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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危情大转移

在龙岗岭,犬养次郎细致地查验着五具二狗子的尸体,从创口上看,这五个人都是被一把小尖刀刺死,有的被割破喉管,有的被刺中心脏,有的身上有多处刺痕,手法乱其八糟,从力道上和手法上看,好像不是一个人所为,杀人手法并不老道,很显然杀人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而这五个二狗子在被杀的过程中,没有明显的反抗迹象,极有可能是被制服后被一个一个杀死的。那么他们是被什么人杀死的呢?犬养次郎对死者周围的足迹进行勘察,他拿出放大镜,在尸体周围的地面进行极为认真的查验和比对,不时在一个小本子上作记录,时而他又用手量一量尺寸,或在地上画一个小圈,进行认真地研究。赤尾站在他旁边,虔诚地看着他做的一切,希望从他的这一细列举动中,挖出事件的真相,然后循踪觅迹,把如影子一样跟他捣乱的对手给揪出来,统统杀掉,以消除心头之患。

犬养次郎勘验完毕,摘下沾着零星泥土的白手套甩给副官野田道:“从死者身上的创口和地面留下的痕迹来看,击杀他们的人应该是一群少年,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他们留下的脚印,他们的着力面不大,着力点也不重,不是成年人的脚印,我推测,这些少年大概在十六七岁之间,其中有五对是男人的脚印,有两对是女人的脚印,这群少年一共是七个人。从地面上的脚迹可以看出,在他们被杀死之前,这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打斗,这几名皇协军都不像有功夫的,因而我推测,那七名少年有一些拳脚功夫,但功夫不高,只能实行偷袭。你看,”犬养次郎指着那位被辣妹小寡妇咬下一块肉来的伪军说,“这一口肯定是被女人咬的,在他的脸上和衣服上,有很多的辣椒粉沫,在打斗之前,他们一定受到这群少年辣椒粉的攻击,使他们丧失了局部的抵抗能力,那群少年才趁机攻击,一举把他们制服,而后杀了他们。”

“八嘎!”赤尾一拳击在身旁的一棵树上。犬养次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教训道:“冷静!一个指挥官不能冷静地分析和判断,只有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赤尾一个立正姿势,忙道:“师叔教训得对!”他对犬养的追踪能力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格外尊重,有了师叔的勘验成果,他已经感觉了到胜券在握,他现在等着犬养带给他惊喜。

犬养不再理会他,用鼻子在周围嗅来嗅去,只要他把那几名少年残留的身体气味摄入味神经系统,进行分析过滤,筛选出一个突出的气息源,形成一个气源点,他就能通过神经控制住这一气源点,循着这一气源点进行追踪,就能找到他要找的人。可是嗅来嗅去,他总是抓不住那几个少年的任何气息,那些气息似有似无,飘忽不定,可不论他怎么努力,他的味觉神经都不能控制住那些气息,刚像要抓住了,又突然之间溜走,变得十分游离起来,好像有一股特别的气息在跟他作对似的。犬养大惊失色,这种状况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过,他不禁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了啥问题,可自己这些日子连感冒都不曾有过,鼻子又没有受过什么特别的刺激,哪会出问题呢?他怔在当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一个劲儿地想,问题到底会出在哪里呢?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现场已经被一个蒙面人做了手脚,就在唐纪夫离开后,那蒙面人就在这儿撒上了蚀迷香,这种蚀迷香是采集了数十种香草,经过特殊熏蒸后碾磨而成的,一旦布满空中,就会融进所有气味之中,搅乱它们,改变空中所有的气息源,是他之前专门为对付日本狗的军犬研制的。

犬养愣怔了一会,他决定放弃通过气息追踪的选项,再躬下身子察看那些脚印的撤离走向,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足迹来进行跟踪,他有把握通过足迹跟踪来找到那群少年煞星。他在认真勘验后,确定了那群少年的撤离方向,向赤尾一挥手,赤尾带着一群日本狗和二狗子跟在他的后面向前搜索前进。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指向雪龙洞。

他们的这一切举动,都被潜伏在离现场五百米远的一名黑衣蒙面人看在眼里,他见日本狗走远,飘身下树,从另一个方向绕向雪龙洞。

唐纪夫他们一边练习枪法,一边打打跳跳,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四眼猴凑到唐纪夫面前有些嘴馋地道:“唐大少,好几天没沾肉味了,我们去弄两只野兔子开开荤怎么样?”

唐纪夫看看静娜,静娜一个城市大小姐跟自己吃苦受罪,担惊受怕,好几天也没有沾荤腥了,她虽然嘴上没说,看她一脸的倦色,气色太弱,确实需要补充一下。这些日子天天吃着小寡妇熬的野草汤,虽然有几颗米粒,这种生活对蛮牛和假和尚这些农村娃来说,还算地道,对过惯了城市优裕生活的她来说,确实难以下咽,他不禁爱怜地看了静娜一眼,眼里有些歉然,对四眼猴的提议,他不仅不反对,还希望能多抓几只野兔,连续改善几天伙食。

见唐纪夫同意了,四眼猴忙招呼假和尚、蛮牛一起去抓野兔,这两人都在天狼山长大,对抓野兔有经验。听说要到外面抓野兔,小寡妇自告奋勇,要跟着一起去。四眼猴凑在小寡妇的胸脯前,暧昧地道:“有你去我不寂寞!”

小寡妇一把将他推开,嗔骂道:“你这野驴子,当心我把裆给你踢破!”说罢也做出踢腿的姿势,四眼猴知其厉害,忙闪到一边,拉起蛮牛就往洞外跑。

他们刚到洞口,一条黑影硬生生地把他们拦住。四眼猴大惊,戒备地直视着那黑衣蒙面人,这黑衣蒙面人怎么知道自己这群人藏身在这里?他是怎么找到的?唐纪夫一见那蒙面人,从身形上看,正是那天在黑松林给他们送信的人,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心中的敌意顿消,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忙向他走过去。这次他一定要向他问清楚,他是谁,姐姐姿若在什么地方,他们姐弟俩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请问,前辈……”唐纪夫礼貌地向他请教他想知道的事情。没等唐纪夫把问题说出来,他马上打断他话,命令似的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马上从这儿撤走,事不迟疑,必须马上!”

“这儿很隐蔽的,为什么要马上撤走?”四眼猴不屑地道。

“赤尾马上要搜过来了,离你们这儿大概只有五公里的距离,再不走就来及了。”蒙面人直截了当。

“搜过来又怎么样,这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发现不了!”四眼猴不相信赤尾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

“凭赤尾他们可能找不到这儿,可赤尾为找到你们,请了一个追踪高手,只要他们循着你们的脚印或气味,就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你们,他们现在正循着你们脚印找过来,你们再不走,真就来不及了。”蒙面人着急道。

一听说赤尾是循着脚迹在追踪他们,唐纪夫慌了,连忙招呼小魔星们快速收拾东西马上转移。蒙面人见唐纪夫他们行动迅速,把他拉到一边道:“你们出了雪龙洞,顺着洞前这条雪龙沟往南三十里地,那里也有一个洞,叫天狼洞,那地方地势复杂,更为隐秘,这是那儿的图纸,你拿好了,我已在那里给你们预备了一个月的口粮,你们可以先住在那里。”蒙面人把一张牛皮纸递给唐纪夫。

四眼猴指挥小魔星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往外撤。唐纪夫对蒙面人感激地道:“谢谢前辈,他日小侄定当厚报!”言罢带着小魔星们就要往洞外走。

蒙面人眼里流露出几分欣慰,再次叫住唐纪夫道:“这段时间天狼山一带冒出了不少神秘人物,你们一定要当心,特别要当心的是赤尾请来的那个追踪高手,据说他还有许多神秘的手段来追踪对手,只要被他咬住,就很难摆脱掉。你们离开后,我要对这里进行特殊处理,你们先去吧,一路上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唐纪夫道一声“前辈保重”,带着小魔星们一路飞奔,向天狼洞而去。

一个小时后,犬养次郎带着日本狗扑向雪龙洞,他满以为那群少年会被他堵在洞中,没想到他们到来时,已是人走洞空,而且没有留下任何他可以勘察到的痕迹。他颓然地看着赤尾,始终弄不明白自己屡试不爽的无极追踪术怎么会突然之间失灵!他不想自己的名头在赤尾面前掉价,从而影响自己在军部独一无二的威望,索性放出袖中那四只秘而不宣的白鼠,他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以藉它们之力进行再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