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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斗核

穆阿奇将这些珠子叫作“脑珠”,因为它们原本都存在于魔兽的脑子里,所以这样叫也没错。不过,它们还有一个更为正式的名称,叫作斗核。

斗核,顾名思义,就是斗气之核,的确是魔兽通过吸取天地灵气而修练出来的。魔兽种类很多,但斗核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黑色,通常都是肉食性或杂食性中较为凶狠的魔兽所产;一种是白色,为相对温顺的草食性魔兽所产。

斗核中所具有的能量即为斗气,和人类的斗气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魔兽能够形成斗核并用来存贮斗气,而人类不能。但是,也有一些人认为,理论上人类也能形成斗核,如果拥有更长的寿命、更长的修炼时间以及更好的修炼能力和方法;甚至还有人声称在已故顶级斗士的体内发现了类似斗核的物体,不过这些都不为正统武学界所认可。

人类对于魔兽和斗核的研究由来已久,甚至还为魔兽制定过相应的等级,和斗士等级相同,也分为初、中、高和顶级四种。等级越高的魔兽,其斗核越大,所蕴含的斗气也越强,自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就越强大。穆阿奇所遇到那条巨狼就属于顶级魔兽,而那只恐怖的巨型蜘蛛应该就是顶级中顶级魔兽,如同人类斗士中的顶级黄金斗士。

历史上,斗核曾被人类广泛用于斗气修炼,作为一种能够快速提高斗气功力的途径而倍感斗士们青睐。这也是魔兽几乎被屠杀殆尽的主要原因。但是进一步的研究发现,斗核内的斗气会对人类产生副作用,比较明显的一个现象就是经常使用斗核练功的人寿命都不长……

“后来斗核就被列为禁品,朝廷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非法持有、流通、变卖和使用斗核练功。”

“原来斗核有副作用,难怪要被禁止呢!”

“这你就说错了,斗核并不是因为有副作用才被禁止的。”

“那又因为什么?”

“因为魔兽濒临灭绝,如果不加以保护,早晚有一天世上就不会再有魔兽。没有了魔兽也就没有了斗核,所以禁止斗核是为了保护魔兽,而保护魔兽则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斗核。”

“我听懂了,可还是有点儿不明白。既然斗核有副作用,为什么还要去获取呢?”

“这是因为斗核虽然有副作用,但它的实用价值更高。首先,它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增强斗气功力,从而培养出高水平的斗士。斗士的数量越多、水平越高,帝国的军力就会越强,所以对于帝国而言,斗核是一种战略资源,必须加以管理和管制。”

“这么说,即使有副作用也仍会有人使用斗核练功?”

“不错,但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在战争期间出现,还须由军部报请皇帝批准,所需斗核统一由朝廷发放。你也用不着替他们担心,他们身为帝国斗士为帝国效命理所当然,而且这也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他们能够因此成为顶级斗士,所获得的地位和待遇大概也就能弥补那些副作用了,少活几年又有何妨?”

“他们为了国家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牺牲,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把这些斗核交给国家?”

罗宾斯翻了半天白眼才道:“不是国家,是朝廷;或者说也不是朝廷,是皇帝。”

“这不都一样吗?”

“这能一样吗?皇帝是皇帝,国家是国家。国家需要,皇帝未必需要。这些斗核你交上去,皇帝都不会瞧一眼,最多给你发个奖状什么的;就算有点儿奖金,再被那些官员们层层克扣下来,等到你这里也就只剩下口头表扬了。其实我们比皇帝更需要这些东西,因为它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能改变我们什么命运?”

“等我们把这些东西卖掉,我们就变成有钱人了,此后就不必再为五斗米折腰,就可以昂首挺胸、抬头做人。”

“你不是挺有钱的吗?我以为钱财对你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远比你想像的重要。在外人眼里我是个有钱人,因为我一直过得很奢侈,可我之所以奢侈,恰恰又是因为我这半辈子都活在钱财的拖累之下。你别以为我贪财,其实我一直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所以我有钱就花,毫无节制,搞得家里都没有多少积蓄。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挺后悔的,可那也是因为我有苦衷。”

“你是顶级青铜斗士,又是斗士学院的教务长,你还能有什么苦衷?”

“我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顶级斗士,就是教务长。我今年都四十岁了,你有没有发现我家里很冷清?”

“是有点儿冷清的。”

“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

“原因就是我没老婆、没孩子,连个佣人都没有,我家就我一个喘气的。”

“你喜欢过这种生活?”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那你干嘛不结婚?”

“这就是我的苦衷啊!”

罗宾斯的父亲是贵族,拥有自己的领地和产业。父亲去世后,爵位由长兄继承;家业大部分也由长兄继承,剩下的部分由其他子女平分,但他们只有分红权而没有经营和支配权。依照家规,除长子外,其他子女如果结婚,那么其名下的家业就自动归长子所有,同时也不再享受利润分红。

大多数贵族家庭都有类似的家规,其目的是为了保证领地及产业的完整性。虽然这样一来势必会牺牲部分子女的利益,但却能够保障家族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罗家搞得更绝,结婚就取消分红权,但那也是情有可原。结了婚,生活开销就会增加,分红不够用就会产生纠纷,以致兄弟反目、祸起萧墙;而且结了婚就会生下孩子,孩子长大了又会结婚生子,子子孙孙,永无止境,只怕就是皇帝老子都供养不起。所以需要早做了断,结婚就走人,与家族或者说家业再无瓜葛。

罗宾斯不是长子,想结婚的时候没有能力,等到有能力的时候心也懒了,而且不免还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花钱大手大脚,从不注意节俭,所以功成名就后也依然离不开家族的资助。

听完罗宾斯的苦衷后,穆阿奇道:“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就算这些东西能卖点儿钱,照你以前那样,也早晚折腾干净,还谈什么改变命运?”

“你不知道人都是穷的时候才大方吗?真要有钱了,反而会变得小气、变得珍惜。”

“那要多少钱才能让你变得珍惜?”

“这些就够了。”

“这些能值多少?”

“要是顺利的话,保管你一夜之间就变成全国最年轻的富豪。”

“我看这些人参还是能值不少钱的,斗核就难说了,毕竟是禁品,可能都不好脱手。”

“你怕没人要?”

“要去干嘛?练功伤身体,有钱人肯定不干,当然也会要;想通过练功搏取名利的又都是没钱的。”

“这你就不懂了,只有在斗士眼里斗核才是用来练功的,在其他人眼里斗核却是珠宝。”

“斗核是珠宝?”

“而且是非常名贵的珠宝,可以用来制作饰品,要的人多了。”

穆阿奇对珠宝毫无概念,只知道珠宝很值钱,是富人的专利;至于饰品,那就是女人的最爱了,村子里的女人都喜欢弄些珠珠片片地挂在身上,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更不要说有钱人家的女人了。但不管是珠宝也好,饰品也罢,“朝廷不是明令禁止吗?”

“朝廷禁止的是非法持有,不是合法持有。”

“那我就搞不懂了,怎么才叫合法持有?”

“简单地讲,如果你有权有势,那你就是合法持有;如果你无权无势,那你就是非法持有。明白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古往今来,哪个朝代不是这样?这就叫“官”字两张嘴,怎么说都有理。不过这些咱们也管不着。斗核之所以名贵,不仅因为它像珍珠一样圆润光滑,美丽绝伦,而且还因为它具有一些其它珠宝所没有功效。”

“可以用来照明?”

“那只是其中一种,据说这玩意儿挂在身上蚊虫不叮,摆在屋里驱毒辟邪,所以很多人都用它做镇宅之物。”

“这应该与斗核含有斗气有关吧?”

“不错。用它照明其实有些浪费。这颗斗核,你应该没少拿它照明吧?”

罗宾斯指了指羊珠,就是穆阿奇在面馆里给他的那颗,现在也摆在桌面儿上,和白色斗核摆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穆阿奇问。

“我能不知道吗?斗核发亮是因为斗气被激发,斗气激发就会消耗。如果斗气消耗一空,斗核的价值也就大为降低。你这颗斗气明显不足,根本卖不上价,难怪你要塞给我呢!”

“我当时又不知道,再说了,哪也比你那口破刀值钱吧?”

“那倒也是。”罗宾斯又摸了摸那颗最大的斗核,啧啧地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斗核,白色也就罢了,居然还是黑色的,我真的很想像你是怎么把它搞到手的。”

“是那头魔蛛的运气不好,它追我的时候被我用一块大石头从悬崖上打了下去,自己摔死了。”

“照我看,不是它的运气不好,是你的运气太好了。还有这些参,难道是我眼花了?这株真的是九叶参……”

穆阿奇凭的并不是运气,不过细节方面涉及到他所修炼的真气功法,所以他不便说太多,也就只能全归到运气上去了。他担心罗宾斯追问,又道:“这些东西你准备卖给谁去?”

“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你是说咱们得带上这些东西,一家一家去问?”

“那你干脆直接到禁军衙门投案好了。人家看着你有自首情节,说不定还能少关你几年。”

穆阿奇吐了吐舌头。罗宾斯又道:“行了,先把东西收起来。这几天你就在我家住着,生意上的事我想办法。”

第二天上午,罗宾斯出去了一走趟,下午便和穆阿奇一起带上东西来到市里。罗宾斯在一个路口处停住,对穆阿奇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等谁?”穆阿奇问。

“引路人。”

“引路人是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时间不长,东边街上走来一人,肩上扛着一个袋子,袋口用红布带系住,下端垂落。看起来只是一个运袋的伙计,但在人流中还是挺明显的。罗宾斯的目光随上了那人,等他走过去后便示意穆阿奇跟上。

“他就是引路人?”穆阿奇小声问。

罗宾斯点点头,道:“他会带我们去下一站,不过他并不知道在给谁引路。”

“你怎么知道是他?”

“你没看见那条红带子吗?那个就是引路人的标志。”

罗宾斯上午去了一家货栈,当然也只有圈内人才知道这家货栈另外还有名堂。他只要告诉对方他有一批红货想出手,对方就会给他一条红带子,此后双方不再见面。红带子则会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出现,指引他去下一站。下一站就叫摆渡人,如果他没有按时出现,摆渡人就会消失。

引路人,多半他自己并不知道他在引路,穿过几条街后,拐进了一条巷子。巷子里有几户人家,引路人袋子摆在其中一户门上后就往后走。等他出了巷子走远后,罗宾斯观察了一会儿便带着穆阿奇走了巷子里,然后掏出两块黑布,各自蒙住口鼻。

罗宾斯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开门的人看到两个蒙面人毫不惊慌。罗宾斯亮出红带子,那人便侧过身放他们入内,又将摆在门外的袋子提进来,顺手丢在院墙下。门拴上好,开门人指了指屋子,示意两人去里面。屋里还有一个人,看着像个精明的商人,守在一张桌子前,也不说话,只冲着两人略一点头,又在桌面儿上点了点。罗宾斯会意,即从穆阿奇手中接过背包,取出里面的物品,分门别类,整齐地摆在桌子上。那人面色如常,似乎对所见之物早已习以为常。

那人开始验贷,验完后就去到另一张桌子上写条子。罗宾斯将东西重新装好,仍交给穆阿奇背起。那人将条子连同两块号牌一起交给罗宾斯后,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罗宾斯点头致意,随与穆阿奇出门离去。

两人一边往街上走一边收起蒙面布,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后,穆阿奇问:“然后呢?”

罗宾斯看了看藏在手里的条子,道:“明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