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继续向下走。
智者哈林正向国王介绍着炼金术士公会的能力和野火的优点。
乔佛里微笑着点头，同时用魔法传音，“提利昂，以君临的力量足以剿灭叛军吗？”
提利昂怎么能说不。
“如今北境诸侯已经聚起两万余军队，向北，不是向南。”乔佛里确实相当不爽。
尽管是他亲口同意北境向北，但这些领主们先后的态度未免区别太大了。对他就凑几千人应付了事，对史塔克就倾力相助，简直是明晃晃的打脸。
而艾德·史塔克公爵不仅默认了北境的孤立，还没让河间地和谷地给出足够的支持。
以艾德的身份和名声，他对河间地和谷地本应有更大的影响力。
可直到现在，谷地基本全面保持中立，河间地的诸侯也并没全力响应召唤，只在物资供应方面没掉链子，但也没有少收半个铜板。
为了支撑两万多士兵，为了填饱城内几十万百姓的肚子，不只是国库，整个君临的财富都在急速流失。
这样的支持力度，谁能想到王室和史塔克是联姻的亲密同盟呢？
乔佛里知道最根本的原因。
蓝礼和来莎的谣言终究让艾德公爵心生疑虑，加上对兰尼斯特家族的厌恶，对政治手段的鄙夷，艾德还是选择了逃避。
要不是留在君临的珊莎和琼恩等人，以及神恩的存在，或许艾德的表现会更消极也说不定。
乔佛里不得不怀疑，或许与高庭进行联姻更有价值。
至少提利尔是真舍得给军队啊。
“与冰原狼的联姻本应给七国带来和平。然而北方的支持几乎与从前没什么两样。”
仅仅十几年前，河间地和谷地还有不少诸侯为坦格利安王室选择反抗自己的封君呢，那可是冒着更大的风险，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事实已经验证了七国诸侯的想法。
拜拉席恩家族虽然靠着一部分坦格利安血脉继承了铁王座，但诸侯并没将几百年来的效忠完全转移到新的王室身上。
七国已经貌合神离。
乔佛里给了提利昂最后的回答，“谁出力更多，才有资格坐上更好的位置。”
提利昂不禁深思。
难道乔佛里打算更换婚约？这明智吗？
提利昂很忧虑，但他并没愚笨到问出来。沉默是唯一的选择。
隧道的坡度渐渐平缓。
“陛下，前面就是铁炬长廊。”哈林的声音带着神秘的味道，“野火的奥妙就在其中。”
提利昂从几个挡路人影的缝隙中往前探，缝隙里亮着翡翠色的光芒。
众人终于走出隧道。
面前是一条狭长空旷的走廊，墙壁和天花板都是黑色的大理石，此时却被翠绿的火光笼罩，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提利昂抬头远望。
长长的走廊两侧立着一对对黑铁的梁柱，足足两丈高，青绿的火焰正绕着这些铁柱雀跃舞动，如同火炬。
原来这就是“铁炬”。
哈林得意地解释，“利用这些铁炬，公会每天能制作十分可观的野火。如今，这个数字嘛，嘿嘿嘿，足足两百罐。”
两百罐啊。一想到这个数字，哈林仍然无法平静。
两百罐啊，一个月的产量就是六千罐，赶得上公会历年来所有的储藏了，足以支撑一场浩大的战斗。
多少人会沾染野火，哀嚎至死啊。
提利昂却摇着头叹息，“好壮观的铁炬，可惜，今天的产量恐怕会大大减少吧。”
单看这满目的绿光和绿火，提利昂就能想象出野火的惊人消耗。
哈林谄媚地望向国王，“陛下大驾光临，哪怕耗费再多，也无法体现出公会的大家的激动之情、感恩之心呐。”
乔佛里不置可否，“我今天要的可不是野火，你准备好了吧。”
哈林连连点头，“那是当然了，没有做好最充足的准备，我怎么敢贸然打扰陛下呢。仪式和术法都已经齐备。”
为了引起国王的注意，哈林在公会的古老典籍中细细搜索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集齐了施展失落魔法的每一片知识，只等一次实验。
“陛下，就在长廊后的大厅。”
哈林殷勤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扭过头来诉说公会的辉煌历史，保证这次一定令国王陛下满意。
乔佛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两旁的铁炬，眼中映着翠绿的火光。
他对这长廊并不算陌生。
虽然现在是他第一次来到炼金术士公会，但他已经用魔法观察过这里很多次了。
他也早就看到了野火的秘密。
制作野火的主原料是一种粘稠黑色液体，像是未经加工的石油。
火术士们将其灌入中空的铁炬内部，再混入一定比例的硫磺、松香、树脂，用高温将几种原料初步融合。
这时的液体整体呈现黑绿色，随后通过与铁炬连通的管道输入更深处的一处密室。
火术士们则在这里念动咒语，做着奇异的姿势。
乔佛里很快注意到，火术士们的动作与梅丽珊卓的舞蹈有些相似的韵律。
之后，熟悉的纹路在空中显现，和梅丽珊卓那时候一样的、与火符文的图纹类似的纹路。
炼金术士和光之王有联系？
还是其他拥有火焰力量的强大存在？
他继续观察。
空中的符文开始洒下多彩的星光，星光融入密室中央装满油液的大缸，液体最上层就渐渐变得翠绿，正是野火。
多彩的星光。
他立刻察觉到了关键，这是哪种魔能？魔能竟然不都是纯粹的单色？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在那之后，他又让梅丽珊卓表演了更多的术法。其中大多数术法的魔能散发着单色光芒，少数几种也有多彩的光芒，法术功效似乎更复杂。
更高等级的符文可以制造不同的魔能，借此达到更精细多样的效果？
乔佛里的疑惑不减反增。
真是这样的话，还分这么多种符文做什么？干脆通用一种符文算了。
还是说的确有一种万能符文，只是我没见到？
答桉并不确定。
铁炬中的野火熊熊燃烧，乔佛里看向前方。
无论如何，符文魔法的前进方向已经标明。更高级的符文，既然能看见，就一定能得到。
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符文，积攒底蕴，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前方领路的哈林停下了脚步。
铁炬长廊已经被抛在身后，众人所在之处是一圈高台，下方是宽阔的大厅。
乔佛里往下望。
几十个人正在摆弄着仪式的布置。
哈林表情虔诚地祈祷，“诸神保佑，愿火焰之子顺利诞生。”
乔佛里同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