但也同样未曾遇到旅行者或是商人,梅苏镇的现状令人有些揪心。

帕斯出发的时候菈娅还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自己,虽然接触不多帕斯但也知道那姑娘内心十分纤细,帕斯也不希望去再给她带来一次亲友死亡的坏消息。

【要我先去前面先侦查一下吗?我耳朵哪怕被藏起来了也比你们的灵敏多了。】

唯一的“骑兵”菲洛茜尔策马来到了帕斯声旁向他申请出击。其实这是个好主意,毕竟菲洛茜尔身手灵敏又骑乘着马匹,非常适合做斥候。可帕斯还是想到了奎里昂当时看着自己抱着这姑娘时那痛苦难过的表情,他明白自己不能让她孤身犯险。

【不用了,你在侧翼支援我们,有情况就报告给我,谁敢攻击我们你就在旁边放箭支援。秃头、怀特还有马拉克,你们三个到我身前来,把盾给我举好了。乌兹!你和小蒂米负责拉车,有情况就马上放下车子过来帮忙。】

【行,帕斯。】

【好的,头儿。】

众人纷纷应允后便各就给位,排着还算像样的队伍,沿着眼前的石头路慢慢接近了那座充满疑云的小镇。

【女神赐福,耶琳庇护……帕斯先生你好狠的心啊……】

胆小的牧师被秃子和缺牙怀特给架在了中央,他默默低语着,像是在计较帕斯的“言而无信”。不过牧师还是拿着一面圆盾,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他那怂样子又滑稽又可怜,但现在是用人之际也确实没办法。帕斯也拿上了在铁匠铺新买的长达十尺(3米)的长柄宽刃枪(价值十枚克朗),紧跟在了三人的身后。

很快小镇的建筑就渐渐的在众人眼中清晰,而那些建筑从外观上看起来有些老旧但并没有破损的痕迹。而继续接近后,怪事出现了:

首先是当他们走到城镇的边缘时,发现城市里起了大雾,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明明是下午,怎么可能会有雾气出现,而且有雾也不应该出现在镇子里。

再来就是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帕斯一个活人都没看见,下午明明应该是车水马龙的场景,但镇口却安静的可怕。

队伍被迫停了下来,大家都在小声嘀咕着什么,纷纷显露出了焦虑和恐惧。帕斯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不管怎么说贸然进入这诡异的小镇多半没什么好果子吃。

【还是我进去看看吧,你们在这里等等我。】

菲洛茜尔说完后也不等帕斯答应就直接策马冲进了迷雾中。

【那你小心点!】

帕斯一把没拉住菲洛茜尔的手臂只能大声地提醒她。

很快菲洛茜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团朦胧的雾气中,之后便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木族少女或急或缓的马蹄声从里面传来。

帕斯很认真地听着马蹄音,深怕声音会突然断掉。紧张让他的手掌流出了汗水,浸湿了自己的羊皮手套。

大概不到一分钟后马蹄声开始往自己身边走来,当再次看到菲洛茜尔从雾中现身后,帕斯松了口气。

【帕斯,太奇怪了,这个地方一个外来者都没有,你们是有起雾天就躲起来的习惯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里面的人都不见了是吗?】

【是的,里面是一座空镇,我试着从窗户里观察了,里面不但没有活人,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恐怕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菲洛茜尔一边用手轻轻安抚着有些害怕的杂种马,一边报告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