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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安道高僧

眼见着这帷幔缓缓地打开,聂云和白羽鸢对这帷幔后的两人都略感差异。船上的所有人立刻面容严肃,摆出一种恭敬的样子,只有逍遥琴师嘴角一撇,满脸不屑,甚至愤愤的样子。

瞬间发生的动作一丝也没有逃过聂云的眼睛,可就是不知这琴师如今看到自己的主子为何又会如此不加恭维,难道这琴师与他的主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那这位面容俊美的女人和这面色红润的和尚又是什么关系呢?

和尚好像也看到了琴师脸上的细微变化,但那儒雅的和尚却故意向软榻边靠了靠,恨不得自己的身子也爬上那张软榻,可是他却只能空想,只能紧紧的挨着,仿佛有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阻隔着他与这个女人的距离。

这个光头和尚望着聂云,拈花一笑,只是这一笑仿佛瞬间灵气焕发,令人不可直视。聂云暗暗思量,真不知这和尚又是什么来头。船上再次静默地如同空谷一般,只是几秒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千斤巨石压在胸上透不过气来。从未见识过如此场面的白羽鸢更是被这船上的气场吓愣了神。聂云看了看白羽鸢精神涣散,六神无主的样子,便在心中暗暗的叫悔“自己怎么会这么蠢,明知这丫头会坏事,却偏偏要带她上来,自己全身而退都成问题,何况要还带着这样一个累赘。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如果害了这姑娘,真不知道要用几世来赎罪才好。”

光头和尚还是静默不语,聂云也只好静观其变。时间又如一潭碧水般静止了几秒,可置于一旁的琴师却再也按捺不住,皱着眉头,眼角上扬,恶狠狠的望着那和尚道:“这两人是我先看中的,自是由我来对付,你突然叫停是什么意思。怎么,有圣女陪着你,你还不满足?”

光头和尚嘴角上扬,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衣琴师,对琴师的指责全然不理。这个人仿佛永远都是这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看起来也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神态。

只是他仍然没有说话,而船上的人竟除了白衣琴师外无一开口,好像这和尚若不开口,他们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永远不会开口。光头和尚将眼睛转向聂云,再次以刚刚的神情盯着聂云。但聂云看着这慈悲的眼神,却不知为何,全身上下都发出了冷冷的凉意,整个身体仿佛被一层冰雪厚厚的覆盖。聂云越是看着这和尚,就越是寒冷刺骨,甚至自己真的打了个寒颤。

光头和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闭双眼,头颅微杨。好似在他这层单薄的素衣下藏着无尽的愁思。聂云一愣,好像又从皑皑的雪山上一下子跌入到了现实中来。

聂云暗暗的心惊,这和尚竟在自己不经意之中暗施了幻术。幸好他自动解除了此术,否则自己真的不知要如何才能在这玄妙的幻术中逃离出来。只是这和尚既然偷偷的漏了一手,又为何要突然收手?

聂云微躬身子,作了个揖,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请教大师名号。”

这光头和尚,听见聂云的问话,眼睛渐渐的睁开。笑容依旧,慈眉善目的道:“我的名字早在几百年前便随着我的**烟消云散了,如今小僧只有一个不足谈起的法号,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这和尚又连叹三声,在他精心伪装的外表下,仿佛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愁。

聂云听这和尚显然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世,但聂云在他刚刚的招数中也猜到了一二,态度便更加谦恭的问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大师法号是否为‘安道’”

这和尚听见聂云的话神色一愣,仿佛听到了一个这辈子都不愿提起的名字,但转瞬又平静了下来,恢复到了那张慈眉善目的神情中来。向天长声大笑,看着聂云道:“年轻人真是好眼力,只是以你的年龄能识得我,也当真是不容易,可我好奇你又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的呢?”

聂云道:“大师成名于上古时期,论起来比昔日的战神成名之时还要早上几百年。大师成名之后又因一些事,归隐了山林,世间再也无人见过大师。如今晚辈有幸在这荒漠之中得见高僧,当真是三生有幸。”

和尚微笑道:“没想到在这荒漠之中竟被你这么一个无名小子给识了出来,可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你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况且时光荏苒,几千年的时光就算没有改变我的容颜,但是被岁月所感染的神情举止也会有所变化,你又是怎么一眼便识得的?”

聂云顿了顿神道:“晚辈虽然与大师素未谋面,但是大师的事迹晚辈还是听家师谈起过,自上古洪荒至今,世间的瞳术各有所长,且个个都是异术非常,可也曾出现过两位世人所公认的瞳术之最,其中一位便是大师你了,世人都知‘大手印,释安道’却很少有人提及大师的瞳术,只因大师出手只是挥手之间,一张大手印便可在瞬间取人性命,更是无需动用瞳术。另一位以瞳术得名的便是魔族的天才少年‘花郎’的妻子‘幻影魔姬’的‘蜉蝣眼’,可那‘蜉蝣眼’乃天地之间孕育的灵物,皆因机缘才令‘幻影魔姬’修成。而大师的瞳术便全然不同了,大师将幻术溶于瞳术之中,大大的提升了瞳术的战斗力,如此看来还是大师的修行更高一层。如果不是因为红尘之事,大师想必早已得道成佛了,怎还会躲匿在这个荒芜的沙漠之中。”

“晚辈刚刚只在转瞬之间与大师的眼角有过微妙的接触,便深陷幻境无法自拔,若不是大师及时收招恐怕在下便要在雪山之巅上活活的冻死了,能有如此强大瞳术的不是大师你又有谁呢。”聂云接着娓娓道来。

光头和尚仰天长笑道:“你分析的很对,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当真不易,不知你师从何处。”

聂云恭敬的再次作了个揖道:“家师有命在先,令晚辈不可随意透漏师尊的名讳,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光头和尚微笑道:“罢了罢了,不论你家师是哪位高人,你小子的修为当真不浅,可近百年来妖族成名之人,我却不曾听说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只是个无名小子,说出来大师恐怕也没听过,名字只是一个称谓,那么你叫我阿猫是我,阿狗也是我,您又何必问我的名字呢。”聂云微笑道。

光头和尚拍手称好,大笑道:“好,说得好,阿猫是我,阿狗也是我。那么释安道是我,大和尚也是我。何必在乎一个名字呢,成名又如何,修行又如何,成佛如何,成魔又如何,到头来还是困于自己的心。”

哈哈,莫道红尘多纷扰,心无定数皆杂乱,修行千年万般苦,成佛成魔于一念。”光头和尚大笑的吟道,好像在说给聂云听,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