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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婷婷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雷振宇拔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通,他不知道罗婷婷出什么事了,按说罗婷婷是不会关机的,也不应当关机,于是,他打宋志君的手机询问。

一接通,宋志君的咽咽抽泣声就传了过来。

他问:“小宋,怎么了,婷婷呢?”

“雷总……她走了……”宋志君说。

“走哪去了?”雷振宇感到事情不妙,遭急地问。

“她和我一起出门,在大坪花店,她要我下车去给你买鲜花,我去了,回来她不见了……我打电话问她,她叫我一人打的来,带她向你们全家问好……她还说给你写得有信,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要我交给你……她叫我们不去找她,她说她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找也白找……雷总,我咋办呀!”

雷振宇凝眉沉思,劝慰:“小宋,别急,你在什么位置,我叫小茜开车过来接你……把婷婷写的信带上……有我在……啊,听话,别哭了……来吧,咱们全家欢迎你!”

雷振宇挂断电话,立马找到张小茜,如此这般交待一番,然后满脸笑容地招呼老母亲进餐厅吃饭。

一家人坐到餐桌上,母亲左看右看,见罗婷婷未到,对雷振宇说:“等等吧,等客人到了再吃……”

“妈妈,不等了,婷婷有事,来不了,我安排小茜接她的秘书去了!咱们先吃着……改天咱们再设宴专门请婷婷一次!”雷振宇回答。

“不是说好了的吗……那年你带姑娘回家……多俊俏的姑娘呀……妈妈听说她要来,高兴了整整一下午……小雪闺女,你见过婷婷吗?”

夏小雪点头:“见过了……婷婷也在做公司……妈妈,婷婷既忙,就不等吧!”

“不成,早吃晚吃没啥,能等务必要等,这是礼貌……紧开口,慢开言,言必有信,信必有果,请了人家,不能因为人家一时赶不到就不等……不等她,等她的秘书来总可以吧!”老太婆固执地坚持。

雷振宇急得大汗淋漓,不知咋向母亲解释。

夏小雪觉察到了雷振宇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因此,瞧着雷振宇紧张的神神,暗自揣摸,随后借口看厨师做菜,起身离桌,到餐厅门口处,回头叫雷振宇:“振宇,来看看这菜!”

雷振宇跟到门旁,夏小雪使眼色,示意雷振宇到外面说话。

到院坝一角的桂花树下,夏小雪问:“怎么了?”

雷振宇抹额头汗珠:“婷婷失踪了!”

“大好的人,咋突然失踪了?”

“不是突然,是早有准备!”

“去哪儿了?”

雷振宇摇头:“看了她留给我的信方才能猜测得到……她活得累,苦不堪言……早晚她是要走这条道的……提前走也好,解脱呗……她不会寻短路,她向我保证过,说绝不再干那傻事……两种可能,一是回云南老家,到她爸爸妈妈身边,一是出家修行……出家的可能性最大。她旁敲侧击向我打听过寺庙里的情况。听小宋讲,她还去书店里买过一些佛教方面的书看……佛门清静,到那儿呆一呆也好!”

“振宇,咱们设法找找她吧!”

“如果是真投了佛门,咱们就不要去找了,让她心有归宿,也是人道……小雪,此事不要告诉妈妈,婷婷读书时去过我家,妈妈对她印象好……婷婷来重庆,妈妈以为她是为了我才来的……结果我和你结婚了……老人家呀……她不是不喜欢你,是希望我善待婷婷……婷婷这个节骨眼上离家出走,我纵有千张嘴、万张嘴,也无法在母亲那儿洗涮自己的亲白……婷婷爱我,我也爱她,但咱们只能做朋友,不能做夫妻……小雪,理解我,婷婷走了,我心里痛苦的不得了!”

夏小雪拉起雷振宇的手来,握住,说:“振宇,我们都是苦命人……一会儿你陪着妈妈吃饭,我在这拦小茜和小宋,不要让她们露出丝毫破绽来……去吧,别让妈妈久等。”

雷振宇返身回餐厅,大声对母亲说:“妈妈,咱们开饭了,婷婷不能来,她秘书立刻到。”又对着服务员吆喝:“叫厨师上菜!”他端起酒杯,向母亲鞠一躬:“妈妈,我不大喝酒,稍喝即醉,今天是全家大喜的日子,来福找到了,我和小雪结婚了,公司投拍的影视剧万事已备……来,我破例,为我们全家的团聚,为公司的远大前程,为妈妈的健康长寿,我率先干这一杯!”他仰着脖子,一吮而尽。放下杯子,注视母亲。母亲表情木然,无动于衷。他提议:“妈妈,我给你唱首歌好吗,你老人家许多年没听我唱歌了!”

“好啊,大哥唱一首吧,还有露露和来福,你们也唱,你俩是专业的!”刘秀鼓动。

雷振宇清一清嗓子,站起来,唱:“一家人欢聚一堂,祝妈妈幸福长寿;欢歌笑语喜气洋洋,暖流涌上心头;啊妈妈,祝您长寿,祝您长寿,儿子儿媳摆花甲盛宴,敬酒祝您长寿。您为儿女费尽心血,儿女们记在心头;祝福您老晚年过得好,敬您这杯美酒……您养大孙子孙女,他们也向您拜寿,翩翩跳起欢乐的舞蹈,祝您幸福长寿;啊妈妈,祝您长寿,祝您长寿;孙子孙女站在您面前,敬礼祝您长寿……”

夏小雪领着张小茜和宋志君掖门而入,雷振宇止住歌声,扭头朝宋志君打量。

宋志君手捧亮丽的鲜花,嘴角挑着微笑,径直走到雷振宇母亲跟前,深深一拜:“婆婆,我来晚了,向婆婆陪不是……罗总叫我给婆婆送的花,并带罗总向婆婆问好!”

宋志君把花拱手递给雷振宇的母亲。

雷振宇的母亲接过花来,笑容顿起,招呼:“坐吧,都吃饭了!”

饭菜上到了桌上,大家分秩序坐定。

雷振宇的母亲发话:“看见你们,我很高兴。今天是媳妇请客,我倚老卖老,不让媳妇先说话,自个儿先说话……振宇和浩波,你们要记住,妈妈带大你们真的是艰难,如今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们同样也体会到了做父母的不易,因此,希望你们学你们爸爸,做人做事讲个责任和良心……俩媳妇,你们做了咱雷家的人,不管你们有啥缺点和毛病,只要我在,就不允许振宇和浩波欺负你们……来吧,咱们高高兴兴吃饭,雷都不打吃饭人,吃饭是头等大事……闺女,你请客,说说话吧!”

雷振宇的母亲把目光落到夏小雪身上。

夏小雪温婉一笑,说:“妈妈,浩波,弟媳,以及小张,小宋,来福,露露和渝儿,能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是我们共同的缘份,首先我得感谢妈妈培养了振宇和浩波这样优秀的儿子,然后我得感谢在座的各位对振宇事业的支持和帮助,特别是弟媳妇和小张,没有你们的支持和帮助,振宇走不到这一步……妈妈,我和来福早该叫你妈妈和婆婆了,世事沧桑,到今天才有机会,真抱歉……来福,给婆婆磕头,叫婆婆!”

刘来福坐在雷浩波的身旁,听见母亲夏小雪的话,猝然紧张,不知所措。

雷浩波桌下偷捏刘来福的大腿,轻声鼓劲:“大胆点,随便说。”

刘来福妞妮半天,终于有了勇气,他站起来,朝雷振宇的母亲扣首一拜,叫:“婆婆!”

“来,渝儿也叫!”刘秀趁机拉起孩子雷渝,要孩子也叫婆婆。

孩子劫生,头埋进母亲的怀里,不吱声。

“小孙孙岁数小,不勉强了……好,没有外人,也不讲那些繁文缛节,吃饭吧,能喝的喝,能吃的吃……小宋呀,婷婷没来,你就代她多吃一点吧……给婷婷讲,改天我在家里请她……婷婷喜欢吃什么?”

宋志君潸然苦笑:“婆婆,她胃口不好,啥也不喜欢吃……”

“那不行,饿着了咋办……振宇,择个时间,我请她……小宋,你也要来!”

“嗯,好的,婆婆,我一定来!”宋志君回答着,心头一酸,埋头,两行泪珠落出,滴进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