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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财宝争夺战(四)

“曹秃子成了烟云市最大的汉奸,已经为小鬼子守家护院了!”

“天杀的飞鱼帮,甘愿做小鬼子的狗,真不要脸!”

“听说飞鱼帮被踢场子了,还被打伤了好多人,真是解气!”

“不知是什么人敢找飞鱼帮的岔子,捋老虎的须,肯定来头不小。”

一时间烟云市的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关于飞鱼帮当了头号汉奸,被不明身分的人惩戒的的传闻被传得沸沸扬扬,飞鱼帮的人只要一出堂口,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对着他们的后背吐口水。飞鱼帮的人忍着屈辱,不与他们计较,因为曹秃子有令,不准与市民发生冲突。

入夜,飞鱼帮总舵戒备森严,曹秃子为了安全起见,派了三班的值守和巡夜人员,每班十五个人,三个小时一换班。在总舵的四个方位,各派了两人值守,另七人负责全院的不间断的巡逻。时到三更,四条黑影悄然摸进东北角的院墙外,这四人就是周正浩、华为之和天狼怪侠醉乾坤兄弟俩。周正浩猿猴似的爬上紧挨院墙的一棵大树,借着树叶的缝隙观察里面的动静。

在他对面十多米的地方,有两名值夜的帮徒,他们手里端着枪,在五米之内来回交叉走动着。在他们相互转身,视线出现阻隔的间或,周正浩飘然而下,轻轻落在院中,借着花草的掩映,伏在地上,待巡逻的人从身边经过,转入房屋的另一面,他狸猫似的潜行至两人值守的地方。待两人走到交叉点上,他的身影突然发动,只见鬼魅似的一闪,他已闪到两人身边,伸出右手连点两下,两人被周正浩点了睡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周正浩学一声知了叫声,华为之、李元、李纪相继跳入院中。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把两人拖到花草丛中,扒下他们身上的衣服,让李元、李纪穿上。李元、李纪拿起他们的枪,扮着飞鱼帮的人在原地交叉走动。

巡逻队再次从这儿经过后,周正浩和华为之身影连闪,悄无声息地到了房屋边,他们摸到聚会厅门口,撬开一条缝,轻盈地侧了进去。聚会厅里亮着灯火,曹秃子坐在一把雕花靠背椅上打着呼噜。他的家人被扣在日军宪兵司令部里,心里焦急,这些天吃住一直在聚会厅里,因为住在这里方便,遇上突发事件可以及时反应。他只是偶尔打一个盹,但他有一个习惯,只要一合上眼睛,就会打呼噜。

两人走到曹秃子身边,看到曹秃子的睡相,相视一笑。周正浩手一扬,点了他的哑穴。曹秃子是一个警醒的人,又被点了哑穴,惊悚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位蒙面人。

“听我的话,别喊别叫,不惊动外面的人,我马上给你解穴。”周正浩凑在曹秃子的耳边轻声道。

这两人能避开岗哨和巡逻的人进入到他的大厅,一定非等闲之人,曹秃子受制于两人,再看两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要行刺他,他早已一命乌乎了,他信任地点点头。

周正浩手又一扬,解开他的穴道,曹秃子站起身来,忙抱拳施礼道:“我是有罪之身,两位大侠到此,既不像绑架于我,又不似行刺于我,所为何事?”

“我们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周正浩道。

“两位可否揭下面巾,让我一睹尊容?”曹秃子请求道。

华为之本想拒绝,还没吐出声,周正浩马上制止住道:“曹大当家乃一世英雄,见见面有何不可。”他马上扯下面巾,华为之也扯下面巾,面对着曹秃子。

“我说是谁,原来是天心飞狐和蓝衫客,难怪我那些愚钝的手下怎么挡住你们的侠踪。”曹秃子哈哈一笑。

“请见谅,曹大当家的,在非常时候我们只能以这种方式进入贵宅了,主要是为了不惊动你们帮中的任何人。”华不之道。

“既然如此,我们借一步说话,这儿随时可能有进出的人。”曹秃子说罢,带着二人走到左侧边,他一按机关,顿时开启了一个小门。曹秃子请二人先进去,他随后进来,把暗门重新关上。

这是一个二十来平米的暗室,帮中凡有重大机密的事件要商量,曹秃子都会安排在这儿。他放心地把二人领到暗室,是因为他跟二人虽没有深交,但是他极为佩服二人的人品,佩服他们的侠义之风。

三人围桌而坐,周正浩道:“曹大当家真是率直之人,我们交浅缘薄,居然领我们进入贵帮的机密之地,实乃三生有幸。”

曹秃子谦笑道:“陋室之地,还请二位大侠不要介意。今晚你们到此,我心里似乎有了主意。也许你们已经听说了,我现在已是是非之人,不知如何走出这是非之地,还请两位大侠帮我。”

周正浩道:“我们正是为此而来,与曹大当家一起谋事。不瞒你说,白天发生的冲撞你们飞鱼两大堂口和总舵的事件都是我们主谋的。”

“是你们?!”曹秃子拍桌而起,怒视着周正浩。

“不错,是我们,还有天狼怪使侠醉乾坤。”周正浩依然微笑着看着曹秃子。

曹秃子终于明白了,踢他们飞鱼帮场子居然是这四人,这四人联起手来,他那些帮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虽然天狼怪侠醉乾坤救了他们三大堂主,但是还是踢了他们的场子,打伤了他们二十多个帮众,他还是满肚子的气。

“我们跟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愁,你们打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给我们冠以汉奸的罪名,现在烟云市的人都在骂我们是汉奸,让我们抬不起头来,你们到底有何居心,我不领情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曹秃子眼里冒着怒火。

华为之站起身,走到曹秃子的身后,把他强按在座上,道:“曹大当家的,先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

曹秃子气冲冲地道:“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把我飞鱼帮都弄成过街老鼠了,还装什么假惺惺?有话好好说,为何事先不跟我好好说,非得要把我们弄臭了才好好说?你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曹大当家的,还有什么火气、怒气和怨气全发出来。”周正浩依然一脸的笑,他的笑里透着真诚,全没有一点戏谑的意思。

听周正浩这样说,曹秃子反而冷静下来,道:“既然事情是你们做的,你们又深夜到此,给我一个解释吧。”

“这是当然,”周正浩道,“如果要让飞鱼帮解脱掉汉奸的恶名,把你的家人从小鬼子手里解救出来,夺回属于我们中国人的财宝,还原你们飞鱼帮众男人的血性和作为中国人的正义,我们唱好这出苦肉计。”

“什么,苦肉计?”曹秃子瞪大眼睛。

“是的,苦肉计,要唱好这出苦肉计,还要你配合和参与。”华为之道。

“怎么不早说?”曹秃子茫然地问道。

“现在跟你说正是时候,早说了,这出戏就唱得不像了,怎么能瞒住飞鱼帮众、市民和小鬼子?”周正浩道。

“说说苦肉计的具体内容。”曹秃子有些迫不及待,像抓住了一根稻草。

周正浩如此这般地把计谋告诉了曹秃子,曹秃子听得眉飞色舞,连连叫好计好计。

三人计议已毕,重新回到大厅,周正浩笑对曹秃子道:“曹大当家的,今日我们来,不能白来,你得挂点儿彩!”

聚会厅里传来激烈的的打斗之声,那些巡夜的和值守的帮徒听到情况不妙,向聚会厅跑步围过来,那些还在睡觉的帮众也被打斗之声惊醒,纷纷拿着家伙向聚会厅围过来。

突然聚会厅的大门骤开,从里面弹出两条黑影,华为之一把瓦棱镖向众人疾飞而去,有五六人中镖倒地。在飞鱼帮帮众混乱的刹那,两条黑影从他们头上像飞鸟般疾驰而过,两个腾挪就到了院墙边,然后轻轻一跃,就消逝不见。李元、李纪见事情已毕,飞身出院,去追赶周正浩和华为之。

铁蛋率众人进入聚会厅,只见曹秃子脸色苍白,肩上中了一枚飞镖,还汩汩地冒着血。