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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天,来吧

澹金色的暖阳自地平线之外升起,转眼快要进入二月份,地上的积雪只余薄薄的一层,些许翠绿的嫩芽自树干上冒出尖儿来。

结束了晨练,许浅素带着宝可梦们回到房间冲澡。

小袋兽踩着疲惫的步子,迈着小短腿跟在许浅素身后。

挥了两个小时的骨棒,结果毫无所获。

这是小袋兽第一次努力却没有收获的经历……倒不如说,小袋兽此刻连努力的方向都不知道,心底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回到房间,进入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小骨棒放在一边,等着许浅素为她冲澡。

许浅素坐在小板凳上,拿起花洒正在为奇鲁莉安洗头发,随后是六尾……

“小家伙。”等为奇鲁莉安与六尾冲完澡后,许浅素向小袋兽招了招手。

小袋兽坐在地板上,正在想着怎么才能学会龙之舞,出神之下压根没听到。

六尾站在一旁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奇鲁莉安则自己拿着毛巾擦拭身子。

许浅素自己搬起小板凳坐在小袋兽身后,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他挠了挠她的下巴,道:“不必心急,掌握技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奇鲁莉安,嗯……”

许浅素本想拿奇鲁莉安举例,最后却发现奇鲁莉安其实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就只好说:

“我学了这么久的格斗,结果连奇鲁莉安一招就接不下,足以可见精进自身并非易事……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就是如此。”

小袋兽没听懂,她迷茫地望着浴室光滑的墙壁,还在想着自己怎样才能学会龙之舞。

水流哗啦啦从小袋兽的头骨帽上滑下,自眼眶位置流向她的小脸。

失神之下,水流直接流进小袋兽的眼睛,又滑进她的鼻子里。

“卡鲁儿!”小袋兽不由打了个喷嚏,旋即她将小爪子从下巴处伸进头骨帽里揉了揉眼睛,后来干脆直接将小头骨帽摘下来放在一边,抹了抹小脸。

“嗯?”许浅素拿着花洒的手直接一抖,这小头骨帽还能摘下来!?他从来都不知道。

“卡鲁?”顿感脑袋上轻松一小截的小袋兽也回过神来,迷茫地望着放在地上的小头骨帽。

她伸出小爪儿摸了摸小脑袋。

许浅素也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小袋兽黑色的小耳朵……真软,手感真好,以前戴着头骨帽时,从来没摸过。

但头骨帽一摘下,小袋兽又莫名感到心底空落落的,莫名的难过萦绕于心,让她连忙抱起小头骨帽戴上。

许浅素正在拿着花洒的手微微一顿,虽然小袋兽本质上并不是卡拉卡拉,但生理结构如此相似,想必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的……

传说,卡拉卡拉手上的骨棒乃是母亲的骸骨,小头骨帽自然也是天人永隔的母亲的头骨所化……在卡拉卡拉可以生蛋的情况下,这传说即便是真实的,也已经没有太多的卡拉卡拉拥有这般境遇。

而亲眼见证翠雪的许浅素,知晓小袋兽正是这般传说而产生的奇迹。

小袋兽想起了自己只见过一次的妈妈,坐在许浅素的大腿上,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始小声地,浅浅地抽泣起来。

卡拉卡拉会因为想起自己天人永隔的母亲而躲在角落里,独自哭泣……而这是许浅素第一次听到小袋兽哭。

看来学不会龙之舞,对小袋兽造成的打击,比许浅素想象中要大不少。

他放下花洒,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头骨帽,轻声道:“大声些哭也没关系……”

小袋兽没有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她仍然压抑着,小声地抽泣。

她从没有一天这么地想念自己的妈妈。

许浅素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们一定要学会龙之舞。”

龙之舞并不是什么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但在许浅素看来,此刻掌握它,便是小袋兽正视母亲死亡的悲痛的象征。

到那时,悲伤也好,难过也罢,至少小袋兽会愿意大声地,不加掩饰地将心底的悲痛展露出来。

小袋兽没有回应,只有一声声压抑的,小小的哽咽。

等许浅素下楼时,玛俐正蜷缩着身子靠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翻看朱紫之书,齐肩黑发随意洒在身后,俏脸平静无波。

听到声响,她抬眼望去,澹澹道:“早饭在桌上。”

许浅素比往日迟了半个小时。

他望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早餐,随后走到玛俐身旁,问道:“玛俐小姐对于最适合小袋兽的舞姿有什么看法?”

“龙之舞?”

“嗯。”

玛俐放下朱紫之书,眉眼低垂,思索片刻,才缓缓道:“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嗯?误解?”许浅素眨眨眼睛,坐在玛俐蜷缩着的单人沙发上,偏头问道。

玛俐穿着白色棉袜的脚儿向后缩了缩,随后才缓缓道:“你现在和小袋兽要找到的并不是最适合她的动作,而是要找到能引起小袋兽‘心’的共鸣的动作。”

“心?”许浅素眉峰微挑,“听起来好玄乎。”

轰隆隆!

屋外忽然响起了打雷声,淋淋春雨来得猝不及防。

细密的雨珠自天垂落,滴在雪中,落在屋檐,发出‘嗤嗤踏踏’的清脆轻响。

玛俐握着朱紫之书的手儿不由微颤,又往沙发内缩了缩。

许浅素有些好笑,没想到拥有莫鲁贝可的玛俐小姐居然会有些怕打雷,但此刻他更在意小袋兽的龙之舞,也便没有出言调笑,而是继续问道:“引起‘心’的共鸣,是什么意思?”

玛俐小姐有几分惊讶地瞥了一眼许浅素,随后挽了挽发丝,很干脆地轻轻摇头,“不清楚,这本就是需要靠你和小袋兽一起发现的东西……你觉得它应该是什么?”

许浅素沉吟片刻,随后偏头看她,才说:“这种感觉?”

玛俐微微一怔,不太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但与许浅素对视一眼,她便明白了。

奇鲁莉安,小袋兽和六尾爬上餐桌的椅子,她们有些饿了。

玛俐探出脚儿,穿上尹布款的棉拖鞋,长身而起。

许浅素跟着一起站起来。

玛俐伸出手儿指在他的胸口,把他推回沙发,道:“想你的小袋兽去。”

说罢她便走进厨房,拿出些精灵食物。

许浅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思索了一阵儿,彩豆小师父从房内走出,她推开房门,望了几眼天空,才看向许浅素缓缓道:“这雨可能会下一整天,今天我们在木屋中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