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阗后面的话被打断。
青年学者起身说道：“我来开门。”
房门打开。
服务员端着锅底进入，旁边同伴送上一叠果盘：“这是本店赠送的水果小吃，二位请慢用。”
房门重新关上。
青年学者也已经落座，看向李泽阗：“李教授，之前还有说法说是，非体术系者去修行武道，更容易短命……按照您的说法，是不是气血消耗的太大？”
“当然，我曾经询问过不少体术系的超凡者，在跟他们的接触以及实验下发现，他们气血消耗的流速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青年学者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体术系的超凡者，他们在修炼武道的时候，更容易突破，每一次突破后他们的人体结构也会出现不同……不过，我目前也不清楚这种具体变化的缘由。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们不去追求更高的武道，让身体保持最恰当的节奏中，那么他们的流速将会在每个阶段中都保持最低的消耗……气血旺盛，寿命自然就会延长。”
“不追求更高的武道？李教授，实不相瞒，我也是体术系。”青年学者坦白说道。
李泽阗一愣。
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是个普普通通学生的年轻人，竟然也是体术系。
“你也是体术系？修炼过武道技法了吗？”
“修炼过。也知道武道三境的一些传闻……”青年学者有些迟疑：“难道上三境真的无法踏入吗？”
李泽阗摇头道：“武道上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不能给你客观的评价，不过就我亲眼目睹的……一来上三境很难修炼，二来其实法身境就足够了。法身境几乎可以让气血保持至少三十年的巅峰状态……这也意味着，这三十年的时间里，气血近乎是0消耗。”
“法身境……”青年学者若有所思。
李泽阗见状轻声笑道：“你还小，根据我的研究……你如果能够在22岁之前踏入中三境，那么气血损耗就会比同龄人缩减至少十倍……如果能够在28岁修炼出法身境，那么此后到了5、60岁的时候，别人的气血早就已经滑落不堪的时候，你的气血才刚刚开始滑落……”
“可惜当初研究被叫停了，不然我人体变化的规律或许已经被我发现。”
李泽阗叹口气。
他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也不用给自己压力……生老病死这本身就是自然规律……觉醒超凡基因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打破了原本初定的自然规律，学会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李教授提醒。”青年学者颔首点头。
李泽阗猜测他这小身板只是武道刚入门，因为他见过体术系的武夫，那种身形完全不似这种弱不禁风。
可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位青年学者如今还未满十八就已经踏入第三次炼血，即将炼脏。
门外传来一声异响，裴尽野敛起视线，没有继续说什么，主动岔开话题。
李泽阗说起了自己当初在北洲留学时期的见闻：“北洲那边气候比我们中洲要恶劣一些，也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所以那边的武道稍稍更强一些，尤其是剑术……那边有不少了不起的剑术大师，他们的肉身也很奇妙。
有些人甚至都不是体术系，但偏偏气血消耗的速度却也和体术系不相上下……这些人就属于我书上所说的特例。”
裴尽野看去。
李泽阗低声道：“古武这个词你听说过吗？”
裴尽野点头：“教授说的是源自于古代的武道？”
“没错，真正的古武可不仅仅是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武道，而是真正历史悠久的古代……”李泽阗目光徜徉，轻声道：“这个世界诞生了多少年，就连星环也给不出确切的答桉……这个世界诞生过的文明多到现在考古都没有完全调查的清楚……因为我们这一个时代的文明曾经遭遇到真正的毁灭……
天灾人祸一起降临……有人说，这是上天给予的一次洗礼。或许吧，两百多亿的人口在那段时间内最终只存活了一个多亿……
而这一个多亿人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开拓者。
古武以前只是一种猜测，后来直到被证实……在至少两万年前，这个世界存在搬山移海的强者。”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我们中也有人能够做得到。”李泽阗忽然笑着道：“但别忘了，超凡基因，是从我们这个时代才开始有的，不过短短千年时间。但两万年前呢，那些人的修炼……依靠的则是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技法。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流传在各个顶级世家的那些高级心法、高级技法其实都是从真正古武秘藏演化而来。”
裴尽野若有所思道：“为什么不能直接修炼？”
“也许是因为现在人体的脆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李泽阗轻声道：“时间赋予了我们科技，赋予了我们解救双手……但也让我们的身体正在‘退化’，两万年前的人类不凭借超凡基因，就能够做到搬山移海，这肉身到底有多强大……”
裴尽野若有所思。
他吞噬过公孙千丰的记忆。
所以很清楚公孙家的直系修炼的都是高级技法……如果按照李泽楷的猜测，也就是说公孙家可能接触过真正的古武秘藏。
不过这些信息在公孙千丰的记忆中就没有出现过。
是没接触到……还是被删除了？
裴尽野敛起视线，感知到门外有人在偷听，他果断岔开了话题，提及了北洲的风景。
李泽阗并没有任何察觉，笑呵呵的开始讲述自己留学时候的见闻。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李泽阗忽然惊觉，他茫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办公室，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我吃过饭了没有？”
“好像有点撑……”
他狐疑的张望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催眠洗去了记忆。
只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过度劳累……
摇摇头，开始整理课件。
而此刻就在大学门外附近的某间小巷内，裴尽野将手里的联邦秘员丢开。
李泽阗竟然是联邦秘密监控人员。
“为什么会盯上他？”
“难道就因为对气血的研究吗？”
裴尽野忽然间觉得联邦政斧手里掌握着他所不知道的消息。
“古武……”
“看来联邦……这是不愿意放任所有人修行武道。”
不屑一笑。
裴尽野转过身，没有直接杀掉对方，也是不想这件事闹大，免得给李泽阗教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就是他一时兴起过来请教，如果给这位晚年不如意的老先生再带来什么杀身之祸，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将对方催眠洗脑之后。
裴尽野也就悄然离开了原地。
……
……
“嗡嗡。”
银术发来了消息。
她和小红萝居住的地方被联邦的人无意间发现了，现在需要一个紧急避险的地方。
而现代都市的酒吧疑似也被监控。
裴尽野就把出租房的位置报了过去。
二十分钟。
裴尽野换上“小李”的面容，出现在出租屋内。
却意外看到家里的地板纤尘不染，几乎亮的都能反光。
而迎面……
银术疲惫的瘫在沙发上，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
裴尽野走上前，将房门带上：“这里是你们打扫的？”
“红萝说留宿在你这里，不能白住。”
裴尽野微微挑眉：“她人呢？”
“在里面休息。”银术老老实实回道。
裴尽野挑眉，轻轻推开门，一个小丫头正在呼呼大睡。
银术低声道：“我受了伤，短时间内战斗力只剩下一成，所以为了摆脱联邦追兵，她消耗了不少。”
裴尽野闻言，轻轻带上门，然后返回客厅坐下。
他给银术倒了一杯水：“怎么会暴露？”
“这两天我们一直在执行狩猎沙炽会的任务，得到了假情报，所以受了埋伏……沙炽会将我们的下落又透露给了联邦。”银术大口喝着水，喘了两口气。
裴尽野取出两枚血灵果，其中一枚递了过去：“缓缓。”
“谢谢。”银术毫不客气，刚才看到血灵果的时候，她的眼珠子就已经移不动了。
“海言他们呢？”裴尽野问道。
“从秘密通道转移了，灵狐说她已经安排人调查。”银术大口赤着血灵果，含湖不清道，“沙炽会的人太不地道了，打不过我们，就故意卖我们。”
似乎一想到这，银术就气得牙痒痒。
裴尽野敛起视线。
默默吃着手里的血灵果。
没多久，银术似乎收到了讯息，抬起头说道：“灵狐说，现代都市目前还没有暴露，不过还是让我们搬家……今天下午，海言就去签约转手，说是在市中心找了家夜总会，准备把那个地方当成新的据点……待会我还要去帮忙搬家。”
“她人呢？”裴尽野问道。
“不知道。”银术摇头，“灵狐从来不参加线下集会。”
裴尽野吐出果核：“这是把你当苦力了吗？”
“她一贯喜欢使唤人。”银术都囔着：“真不知道黑鲨当初喜欢她哪一点？”
裴尽野挑眉：“他俩是一对？”
“不是，灵狐说黑鲨长得不好看，连个媚眼都不舍得抛过去。”银术满足的吃完血灵果，手里多出了一个干净无比的果核。
裴尽野这时候起身道：“沙炽会的据点知道在哪吗？”
“知道，你是要？”
“带你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