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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投桃报李

孟江漓与云潇结识之后,也曾有意无意的的调查过他的背景。en8.

云潇虽然出身高贵,乃淳安候府世子,但云家在上京城中着实没多大的势力,也就在军中有些许影响力,而云潇在家里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云潇找上他道明来意的时候,孟江漓就清楚,他绝不是让自己牵线搭桥这般简单,而是想借鳌龙帮的力量给合胜堂施压。

因为凭他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无法与合胜堂博弈的。

他将云潇当作朋友,当然义不容辞,但也得有个分寸。

于是迟疑片刻,将自己的底线直接说了出来:“我先给你说说我的想法吧,这事的确是合胜堂的人做的不地道,但是你如今你并没有遭受多大损失,反而是你杀了四个合胜堂的帮众,我可以出面替你调停,此事就此罢休,合胜堂的人不会再找你麻烦,甚至还会给你赔付一笔钱财,或者派个人出面向你致歉,顶多到此了,合胜堂毕竟是上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帮会,就算卖我面子,也不可能退让太多,你若想让牵连此事的人都站出来承担罪责,恐怕不太现实。”

“合胜堂受利益所驱,与我素无仇怨,我可以忍这一次,但我要他们将幕后的雇主交出来!”云潇的确想将与此事有牵连的人都杀掉,甚至连同整个合胜堂都一起毁灭,方消心头之恨,但如孟江漓所说,这的确不现实,即便鳌龙帮倾尽全力帮他,也未必能够做到,何况孟江漓根本做不了这决断。

他来此之前,就想清楚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幕后雇主,其他的人可以暂时放过。

孟江漓微微皱起眉头,道:“合胜堂的人恐怕不会答应,说实话他们就算愿意将负责此事的人交出来由你处置,也不会将幕后主使交出来。”

“这是为何?”云潇略微有些不理解,本以为自己提出的要求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怎感觉孟江漓似乎更为难了,前世他虽然跟孟江漓厮混了一段时间,但也只学会了如何经营**、赌坊,似帮派冲突、雇凶杀人这些血淋淋的事情他其实很少掺和,他不太理解合胜堂为何宁愿放弃自己人,也不交出一个外人。

“这关乎一个信义的问题,如果有人找上我鳌龙帮办事,若是答应了,而事情又办不成的话,不仅要退还酬金,还得赔礼道歉,绝不可能反过来坑害雇主的,否则便成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之徒,ri后谁还敢与我鳌龙帮打交道?一旦名望受损,便难以服众,一个帮派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仅靠打打杀杀便能成事,岂不是随便来拨强盗、土匪,就能在上京城里称霸一方?”孟江漓笑了笑,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就算是黑暗世界,也有规矩。『雅*文*言*情*首*发』

云潇闻言陷入了深思,孟江漓讲的道理他并非无法理解,只是看起来稍微简单的一件事情顿时变得更加困难了。

可幕后雇主若不能挖掘出来,他今后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而合胜堂目前的确不是他如今所能撼动的,只能借鳌龙帮之势,只是如何才能让鳌龙帮向合胜堂施加更大的压力呢?

办法只有一个,便是利益。

只有自己给出更多的利益,让鳌龙帮不惜为此得罪合胜堂。

然而这笔利益绝非他如今能够支付的,他如今就算砸锅卖铁也最多拿出三千两银子来,而这三千两银子对整个鳌龙帮而言,屁都不是一个。

云潇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酒杯,陷入了沉思。

孟江漓以为他在权衡考虑,也未打扰,如今心头虽有怨气,但想通了就好,紧了紧大衣,坐在那自斟自酌起来。

云潇如今的家底根本不足以驱使鳌龙帮,只能另想办法,所幸他有未来十年的记忆,对此并不是一筹莫展。

良久过后,云潇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了下来,道:“我帮你解决河神会,你帮我向合胜堂施压。”

“你能将河神会解决掉?”孟江漓有些惊讶云潇竟是知道河神会的存在,而且还口出这般狂言,但未经思考,便直接询问起来,提起‘河神会’时眼眸之中还闪过了一丝极为明显的杀机,显然这所谓的‘河神会’对他而言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河神会并不是上京城中的江湖帮派,也从未与河运帮争抢过水运生意,但鳌龙帮对其愁怨之深却远远超过那些分食行业利益的船帮。

河神会前身是一股水贼,盘踞在无定河一带的水域,靠打劫过往船只为生,几年前被朝廷水军剿过一次,然后分崩离析。

水贼之患虽然平息了一阵子,但水贼余孽又逐渐衍发展成了如今的河神会,而且彻头彻尾的改变了xing质,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教门的存在。

不再打劫过往船只,只是向过往船只索要‘香油钱’,用以供奉无定河河神。

每逢索要,便是狮子大开口,一条船动辄数百辆。

若是不给,则水神发怒,船只倾覆。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河神会能在无定河兴风作浪,有传言说是那股水贼的首领在朝廷的讨伐中尸沉无定河,从此成了那片水域的神明。

可神明这个东西就是从香火信仰之中诞生而出的一股灵xing而已,由众生愿力汇聚而成,因此神明的意志一定符合大多数信徒的意愿。

就算无定河真诞生了河神,那也会保佑行船之人的平安,因为信奉河神的人,求的都是风调雨顺,谁会整天求河神洪水泛滥、风浪频频,来祸害自己?

因此河神是不可能受人一小撮人的驱使而兴风作浪的,传言终归只是传言。

鳌龙帮自不信邪,一开始对那拦路勒索的河神会并未给以好脸sè,结果当天夜里,航行在无定河的七条大船尽数被风浪掀翻,两百多名水手死伤殆尽,侥幸活着回来的人几十人也被骇的神志不清,嘴里嚷嚷着“河神显灵”“河神饶命”之类的疯话,那次事故可谓是鳌龙帮成立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不仅折损数百十条人命,满满七条船的玉石原矿,从蓝田玉山开采出来,经无定河运往上京,价值数百万两,全部沉入河底。

后来玉商派人打捞,也只找回的玉石原矿的三成,其余损失,zi you鳌龙帮来赔,赔的孟家差点倾家荡产,这梁子结的之深可见一般。

当然鳌龙帮事后也没少报复,但河神会吸纳的会众都只是无定河两岸的无知民众,说白了也就是一群被人cāo控的木偶,鳌龙帮便是将这些人杀光也不顶事,这河神会的头领行事缜密,神龙见首不见尾,永远居于幕后cāo纵着一切,船该沉还是得沉,鳌龙帮也曾怀疑,是邪道修士从中作祟,但能够cāo纵河流将七条大船吞没,这得拥有何等雄浑的法力才能够做到?然而鳌龙帮也不甘愿就此罢休,又花重金从上京城正一道教请了几位境界颇高的道士在无定河开坛做法。

可即没有发现邪道修士的踪影,也没有发现所谓的河神。

无定河两岸崇山峻岭,人烟稀少,自古以来,信奉河神的人不多,甚至都没有一处像样的河神庙。

就算后来诞生了一个河神会,吸纳了一些信奉河神的信徒,可短时间汇聚起来的香火信仰,也根本不足以诞生出有自主意识的神明。

正一道教的人在无定河巡查七ri,一无所获,最后下定结论,沉船原因是无定河水流湍急、河道凶险的缘故,如此不了了之了。

鳌龙帮以前跑无定河几十年了,从未出现过大的灾祸,可与河神会结下梁子之后,接二连三的沉船,其中岂会没有蹊跷,可怎么也弄不清缘由。

最后连报官的这种迫不得已的办法都用了,但抓到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乡民,拿幕后之人根本没辙。

可无定河是蓝田玉山通往上京城的唯一水道,蓝田美玉天下闻名,开采出来之后全指望着这一条水路往外运。

陆运成本太高,蓝田玉山到上京一路崇山峻岭,只能靠肩挑背扛。

可见无定河这短短五百里水域隐藏着多么大的利益,到最后鳌龙帮进退不得,只能向河神会让步,每年供奉大量的香油钱的以报平安,而河神会尤不满足,每年要价越来越高,甚至无定河这段水域每年大半的利益都让出去了,可见孟江漓恨河神会到了何种地步,恨之入骨已不足以形容,偏偏对其无可奈何。

此时云潇突然说他能解决,孟江漓自然被撩动了心神。

只是有些怀疑,困扰鳌龙帮好几年的难题,云潇又有何德何能,能够将此麻烦解决?

“我自然不会信口开河,只要孟兄肯向合胜堂施压,明年开,无定河解冻之前,我定会将河神会这个毒瘤替你剜掉!”云潇掷地有声的说道,虽没有给出任何一点让人信服的理由,但言语之中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孟江漓一直相信云潇的为人,虽然这事听起来不可思议,却不知该如何去怀疑。

云潇虽然在上京城中没有多大势力,但孟江漓没有忘记,云潇还是一个道术高手,能够将人活活的**洗脑,年纪虽轻,但境界却不低。

而道术都讲传承,云潇背后肯定还有师门,能够培养出他这种出sè弟子,想必师门背景还不小。

这是一股自己所不清楚的势力,说不定凭借这股力量,云潇真能替自己解决河神会。

他渐渐有一丝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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