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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圣意

离开了S市,杜灭依托气灵于空中疾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太御的新据点。只见云海天仪已经被安置在一座巨大的塔形混凝土建筑结构之上,建筑四周烟尘弥漫,挖掘机,起重机,电焊的火光随处可见,人群中还不时有身着作战服手持机枪的办事员穿梭其中。杜灭手向前轻轻一推,整个身体便悬停在了工地上空,“想不到工程进度已经这么快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身体开始缓缓下降。就在杜灭身形降落在距离地面约五百米的高度时,一道淡紫色的光罩忽然闪现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嗯?”

阵阵灵能压力自那紫色光罩周围传来,即便是与其尚有一段距离,杜灭还是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闷,于是他停止下降,歪着头端详起了这道奇异光罩。只见光罩忽明忽暗不断闪烁,表面亦有异法咒文如流水般运转不息,观其覆盖范围之广,灵压之强,想来应是保护云海天仪和整个据点不受外界入侵的高级术阵。“……真他妈麻烦。”刚刚经历一战的杜灭,心头郁气未消,甫一来到新据点却又被挡在门外,这情绪自然更是不好,但又苦于是御掌召唤,所以他也只能暗自咒骂一句,随即朝下面的人喊道:“御掌召见,还不赶紧让我进去!”

“啊!是首座大人!赶快打开阵门!”

底下的人见杜灭来了,急忙跑到巨塔旁边一座刻有“休”字的石狮子前,按动了狮子口处的开关,那狮子赤红的双眼便逐渐失了光芒,紫色光罩的其中一面也消失了。“非常时期,我们奉御掌之命排下八门御阵保护云海天仪和建文塔,阻扰了首座大人,还望见谅。”一个看上去像是此地负责人的办事员对杜灭鞠躬说道。杜灭双脚缓缓落在地上,随即打量了一番工地四周,便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小心提防是应该的,御掌在哪里?”

“哦,御掌就在建文塔最上层,一直和天仪在一起。”

“嗯,知道了,你们继续忙吧。”

“是!”

建文塔四周,根据五行八卦排列了八只面孔朝外的石狮子,其身上分别刻着“开、生、休、杜、景、惊、伤、死”八个字,正对应着外面八门御阵所排设之八门。见杜灭已经进入工地,办事员很快便启动了石狮口中的开关,随即石狮子的双眼再次爆出血红光芒,半空之中的八门御阵也逐渐合拢。行走在建文塔内,杜灭内心思索着:距离将天仪带至此地,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然而就在这段时间内,建文塔工程进度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看来御掌真的已经等不及实现他的计划了。

登上塔顶,映入杜灭眼帘的是阳光下巨大的云海天仪,此时天仪经过君允文的修复,已经初步恢复运转了。望着云海天仪核心散发出的微弱蓝光,以及四周莫名悬浮着的青铜巨环,杜灭心中不禁发出一丝感慨:这东西,真的是古人所制造?不会是其他文明所遗留的科技遗产吧?就在杜灭思考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天仪脚下传了过来:“灭儿,你来了。”循声望去,君允文一身飘逸长袍,背对杜灭负手而立,那一头白发的背影,此时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霸气。“义父,”见状,杜灭缓步上前,“不知义父今日召我,有什么事情?”他低声说道。

“呵呵……灭儿,你变了。”

“变了?哪里变了?”

“你变得比以前更小心了。”

“这……呵呵,我自己倒是没觉得。”

只见君允文头微微一侧,打量着眼前唯一的义子,说道:“从你进工地时的表现,和现在与我说话的态度,我能感觉出你的谨慎。”闻言,杜灭轻笑一声,随即望着眼前缓缓运转的天仪说:“义父卧薪尝胆多年,如今霸业将启,做儿子的自是更要小心谨慎,不能再向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听罢杜灭的话,君允文却是微微摇头。

“灭儿,你是不是怕了?”

“……怕什么?”

“怕我手段用得太狠,连自己的儿女也可以牺牲。”

“义父说笑了,他二人本是死有余辜……”

未等杜灭说完,君允文便右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灭儿,有些事我还是希望你能清楚,”君允文缓步走到云海天仪跟前,用那双有些苍老的手轻轻抚摸着天仪,表情变得有些没落,“我曾经也是有儿有女,直至灾祸降临,物是人非,我才以孤家寡人的身份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如今这一切都将随着旧的历史而消逝,只有真正忠心于我的人,才能在我亲手创造的时代中安身立命……灭儿,你是为父最看重的人,为父希望你不要因为他们的死而心生畏惧,毕竟这未来的天下为父已允你共有,所以只要你一心一意,那么未来你绝对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听罢君允文这番话,杜灭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口中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儿臣必不辜负父皇期望!”

“哈哈哈~!灭儿啊,不是说天仪未启之前,我们便先不以君臣相称吗?想来你可是比我还要心急呢。”

“儿臣心想父皇君临天下之日已不远,一时激动脱口而出,还望父皇不要生气。”

“这天下,早晚是要回到我君允文手上的,灭儿这么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不过……”

君允文话锋一转,随即转过身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杜灭,“灭儿,有件事为父不得不提醒你一番,先起来吧。”他说道。闻言,杜灭赶忙站起身来,问道:“不知义父有何指教?”君允文背着手,缓缓走到杜灭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灭儿,你虽替为父铲除了背叛的藏青云和卜苍月,然而从你最近行事作风上看,为父还是觉得你不够狠!”“我……不够狠?”杜灭望着君允文,疑惑地说道,想来自己在战场上面对义兄,出手也毫不留情,如今却被御掌说“还不够狠”,这倒是让杜灭一时愕然。

“其实你当初遣人寻来圣枪枪头,无非是想借此物夺取你一直渴求的御魂术,然而为何在宇文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你不以圣枪夺其魂力,反而只利用圣枪内的幻阵之力控制了他?”

“这……我当时只是想,如果能将他控制,不也是为太御斩获一员大将嘛……”

“这个理由为父姑且相信,然而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证明了你当时没有下狠手是错误的!同样,对于孙千江……你也没有做出与平时那份狠劲相对应的行动。”

话说到这,杜灭也确实没法再多做敷衍。的确,在宇文和孙千江的身上,杜灭也确实手下留了情,若非宇文也是身负御魂术的北辰苑转世,否则以他二人之前的交际,成为挚友不是不可能;而孙千江自小便看着他长大,平时也多有交流,比照事事压自己一头,且交集颇少的藏青云,这两个人在杜灭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留情余地的。见杜灭低头不语,君允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灭儿,你生性孤僻,又是三人之中最后一个被为父收留的孩子,所以心态上难免有些偏颇,以至于朋友甚少,一旦遇到可以交心之人便会动恻隐之心,这些为父都能理解,然而此时此刻,你身上可是有着再创天下霸业的重任,一切私人情感在这份重任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只会断送你之前程!为父可是不希望你重蹈当年我的覆辙啊……”字字句句犹如尖刀,不断刺入杜灭内心,为了让所有人看得起,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杜灭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努力使自己的心变得更冷,更狠。“义父放心,”杜灭眉头紧皱,冷冷地说:“您的话我都记住了!只要是阻挡我们称霸天下的人,太刀风雪定斩其生路!”

“嗯,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义父,关于孙千江……”

闻言,君允文微微一笑,随即冷冷说道:“老孙执迷不悟,一定要与我背道而驰,那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了,不过他终究是你的长辈,此时我便委托给邪通判处理了。”虽然在来之前,杜灭也有所猜测,然而当听到御掌这么说时,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在君允文面前,他也不敢有所表露,便随声附和道:“既然他选错了路,那也合该承受这种选择所带来的结果,义父,那我这边也加派人手,继续追踪御魂者一行人。”“嗯,宇文……”君允文眼睛一眯,对杜灭说道:“虽然他魂体互冲,已经形同废人,然而毕竟是天仪制造者转世,留着终究是个麻烦,待邪通判处理完孙千江,我便让他随你一同解决宇文。”“明白!”杜灭点头答道。

离开建文塔,杜灭只觉得身心俱疲,便二话不说直接飞回到天然大厦顶楼。“首座,您回来了!”见杜灭回来,无月神奈急忙跑到他身前,一脸关切的样子,“首座……您好像不太舒服,这一趟见御掌,有什么事吗?”她问道。只见杜灭往沙发上一靠,右手捏着自己的鼻梁,闭着眼睛说:“没事,只是有点累,神奈,报告一下追捕情况。”闻言,神奈有些局促地回答道:“司徒旖已经完成了控尸准备,您回来之前她便出发了,而李刑仪……”

“到现在还没消息,对么?”

“是的,属下还在联系,可是到目前还没有进展。”

“哎……不必联系了,估计他也叛逃了。”

杜灭摇了摇头,自嘲地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呵呵……”见杜灭神情郁郁,无月神奈急忙说道:“首座放心,无论您走到哪,神奈都会永远跟随您!不管谁背叛您,神奈都会替您一一铲除!”看着神奈那美艳面容上显露出的坚毅表情,杜灭微微一笑,随即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其揽入自己怀里!

“啊!首、首座,唔~~”

突如其来的宠幸,让神奈既惊又喜,紧接着便是杜灭发泄似的强吻!只见杜灭如野兽一般疯狂地吻着神奈的两瓣朱唇,双手伸进她的紧身作战服中肆意摸着,“啊~~首座……”感受到杜灭如火的渴求和压抑的情绪,神奈将双手环住杜灭的脖颈,努力迎合着他。就在二人缠绵时,电梯铃声忽然划破寂静。“额~~!”刚出电梯便撞上这一幕的郁沧桑,有些尴尬地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切~来都来了,还扯这些干啥。”杜灭笑了笑,随即将忙着整理衣服的神奈抱到一旁,问道:“说吧,什么事?”

“我遵照你的吩咐,动员了目前实力比较强的异能办事员,准备编成精锐部队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不过……有个人貌似想退出。”

“谁啊?这么不识抬举。”

“就是那个韩烈。”

“韩烈?”

杜灭搂着神奈,脑海中思索着“韩烈”这个名字,“哦~我想起来了,”他左手手指不断点着额头,说道:“不就是那个之前专门帮人要账的流氓嘛!平时咋咋呼呼好像挺厉害,真一打起仗来动不动就吓个半死,若不是看他的雷电异能十分稀有,我早就让他滚蛋了。”“是啊,这小子就那张嘴会说,上次围剿印法门时,我看他吓得都不敢动了,真是外强中干,可惜了这身好本领!”郁沧桑摇了摇头,狠狠地说。闻言,杜灭忽然陷入了沉思。

“……然而从你最近行事作风上看,为父还是觉得你不够狠!”

君允文刚刚说过的话,不断在杜灭脑中回荡着,“我说沧桑,”片刻后,杜灭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

“怎么?”

“话说,你想不想换个兵器?”

“换个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