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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义军偷袭金兵营杨幺初会金兀术

第七十六回义军偷袭金兵营杨幺初会金兀术

上回书说到,杨幺挑选了六千精兵,又集中了四十二个首领。他盘算着先行一步,赶到宋金两军的汇合处去,先发制人,打金兀术、程昌寓-个措手不及。

临到出发前,杨幺见天会下雨,他便传下令箭:“每人必须带上蓑衣、斗笠,以备急用。”这斗笠呀,在南方是件生活中的必需品。有了它,大晴天可以当草帽用,遮挡阳光;大雨天可以作雨伞用,避免雨淋。

杨幺对此作了认真的安排。他一一检查每个人的蓑衣、斗笠,见人人都有,这才满意地说:“出发!”

三千步兵,三千骑兵,共六千精兵开赴作战前线。-路上,只听见马蹄声。而将士们没有-个说笑的,都埋头赶路。加之义军对道路熟悉,神不知,鬼不觉,义军的六千精兵正顺利地赶往预定的目的地,悄悄地接近金兀术的兵营。

突然,打前哨站的义军士兵回来报告:“大王,离敌营不到三里地了。”

“嗯。”

杨幺又领着队伍前进了两里来地,当义军离金兵营寨只有不到半里地时,他才发出了冲锋的号令:“弟兄们,前面就是敌营,大家杀敌的时候到了,冲啊!”

“冲啊!”喊声突然响起,此起彼伏,震撼山野。

六千精兵冲去,争先恐后,就象-股狂风朝着金兵大营席卷而去。

大营中驻扎着金兀术的先头部队,金兀术本人并没有到。

营中的两位金将是一对亲兄弟。哥哥是金牙姑都,弟弟是银牙姑都。这两兄弟看看离与宋朝官军约定汇合的日子还有两天,就以为啥事没有,可以高枕无忧,便在大营中饮酒作乐。

金兵根本没有什么防备。义军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攻进金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那些金兵都被打朦了,有的连牛皮靴子也来不及穿,就四处逃窜;有的端着酒杯,就慌慌张张钻进了野草丛中。那当头目的,找不到士兵了。那士兵想抵抗的,找不到战马了,金营一阵混乱过后,大部分金兵不明不白就丢了命。金牙姑都被-阵乱刀砍死。银牙姑都领着几个残兵逃走了,去向金兀术报告去了。

义军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他们还活捉金兵七百多人,缴获战利品堆积如山。杨幺令人把战利品运回枫树山,然后选个地方扎营。他要让将士们尽快休息好。他知道,偷袭也就这一次,往后更多的是要打硬仗。打硬仗,恢复体力是关键。

再说说那逃命的银牙姑都,回去-五一十把遭遇偷袭的事向金兀术报告了。金兀术气得七孔冒烟,“什么?哎呀呀,气煞我也!”他立即命令刀斧手把银牙姑都推出去杀了。

金兀术是-个好强的人,也是一个十分好斗的人。他统领兵马,立即赶到出事地点,寻找杨幺进行决斗。当天,他不敢贸然行事。命令手下人把金兵的尸体掩埋好,就地安营扎寨。

到了第二天,金兀术披挂整齐,这才和军师哈密蚩领着队伍,到义军大营前去叫阵。杨幺得到禀报,也列队前往应战。三声炮响过后,两军对峙。

这时候的天色,虽然乌云滚滚,但似乎被撕开了-个大口子一般,有一线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就把两军的阵势,使人看得真真切切,一清二楚。

杨幺骑在马上,往前望去,不禁赞叹起来,这大金国的军队比宋朝的军队可强多了。你看,那金兵精神抖擞,身强力壮,皮粗肉厚,盔甲耀眼。他们头戴牛皮帽,身穿牛皮坎肩,足蹬牛皮长靴,各拿刀枪。站在最前列的是弓箭手,接着列队的是长枪手和短刀手。

再往金兵中央看去,撑着-把很大的九曲珍珠黄罗伞。两边列队的是支士。支士是什么,就是仪仗队。十六面飞龙旗,十二面飞虎旗,十面飞熊旗,八面飞豹旗,“呼啦啦”迎风飘荡。哎呀,那驾式真不小。

忽然,正中两面三角旗往左右-分,闪现出一员骑马的大将。这人正好位于那九曲珍珠黄罗伞的伞盖之下。此人穿着八爪龙的马褂。马蹄袖挽着。两扇凤凰球,遮住了双腿。下边是绣边的牛皮战靴,双脚插在透花的金镫之中。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叫赤炭火龙驹。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着-柄金雀开山斧。细看此人,那是虎背熊腰,牛高马大。他那脸膛,跟火盆子有些相似,红扑扑,亮堂堂。-对朱砂眉,两只钢棱眼,秤砣鼻子,火盆大嘴。看年纪也就四十岁左右。

杨幺断定,此人就是金兀术无疑了。果然是一员猛将,好一派威风。

再细看,金兀术身旁的一匹马上,有一个穿羊皮袄子的小老头,留着小羊胡子。他长得尖嘴猴腮,可是没有鼻子。杨幺听说过他的故事,此人应是金兀术的军师哈密蚩。

再往旁看去,有上百名将官,身披金盔金甲,或者银盔银甲,各骑战马,各持兵器,在两旁护卫着。

看罢多时,杨幺明白了宋朝官军老打败仗的原因。两**队相比之下,宋军的锐气就比不上金军。他心里盘算着,义军要如何打败眼前这些凶光闪闪的金兵金将呢?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给金兀术厉害看看,-定要力争打赢这-仗。但怎么打胜呢,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再说此时此刻的金兀术呢,他也正在仔细观察义军的阵势。他这是进军中原以后,第一次与义军见面。其实,在他耳朵里,早就灌满了义军和杨幺的事,但一直没见过。所以,他看得特别认真,特别仔细。

借着从天空中泻下来的那-缕阳光,他朝前望去,看见列队的义军大约有五、六千人。而且,步兵和骑兵大约各有-半。人马虽不多,但整齐划一,挺胸直腰,斗志昂扬。他疑惑不解的是,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个个头戴斗笠,人人身披蓑衣。这是干嘛呢?还有,他们都是短衣襟,巧打扮,各持刀枪。他们的脚上都穿着草鞋。服装虽然简陋一些,但那气概,仿佛要把对方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似的。

往中央看,飘扬着三杆大旗。正中的那杆大旗,高约两丈八,葫芦似的金顶,金丝的飘带,白缎旗面镶着红绸框边。旗中央绣着醒目的大字:“大圣天王杨”。这“杨”字位于“大圣天王”的下方,字体大些,格外显眼。左面-杆大旗,旗上绣着三个字:“等贵贱。”右面-杆大旗,旗上也绣着三个字:“均贫富。”

这金兀术,对汉语文字比较了解。看完那两杆旗,金兀术似乎明白了杨幺的宗旨。“啊,原来杨幺与朝廷作对,就是要等贵贱、均贫富。他是想让广大老百姓都有衣穿、有饭吃,这话有处说丶礼有处讲。这贫富之间的差别不要太大。哈哈哈!这个旗号能实现吗?自古以来,凡是造反闹事的,哪个不打这个旗号?没有这个旗号,老百姓会听你杨幺的吗?哈哈哈!欺人而已!”

金兀术从旗号上,更揣摩到杨幺的狡猾。

他看看“大圣天王”大旗之下,有一匹高大、雄壮的大白马。雪白毛管,纯洁发亮。马上坐着一员大将,头裹红巾。两个巾头,被风吹得“啪啪”直响,跟蛇芯子差不了多少。红巾的脑门子上,安着一颗硕大的珍珠。身披金锁连环甲,外罩红色的征袍。腰间紧束宝带。凤凰裙遮掩住了双腿。两脚套着战靴。靴插马镫内。就见这位大将,端坐马上,威风凛凛,仿佛谁也不可撼动他-般。他左挎一张硬弓,右带箭壶。手中握着一把金光闪闪的七星宝刀。

往脸上看,面似银盆。眉分八彩,目光炯炯。五官端正,四方海口。一脸清秀,透着聪睿。特别是那双眼睛,就似两盏金灯-般,迸发着光亮。看年纪,也就三十来岁。金兀术一看,就断定此人肯定是杨幺。两旁有四、五十个将官,也都头裹红巾。他们身上也披着蓑衣、挂着斗笠。

金兀术看罢,又和军师哈密蚩咬咬耳朵,决定亲自与杨幺会话。他催马上前,来到阵前,又察看了一会,这才一扬脖子:“哪个是杨幺?姓杨的来没来呢?赶紧过来答话!”

“谁是杨幺?滚过来!”金兀术两旁的贴身卫士,跟着乱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