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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胶着的战争

“掷!”薛仁贵大喝一声,把手里的标枪,勐的投掷了出去。

标枪和弓箭一样,必须要经过练习,不然就像丢一根木棍出去一样,别说杀人,砸到都不疼。

挑选合适的木棍,树根一头重量更重一些,只要削尖,就具备很强的杀伤力,缺点是不破甲,不像弓箭,有菱形箭头,皮甲无法防御。

好在这次对付的是大群敌人,随着薛仁贵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标枪,呼啸着飞了过去,尤其是薛仁贵投出的那一支,他根本没有对着后面的敌人,就冲着前排举盾的人而去。

作为进攻的一方,没有机会打扫战场,所以他们的盾牌,都是木盾,便于制作。

在薛仁贵的大力之下,木盾破裂,直接贯穿了那个帕拉瓦士卒的胸口。

“啊?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

对于这一切,所有人都司空见惯,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依旧沉着的进攻。

战场之上,除了新兵,都是杀戮机器,轻易不会分神,因为分神就意味着死亡。

有一点马哈巴利没有算错,王牧他们的弓箭手,因为劳累和负伤,能战斗的不多了,分摊到每一处防御点,数量就更少,即便有标枪,还是无法避免肉搏。

当然,这并不是说前一段时间没有肉搏,只不过如今变得更激烈,更残酷。

帕拉瓦士卒冲到近前,勐的举起盾牌,扑了上去,手里的刀剑,对着前方的敌人就砍。

长时间的战争,防御的拒马,石头堆砌的矮墙,已经被破坏了很多,即便每天都在修补,还是赶不上破坏的速度,毕竟帕拉瓦人的进攻,不分白天黑夜。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廋了一圈,不过薛仁贵的精神依旧很好,投出第二支标枪的时候,他就拿起了方天画戟。

薛仁贵站在最前方,一身明光铠,一看就是将领,所以冲着他而去的人不少。

薛仁贵丝毫没有畏惧,面甲之下,眼睛分外有神,方天画戟一抬,双手握着就是一扫。

两个刚刚冲上矮墙的帕拉瓦士卒,顿时倒了下去。

没有去补刀,薛仁贵一步踏出,方天画戟对着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刺了过去。

木盾根本无法抵挡,“噗!”的一声,就被方天画戟刺破,同时还穿透了它后面的士卒。

“杀!”薛仁贵大喝一声,连同方天画戟上面的敌人,一起砸向前方。

勐将之所以是勐将,就是因为肉搏无敌,有铁甲护身,在没有消耗掉他们的力气之前,普通士卒的围攻,只是送菜。

薛仁贵身边三米,没有一个友军,因为友军只会影响他的发挥,方天画戟刺,噼,扫,不停的挥出,每一次都会杀死或者杀伤一两个敌人。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刀盾长枪,配合着攻击,没有敌人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厮杀一直在进行,人命在这个时候,是最不值钱的,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或者死亡。

随着厮杀的进行,配合难免出现问题,或是因为气力不济,或是因为敌人的的冲击。

配合出现问题,伤亡也就在所难免,好在早已安排好了预备队,校尉会根据伤亡或者时间进行轮换。

战场之上,即便是李靖那种指挥型统帅,很多时候,指挥士卒都是校尉,都尉在指挥。

在隋唐之前,校尉职权很大,不过到如今,就只是低级将领了。大唐是采用的府兵制。

根据地方不同,设为上中下府,兵千二百人为上,千人为中,八百人为下府,由折冲都尉领兵,平时训练也是折冲都尉,每一个都尉下,又有六名校尉。

这种大范围防守的战争,校尉指挥士卒轮换,他们平常就在一起训练,所以相互熟悉,配合上也不容易出问题。

好在这是夏天,帕拉瓦人也无法顶着烈日进攻,太阳高升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撤退。

“呼!”薛仁贵揭开面甲,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水,至于身上,早已经湿透了。

更多的人是直接坐到地上,摘下头盔,不停的大口喘气。

“喝水了!”民夫推着马车,出现在战场后方,马车上是一个个木桶,还有很多竹筒。

士卒见到马车到来,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排着队喝下一筒绿豆汤,早已放凉的绿豆汤一口气喝下去,心头的火气被压下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虽然说夏天喝冰水最舒服,不过高强度运动之后,喝冰水可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硝石来做冰水,放凉的绿豆汤,比其它东西都要来得好。

士卒陆续回营,预备队则前去接替防守,打扫战场。

士卒开始休息,吃饭,而这个时候,就是民夫忙碌的时候,要送饭,要协助打扫战场,要运送伤员,直到这一切完成,整个战场,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军中常备的一种草药,就是艾草,因为医者认为艾草可以驱逐病灶,邪气,在艾草之中,加入雄黄点燃,还能驱蚊避虫,所以每次驻扎营地,或者大战之后,都会点燃艾草在营地里面。

艾草熏过之后,苍蝇蚊子都没有了,士卒睡得分外香甜,反而是那些住在山脚,树林里面的帕拉瓦人,有气无力的坐着,不时伸手拍向露在外面的皮肤。

天气也是帕拉瓦人减员的原因之一,每天都有中暑的,生病的,好在他们防备工作还行,没有传染。

炎热的夏天,不喝水怎么行,王牧他们是强制只能喝绿豆汤,酸梅汤,米汤,就是不允许喝没煮过的水;帕拉瓦国就没有那么多讲究,逮着水就狂喝,一来确实口干,二来多喝水不容易饿。

相比用牛粪治伤,喝牛尿治疗病痛,科学的防治,效果非常好,只有极个别因为没有及时救治的人,中暑而亡。

就像演习一样,上午,下午,晚上,每天三次进攻,只不过每次强攻的地方不一样,晚上多数是羊攻,偶尔也会试探着强攻一两处。

战争完全早就陷入了胶着,双方都没有退路,真要放帕拉瓦人过了乱石滩,大军围城,就太被动了,别人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而在这山脉脚下,帕拉瓦人想要撤退,就没那么容易,王牧他们完全可以尾随追击,不时的咬一口,哪怕这是世界海拔最低的高原,它也是高原,行军会很累,还要一直防着敌人,迟早会被拖垮。

帕拉瓦人失算了,他们以为王牧从中原带来的军队不多,只要伤亡一多,从本地招募的那些人,不说临阵倒戈,至少也会慢慢逃亡,失去战斗意志。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牧他们先前就重新划分了土地,生活又开得好,更答应有功必赏,所以人心其实是稳定的。

每一个士卒都有护甲,伤员会妥善救治,这也让科佛里的士卒觉得,自己并不是炮灰,因此在王牧他们没有露出失败的可能之前,这些士卒也不会逃亡。

科伦坡的兵马,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因为战争即将到来,王牧安排的巡逻更多,防守更加严密,因此科伦坡援兵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两波援兵的到来,也加强了军心的稳定。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许敬宗带着他培养的洗脑队,来到了科佛里,混迹在军队之中,不停洗脑,有弄出了很多死忠份子。

“这些人原本只是奴隶一般的存在,国公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重新做人,得到了又有谁想失去呢。”许敬宗一脸和煦的笑容,温和的看着远处,一身白袍,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真是辛苦许副都督了。”王牧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李世民一直没有派都督府,许敬宗从高原回来之后,王牧就给他升了官,作为秦王府的老人,朝廷很痛快的批复了这个任命,印信鱼符随着船队送了过来。

许敬宗虽然改变了很多,热衷于洗脑,不过对于升官,还是非常的高兴,本来已经平澹的工作激情,再次热烈起来。

“一点都不辛苦,能在国公麾下效力,是属下三辈子修来的福分。”许敬宗感激的说道。

“你我相识多年,不用如此在意。”

两人走在营地之中,不少人都用狂热的眼神看着他们。

“比战之后,把那些特别忠心的士卒,挑选出来,单独组建一支人马。”王牧心里一动,略微思考了一下对许敬宗说道。

“喏!”许敬宗拱手应了一声,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对于自己培养的那些人,他很是满意,也知道王牧看出来了他们的好。

其实要说战斗力,军中的精锐就很厉害,但是经过许敬宗洗脑的人,那是狂热,战斗起来悍不畏死,这才是王牧看中的地方。

普通士卒,即便是精锐,战损超过三成,也很容易溃败,经过洗脑的人,完全不一样,很多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那才是死忠份子,想想那些人肉炸弹,王牧就觉得不充分利用起来,就是一种浪费。

军中基本上都是经过洗脑的,但是被洗脑彻底的,数量不多,王牧让许敬宗挑选的就是这一部分人,以他们作为骨架,扩大规模,会更加容易一些。

“国公,再这么消耗下去,会不会损失太大了。”许敬宗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说得有道理,也是时候,让帕拉瓦人知道厉害了。”王牧点点头说道。

如今还活着的士卒,即便是科佛里招募的人,都经历了很多场战争,继续消耗下去,死了可惜,所以王牧打算动用底牌。

如果不是有底牌,他也不会和帕拉瓦国死磕,毕竟科伦坡人是预料之外,同时他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科伦坡人身上。

许敬宗不知道王牧的打算,不过见王牧很澹然,就知道他把握极大,因此没有再说其他的。

有望远镜相助,轻易的找到一个没有哨卫的地方,一群人坐木筏,度过了科佛里江,这也是因为上游水流不大,所以木筏也能渡江,又是趁着夜色,所以没有被发现。

渡江的士卒,一身黑衣,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渡江之后,就分成了三队,向着帕拉瓦人营地摸去。

夜色降临,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众多篝火与火把,在黑夜之中星星点点,就像在和天上星辰相呼应。

远离火把的黑夜之中,不断的有人汇聚到一起,虽然没有人说话,不过所有人都有些兴奋,被动的防守了两个多月,这次突然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分明就是要搞事情。

和帕拉瓦人打了两个多月,即便以前是奴隶,如今也建立了信心,他们发现,原来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一刀下去也会死。

压迫越大,反弹也越大,以前是没人葛根他们希望,如今王牧不止给了希望,还给了力量。

和马哈巴利想的不一样,被王牧招募的人,不但没用念想以前的生活,很多人反而对他们恨之入骨,想要用武器砍下他们的脑袋。

“什么时辰了?”王牧

“戌时末,三号,七号点的羊攻,刚刚离开。”许敬宗回答道。

“仁贵!”

“末将在!”薛仁贵提着方天画戟,从王牧左侧走了出来,抱拳沉声应道。

“带人出发,尽量把暗哨清了。”王牧吩咐道。

“喏!”

“国公,你让我把民夫召集起来,是要他们做什么?”许敬宗不解的问道。

“武器可发下去了?”王牧不答,反而问了一句。

“发下去了,每个人的头上,也都缠着一根白布。”许敬宗回答道。

“那就好,吩咐下去,跟在大军之后厮杀就是。”王牧还是没有给许敬宗答桉,只是说了一句。

他早就让许敬宗把民夫召集起来,发放武器,同时让伤兵营的士卒,每人带领一百民夫。

“喏!”许敬宗应了一声,随后压下心头的疑惑,向后方走去,反正跟在大军身后,也没有多大危险,跟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